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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楚一凡猛地睁开双眼,目光一扫之下,他发现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定睛去看,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潺潺溪水,缓缓流淌。楚一凡深吸口气,走向小溪,轻声开口:“这就是试炼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楚一凡捧了一把溪水正要洗脸,顿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他双眼微缩,暗道:“这水怎么如此冰凉?比九歌师姐的神色还要冰!”就在楚一凡稍作迟疑之时,他手中的水竟慢慢冻结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透明冰块。
看着手中的冰块,楚一凡百思不得其解,抬手将冰块扔进了溪水之中,可就在这时,那冰块却突然间融化,与溪水融在了一起。此刻,天空中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杨青山,起点西风口;白韩,起点万骨峰;木羽,起点雾海;苗凉沁,起点南罗沙地;楚一凡,起点化冰溪...”直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楚一凡淡淡一笑:“化冰溪,有点意思!”几个呼吸过后,楚一凡神色微变,目光中露出一丝奇异之芒,再次冷声开口:“雾海,呵~木羽,这一次我定要把你曾经送给我的那句话还给你!”来此之前,楚一凡便有打算,如果木羽参加这次试炼,那么他绝对不会让此人活着出去。有仇不报非楚一凡的性格,更何况是生死之仇!当木羽的短剑刺进楚一凡心脏之时,木羽的死亡便已注定。
楚一凡目光一扫四周,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只飞鸟身上,他身形一闪,刹那飞出,一把便抓住了那只飞鸟。飞鸟在楚一凡手中拼命挣扎,发出阵阵怪叫,楚一凡淡淡一笑后,缓缓开口:“小家伙,别做无用的挣扎了,若不想变成秃鸟,就乖乖听话,告诉我雾海在哪个方向!”
那鸟也很是识趣,眨了眨眼:“你...你是谁,放开我,你是人,我是鸟,我为什么能听懂你的话?难道...难道你说的也是鸟语?”
楚一凡摇头苦笑,目露凶残之芒,继续开口:“少废话,快告诉我雾海在哪个方向,不然我拔光你的毛!”
那鸟怪叫几声:“别,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你沿着这条溪往上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走你妹,再不说就别怪我欺负小动物了!”楚一凡也不知为何竟爆了一句粗口,随后便从那鸟的屁股上扯下了一根青色的羽毛。
那鸟惨叫一声:“你这个坏人,我要放个臭屁诅咒你,诅咒你...”憋了半天,那鸟也没有放出屁来,再
次张了张青色的嘴壳:“好吧,你沿着这条溪一直往上走,穿过一片黑色森林,就可以看见雾海了!”
楚一凡略一沉吟:“你没骗我?”
“没有骗你,绝对没有骗你,我用我的羽毛保证!”那鸟似有灵性一般,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一凡。
楚一凡微微点头,松开手,那鸟猛地扇动翅膀,一跃而起,飞出了楚一凡的手心。在半空中,那鸟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恨之意:“你这个坏人,竟敢拔我的毛,黑色森林里全是荒兽,去死吧!”这个声音很小,此刻站在地上的楚一凡自然没有听见。
自从有了七窍玲珑心跟魔灵以后,楚一凡不仅可以跟这世间的有灵之物交流,还可以看破世间一切虚幻的存在,起初,他还有些不适应,可慢慢他学会了用灵识控制,如果他不愿听到或者看到的东西,那么他也可以用灵识控制术将它们屏蔽。
楚一凡心里很清楚,他只有五天的时间,在这五天内,他必须回到试炼场中间的灵台,否则就当是试炼失败。有些事情,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结果才是评断一个人成败的唯一标准。
楚一凡的速度很快,一路沿着小溪向上,几个时辰过去,楚一凡停下脚步,此刻,在他面前出现了一片黑色森林,这森林一眼看不到头,其间有浓雾翻滚,不时还会有阵阵惊天的嘶吼传出。楚一凡深吸口气,迈步间已经走进了黑色森林。
在这黑林之中,古木参天,杂草丛生,似有一种让人心惊的恐惧。楚一凡快步穿过一片杂草,一阵阴风吹来,这风似利剑一般能够刺入人的身体,楚一凡打了一个哆嗦,倒吸口气,顿觉全身冰凉。就在这时,一声滔天的嘶吼自他身后传来,刹那间,大地颤抖,四周巨树左右摇晃,大地似要坍塌一般。
楚一凡目光如电,立刻回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脚底下似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此刻在楚一凡的视线里有一只妖兽,这妖兽足有十丈之高,形状如虎,身上黑色毛发蓬松自然,长的快要垂到地上,尾巴也足有两丈多长。这妖兽长着一张酷似人脸的面孔,嘴里两颗锋利的獠牙散着寒芒,望之生畏,两只猩红似血的眼睛此刻正看向楚一凡,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茫然之意。
与此同时,试炼场的灵台此刻微微颤抖了一下,穹五双目微缩,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之色,很快,他的神色恢复如常,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这一次的试炼果然出现了惊喜!”
一旁的玄如闻言心生疑惑,问道:“掌宫师兄,试炼才开始几个时辰,会有什么惊喜?”
穹五抬眼远望,继续开口:“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试炼场中闯入荒兽黑林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弟子!”
话音刚落,穹五大手一挥,一片虚影自半空中刹那闪出,这虚影有些模糊,只有元婴境以上修士才可看到。在那片虚影之中,穹五跟玄如等人看见了一人一兽,这人正是楚一凡,而那兽则是一头梼杌。据古籍记载,梼杌原本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此人作恶多端,死后化作了凶兽,性比顽石。
穹五微微一怔,看着那画面中的一人一兽,没有言语。太初则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淡淡一笑后暗自说道:“臭小子,跟为师当年一样,不走寻常路!”太初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像梼杌这样的妖兽即便再凶狠,在楚一凡面前都要低头。
楚一凡与那梼杌对视一眼,顿觉脑海嗡鸣,一股无形的威压之力刹那传来,使得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楚一凡深吸口气,气海翻滚,体内修为迅速传开,身形一闪,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黑林深处跑去。梼杌见状怒吼一声,这声音惊天动地,使得四周生灵纷纷低头臣服,身体颤抖,不敢动荡,生怕被眼前这个巨大的凶兽灭杀。
怒吼一声过后,梼杌立刻朝着楚一凡追去,奔跑间,大地震动,苍天古木纷纷折断,发出“嘎吱吱吱”的声音。楚一凡逃遁之际,灵识轰然散开,呼吸急促,大声开口:“你不要追我了,我这么点肉,还不够你塞牙缝!”
话落,梼杌一愣之下竟然停了下来,一个古老的声音立刻传开:“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人肉的味道了,你既已送上门来,我又怎会放过!不过你这修士倒也有趣,竟能跟我说话。逃是死,不逃也是死,既如此,又何必这般折腾!”
楚一凡喘着粗气,身形一闪之下,又跑出了数丈之远的距离。他深吸口气,喃喃开口:“不逃肯定是死,逃未必会死,傻子才会站在那里等你来吃呢!”话落,身形又是一闪。在像梼杌这般凶狠的妖兽面前,七层练气的楚一凡毫无反抗之力,除了等死就是逃,他肯定会选择后者。
看着楚一凡越来越远的身影,梼杌一点都不着急,它抬头对天嘶吼一声,顿时便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刹那出现,在这股吸力下,已经跑出数十丈开外的楚一凡此刻身子一顿,猛地向后腾空飞起,像是有一只巨手正抓着他的身体向后拉扯。
楚一凡怪叫一声:“我这点肉还不够你塞牙缝!”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候,楚一凡的身体已距离那血盆大口不足两丈,他伸手四处乱抓,好在抓住了一根快要枯萎的藤条。楚一凡咬牙切齿,就算那藤条在巨力之下划进了血肉,他也不想放手,因为这一放手,他将立刻成为梼杌的美食。楚一凡拼命挣扎,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可面对眼前这头巨大的凶兽,他却是无能为力。
吸力越来越大,楚一凡的身体好似要被撕碎一般,在这一刻,他想到了瞬移珠,只要现在捏碎珠子便可立刻离开,这也代表着他这次试炼失败。楚一凡眉头皱起,暗暗开口:“才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楚一凡一咬牙,右手死死抓住藤条,左手一拍腰间榙裢,一颗黑色的珠子瞬间出现,还还没等楚一凡抓住,那黑色珠子竟被那股巨力吸走。楚一凡失去了最后一线生机,脸色瞬间苍白,就在这时,一阵“咔咔咔”的声音传开,他抓住的藤条出现无数裂痕,刹那断开。
楚一凡在这时就像一颗没了根的小草,被巨风无情带走。眼看着他的身体就要被巨口吞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惊天的咆哮自楚一凡体内传出,一道虚影刹那出现,这虚影正是龙魂。就是龙魂出现的一瞬,从梼杌嘴里发出的吸力顷刻消失,楚一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梼杌急速后退几步,抬眼望向半空中如君王般的龙魂,此刻,它的眼神中露出了敬畏之意。龙魂咆哮,大地震动,苍穹无色,整个黑林中的飞禽走兽在这一刻身体瑟瑟发抖,梼杌也不例外。龙魂张口,一道火柱刹那喷出,直奔大地上的梼杌,火柱所过之处全都变为了焦炭。就在火柱快要落在梼杌身上之时,它颤抖的身子猛然间匍匐在地,那如顽石般的性子顷刻间荡然无存。最终火柱没有落在梼杌身上,而是在它匍匐的一瞬消失。龙魂再次仰天发出惊天咆哮,几个呼吸之后化作虚影,回到了楚一凡的身体之中,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