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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看去,角河堡主堡,以及其下的几个火路墩,全都紧闭墩门,没人敢出来截杀鞑靼骑兵,任其自顾离去。
不说这些守卫堡垒,警戒之火路墩,哪怕西北,东北,最北正中的野战兵营,两道关墙守军,也没人出来。
呵呵,这就是明末啊,大明九边镇之延绥镇。
呸!
李自敬朝地面吐了一口浓痰,说不出的难受,忽然,瘫坐在地刑二,起身跑了上来,求李自敬将堡门钥匙给他。
李自敬叹了口气,将钥匙给了他。
刑二朝李自敬叩了一个头,又飞快下楼,打开堡门,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一把抱住赤裸全身的妻子沈氏,嚎啕大哭。
总旗刑标大恐,急忙喊道:“你这找死粗汉,没我命令擅自开堡门,不怕北虏骑兵去而复返,害了一墩人性命?”
李自敬冷冷看了他一眼,朝楼下走去,身后李自成刘宗敏刘芳亮皆鱼贯而出。
常氏一鞭子抽在刑标身上,骂道:“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废物,刑胖子,老娘要跟你和离!”
“先吊上一夜,从明天起,你给老娘滚出银川堡去!”
沈氏微弱的张开眼,费力抬起手臂,想抚摸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却只敢停在半空。
她喃喃说道:“二哥,你咋才来啊......”
她眼神空洞,下身一片狼藉,血流了一地,说完这话,眼中就彻底没了生机。
刑二嚎哭声凄厉的渗人,手忙脚乱却不知如何做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怀里的妻子身体渐渐没了温度。
“俺对不起你,俺不是男人,俺害了你啊!——”
无定河不多的水,潺潺流动,微风起,掀起波澜,像是在回应他的喊叫,李自敬几人站在他身后,皆唏嘘不已。
众人开始清理百姓的尸体,堡内张成与石氏也出来帮忙,不多时,一个大坑挖好。
李自敬打死的哪个鞑靼骑兵甲士,尸体被其他骑兵带走了,兵器战马也都带走了。
粗粗掩埋掉百姓的尸体,张成想张嘴让刑二,将沈氏一起掩埋,但眼角瞥见李自敬的寒芒后,讷讷不敢言语。
任由刑二嚎哑嗓子,呆坐在沙地上。
半晌,刑二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回墩内拿起腰刀长枪,重新回到众人前。
他来到李自敬面前,说道:“这钥匙还你,刚才多谢了,你为俺婆姨杀了一个畜生,俺现在要去亲手杀死一个,也算俺这个男人,替自家婆姨报仇!”
说完,陈汉升摇摇晃晃向北走去,沿着路上的马蹄印追杀鞑靼骑兵。
他要亲手去替自家婆姨报仇!
李自敬亢声说道:“北虏寇边,年复一年,墩堡烽火,燃于马蹄,我汉家男儿岂能眼睁睁看北虏侵我家园,毁我田地,杀我父老,辱我妻子?”
“男儿身带吴钩,不能保境安民,驱逐鞑虏,要此身何用,要长刀何用?”
“今日,北虏又至,难道还像以往一样,龟缩墩内,任由他肆意杀戮,志满而归?”
“谁敢与我同去杀虏?杀虏,不杀虏,何以显壮士!——”
李自敬说完,回墩内牵马而出,李自成与刘宗敏相互对视一眼,也都策马跟在李自敬身后。
刘芳亮选了一匹白马骑上,坐实了他白马银枪的名头。
只是,大晚上骑白马,如此骚包,不怕鞑靼骑兵老远看见?
四人相互对视,皆都豪迈一笑,此去杀敌,当马革裹尸而还,也不枉堂堂汉家男儿之名。
总旗刑标见堡内战力四人组皆去,顿时慌了,有心阻拦却怕李自敬发横,只能哎呦头撞旗杆。
忽然,他眼睛一转,心中没了怒气,这样也好,如果李自敬三人,加上早去的刑二,真能斩首立功,自然少不了他的功劳。
如果他们无功而返,也没关系,在这诸墩堡皆大门紧闭之际,独银川堡守军外出截杀,岂不是倍显银川堡武勇,身为总旗堡长的他,也脸上有光,超其他墩堡甲长,堡长一截。
又则,若他们几人截杀不成,死在外面也好,省的那个李自成回来祸害自家女儿。
反正,大明不缺人,墩堡不缺军户,他们死了,自有其他人顶替,流民最是乐意。
只见刑标干咳几声,说道:“好,贤侄儿一番话振聋发聩,为国杀贼,乃我汉家男儿本分,如若立功,我定然向上官如实禀报,为你们请功立赏。
当然,本总旗守堡有责,虽有心与你等同行,但却不敢辜负上官所托,只能在堡内静候各位佳音。”
他身后的张成忙接着说道:“整个堡内只余堡长一人,未免太过单薄,眼下各处情形不明,俺便留在堡内与堡长一起守卫好了。”
此言一出,堡内各人皆不屑的看着他,他的妻子石氏也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
老娘这是找了个什么东西,一点血性都没有,连刑二都远不如矣,要是今日换作我在堡外,不知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石氏呸了张成一口,转头墩内走去,原地徒留张成,不敢抬头。
还有站在角落里的高杰,听闻石氏骂张成,脸上青红交加,刺耳的很,看着李自敬四人骑马离去,想要跟着一起,却始终没有勇气上马。
他做贼一般的偷瞄了一下四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羞愧与懊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跟几人便不再同道。
四人策马,不多时便追上刑二。
刑二见李自敬四人与之同行,嘴巴开阖几下,心下感动,讷讷说不出话来。
“刑二,你这厮,之前俺还看不起你,觉得你妻沈氏所嫁非人,现在看来,你刑二,还算是个爷们。”
刘宗敏大大咧咧说道,大巴掌拍着刑二的肩膀,李自成急忙喝止,刘宗敏打惯了铁,膂力惊人,若再有几下,刑二还没报仇,就要死于自己人之手。
李自敬忽然侧耳听了一下,目光带着惊奇,朝后方看去,只见烟尘起处,一人策马追赶而来。
马上骑士,身穿红色鸳鸯战袄,外罩铜钉半身皮甲,头戴红色军笠,手拿五尺六角铁鞭。
待人走近,李自敬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刑花喜。
“你们去杀贼,怎能不带着俺?黄来哥,你我夫妻一体,当同生共死。
况且,适才在堡外,没趁手兵器,被鞑靼贼子一顿好耍,还连累母亲受伤,妾身心中憋气,非要杀上几个出出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