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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深和离成功后,董尚书愈发膨胀起来。他的奸计得逞,朝中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巴结他,还与之走的很近。
”董大人,这是下官一点心意,请您收下。“朝中一位官员从怀里拿出红包递给他,看样子红包里的银票很有分量,董尚书先是客套推脱,让来让去,还是接下了。
”大人,这是您最爱的汝瓷天青色樽,不知您可满意?下官让人寻来供您平时把玩。“
”不错不错,汝窑为魁、瓷中珍品。吾最爱这种翠青色,你眼光极好,甚得吾心啊!“另一位急着献宝的官员叫来仆人小心翼翼打开锦盒,董尚书看到里面这件天青色樽眼神停在瓷器上许久,不忍移开视线。
一时间董府门庭若市,前来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甚至,有些官员来拜访拿了拜帖都排不上号儿,还要等上好几天。过往路人见此,不禁感叹。
”瞧!这段时间来董府门前的轿子一台接着一台,好不热闹啊!“
”可不是嘛!自打六皇子与六王妃和离,董官人比原来更加神气,都不曾把别人放在眼里。除了陛下,还能有谁比他更厉害?“
”现在某些人一时风光无限,可别最后落了个树倒猢狲散,那才叫凄凉呢。“
”嘘!话可不能说的这么露骨,让前来拜访的官员们听到了可就不妙了,小心你的脑袋!“
路人赶紧提醒身旁的同伴,话不能乱讲,街上人多嘴杂,难保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同伴闻言立刻闭紧嘴巴,确定周围没人盯着他们才敢一点点放下紧绷的心弦。
这下,坊间关于董尚书的议论不亚于李司深下山回京的热烈,京城小报的内容也悄然发生变化。
“董尚书可成了名人,现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皇帝接过裴公公递来的小报,冷冷哼道,重重的把手中小报拍在桌子上。声音之大响彻整个书房,门外侍候的宫奴听到房间里帝王愤怒,大气不敢出一声,更加恭敬的站在门外值守。
这个董尚书……多行不义必自毙,真想现在下道旨意折断他的翅膀!看他还能嚣张得了?!裴公公看着难以压抑心中怒火的皇帝一把抽出悬挂在墙上的利剑,赶紧上前抱住帝王的手臂阻止。
“陛下,三思啊!您是九五至尊,董尚书一介臣子,多的是办法严惩。您这个时候提剑出去,让宫奴看见,当如何议论您呢?”
“狂妄之徒,朕恨不得摘了他的脑袋,如此目中无人、胆大妄为,岂能平愤?”
“陛下,董尚书自从掌权,也不是一日两日这般。背后早已有人见不惯,如今朝中大臣表面对他毕恭毕敬,那是慑于他手中的权力,倘若老虎没了牙齿、又瞎了双眼、断了手足,还能像现在这样厉害吗?”
裴公公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终于使皇帝重新收回剑鞘。冲动是魔鬼,若此时陛下真的提剑出去找董尚书发泄心中怒火,后果会不堪设想。一国可以没有弄臣,但绝不能失去主心骨。
“你提醒的没错,是朕冲动了。亲自手刃臣子,必然有失欠妥。无缘无故、名不正言不顺的杀了董尚书也不能使万民信服。”
裴公公闻言,内心悬着的石头也微微落下。见皇帝独自一人陷入沉思,他也从书房退了出去。
“董大人,这是我们京城最好的酒楼———得天楼。今晚在此设宴,还望大人赏光,务必前来啊。”
“孙大人啊,你这般破费又为哪般呢?”
“董大人,今晚此楼有别样的风情,错过可就得不偿失呀。大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兴趣吗?”
别样风情?一家酒楼而已,还能有怎样的眼界?不过,既然尤大人再三邀请,不去瞧一瞧也说不过去。
尤大人见说动了董尚书,侧身请他先行,自己则跟在他身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前来巴结的官员们请董尚书喝酒吃饭,宴席上,大家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好不快活。董尚书酒过三巡,人有醉意。眼前浮现中原女子曼妙的舞姿仍然觉得不够过瘾,便放下手中的酒杯。
“尤大人,这就是你说的别有风情?哼,不过尔尔,言过其实罢了。”
“大人别急啊!她们只是暖场的,活跃一下氛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话音落地,尤大人招手示意酒楼小二。小二知道主座上的贵客是当朝权势倾天的董尚书,知晓来意后立即撤掉中原舞女,换了一批西域舞姬。
舞姬以鼓伴奏,舞帽上的金玲一摇一晃,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们分成两人为舞,脚下踩着鼓面,鼓两侧莲花盛开,那是手艺精湛的刀工雕刻上去的。栩栩如生,好似真的莲花摇曳水面。伴着欢快的节奏,舞姬们扭动纤细的腰身,眉目生动传情。舞姿及尽变化之能,刚健明快、婀娜俏丽。
乐工们或席地而坐,或站立弹起手中的弦音———箜篌铮铮、火不思相鸣;笛声清脆、管竹悠悠;拨弄月琴,急如万马奔腾;筚篥闻乐,起伏如山峦……舞姬不时转动脚下的双面鼓,舞至激昂时刻,节奏加快,鼓声催紧,大幅度的动作和激烈的旋转另在场的人眼花缭乱。绸缎击鼓,竟与伴奏相得益彰。
舞姬跳的是西域石国的柘枝舞,名为“凤影娇”,众人看着眼前不一样的舞蹈风格纷纷拍手赞叹。奏乐欢快激昂时,董尚书不禁举起手中的酒杯吟咏前人的诗句“红筵高设画堂开,小妓妆成为舞催。珠帽著听歌便匝,锦靴行踏鼓声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
曲终人散,随行的官员们意犹未尽,还想挽留董尚书,却被他婉拒。
“董大人,一人行走夜路为恐不安全,您稍等片刻,下官叫人唤来马车送您回去。”
“别!这点儿酒量本官还醉不了!这条路本官常走,怕什么?一个酒鬼,没人打本官的主意……嗝,不、不说了!本官还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呢。”
伴着夜色,董尚书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着马车回去,身边也未曾见仆人跟随,而是独自一人浑身充满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家途中。
他自认为上京城内安全无虞,殊不知当董尚书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路段时,四周只有民房林立,旁边墙角一侧堆积大量的竹笼。董尚书刚要抬脚向前行走,不曾想从黑暗中蹿出一道黑影。那人蒙面持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月下冷光照耀在钢刀上,董尚书猛然抖了个机灵,在醉意中瞬间清醒。
“别杀我,别杀我!”
突然出现的蒙面男子压低嗓音,钢刀未曾移开视线半分。
“想活命,那就拿命来。”
董尚书以为自己要玩儿完,头皮发麻死神来临之前,蒙面男子出乎意料的停下动作。
“董大人,北地的红信石可是不错的杀人手段呢!”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已死之人,难怪大人见了会害怕呀!我还以为您天不怕地不怕呢。没错,是我……闾山。”
劫持他的人操着浓重的漠北口音,从他们之间谈话中,董尚书渐渐听出这个蒙面男子正是当年皇子满月宴前来祝贺的阿伏干使者身边的随行侍卫闾山!
董尚书一脸惊惧,他不是随着阿伏干使者一起被可汗解决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董尚书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手无寸铁,董尚书一边试着安抚闾山不要对他起杀意,另一边抓紧想办法找准时机跑路。
”闾山啊,我们有话好好说。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您的对手,能不能把刀先放下来?“
”放下来?哈哈哈,位高权重的董大官人……你当我还是愚昧无知的莽汉吗?你在背地里阴我们,这笔帐今晚好好算算!“
闾山这匹夫,是来报仇的么……董尚书来不及多想,只见闾山发出阴沉的笑意另他毛骨悚然。
”哦!对了,我手上这把钢刀沉寂许久不曾饮人鲜血……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我能放下吗?“
“你!闾山!当年之事我没有背地里阴你和阿伏干使者,这都是可汗做的!说到底,我也背了黑锅啊!你可不能都算到本官的头上。”
呸,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闾山在心里恨恨唾骂。
”有没有,我心里门儿清。董大人,黄泉路上好相伴,你不会孤单一人的……因为杀人要偿命啊!“
早已埋下恨意种子的闾山怎能轻易放了他?最终,闾山还是一刀解决抹了董尚书的脖子,鲜血喷涌,董尚书也因此躺在血泊之中。
京城守夜人走街串巷,一边敲着手中的锣,一边提醒”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守夜人走到一段路时,打算停下来稍作休息。就在他把手中的锣放在地上,留意到锣上沾有血迹心里很是纳闷。这里怎会有血印呢?
顺着血迹的方向,守夜人发现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一人倒在地上,呼唤了几声没有反应。守夜人凑近一瞧顿时吓坏了,手中的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的声音打破沉寂的夜晚。
这个倒在血泊中的人……不就是权势滔天的董尚书吗?!守夜人揉了揉眼睛,没看错,他怎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已无生机。守夜人壮着胆子,探了探董尚书的鼻息,颤颤巍巍的手轻轻接触董尚书的身体时,身体渐渐发凉僵硬。守夜人见此,回过神赶忙从地上爬起,拿着锣具匆忙跑向官府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