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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神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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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山神还不是山神,或者说还不是现在的山神,当年的山神那时是个才刚刚度了劫修得人身的小白菜,常年在山闭关修行的结果就是天真单纯,不谙世事。

    往往度了劫修得人身的精怪,都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潜在深山继续修炼,等待下一次渡劫的时机。二是外出历练,游历红尘俗世增长见识,或许某天能够顿悟。

    而山神那会显然是选择了第二种,因为若是选择了第一种,也就没有后面那许多的事情了。

    天真浪漫的山神到了山下后啥都好奇,人只要对她笑,她就觉得是好人,人给她吃的,她就觉得人善良,然后就给人贩子给拐了。长一张这样漂亮的脸到了俗世一脸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不卖你卖谁?这些人贩子给了山神一根糖葫芦,山神就傻乎乎地跟人去了红楼,被卖了十两银子。

    被卖了的山神开始的时候觉得红楼漂亮又热闹,每个上门的客人都喜欢她,很是有趣。吹拉弹唱也是觉得有趣,唱给来的客人听,他们都很开心,山神想,这应该就是修行了,我现在应该看上去也是和凡人没区别的。于是便在红楼长待了下来,因为太听话,外加确实漂亮精致,最后被捧成了花魁,就这样,山神就在红楼里日复一日地修行。

    热闹又有趣的日子结束在花魁之夜,再漂亮的花魁也是待价而沽的,被十两买回来的山神最终被卖了个天价出来,这些银子最后都入了红楼的口袋,对于银子山神倒是不在意的,其实也不是她不在意,而是不懂,只知道是能换来食物和衣服的东西,对于修行之人,不在乎这些。

    事情就出在买下山神的贵公子喜滋滋地把山神拉到房间脱她衣服的时候,山神倒是不干了。卧槽,这和平时不一样啊,平日里那些人拉拉山神的小手说喜欢,山神想,他们都是好人,都喜欢我。那现在要脱衣服时咋回事?

    山神怒了!她暴起把那贵公子打得只剩半条命,还丢出了红楼,贵公子从红楼三楼摔下来,那贵公子去了半条命,亏得家里有钱,请了名医,花了无数珍贵药材,才把命保住了。

    只是山神当晚花魁当得太开心,喝了点小酒,盛怒之下一时忘记掩饰身份,露了部分真身,暴打完这个花了大把钱挨揍的倒霉贵公子后,居然是用尾巴把那贵公子一卷,丢出了窗户,那贵公子摔得差点嗝屁。

    当时山神还是纯洁无暇小白菜一棵,还不知道斩草除根这回事,几千年来都是好妖一只,还从来没杀过人放过火,哪里明白人性险恶,又哪里知道人妖之别。

    贵公子被家人救活了之后,开口第一句就是说的见了妖怪,家人本是要绑了花魁来给公子陪葬,一听花魁居然是妖怪那还得了,于是家人请了一降妖除魔的方士,势要收了妖怪来给公子报仇。

    那道士找上门来和山神打得天昏地暗,连那红楼直接都给碾压成了粉末。道士一见这样不行啊,就边打边引着山神往远郊去。

    山神对战经验不足,此时已经吃了大亏,心生退意,哪里还会追着那方士不放,她装着上当被引往郊外的模样,在路过城中的流光河的时候,嗖地一下扎到河里,借着河水和城中的人口,把自己给隐蔽了起来。气得那方士沿着流光河寻了三天三夜,最后无奈作罢。

    其实当时山神的运气好,掉下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一艘小船路过,于是她贴在船底,顺流而下出了城,然后在一年轻书生下船的时候钻到了那书生的行李中,借着书生的人气遮掩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这才避开了方士的搜寻。

    山神就这样跟着该男子回家了。坏也就坏在了这里。

    书生家住在城郊一村庄里,家中只有老母和他两人,平日里书生去学堂,下了学堂后趁船出城返回城郊家中,家中人口简单,生活得也简单,母慈子孝。

    山神就这样在书生家院中的梨树上住了下来,她这会也不敢乱跑,免得出去再撞上那方士,于是就打定主意附身在这棵树上,一边疗伤一边修行。

    就这样春去秋来,秋去冬来地过了几许春秋,山神在修行间隙停下来的时候,始终都能望到对面男子倚窗苦读的身影。而书生在苦读间隙的时候,也会微笑着望望梨树看看梨花,写几首酸诗。看来看去,看得多了,山神居然渐渐会在书生看梨树的时候微微有些脸红心跳,事实证明,看得多了,也是能看出感情来的。

    事情就在一个冬日,书生的老母亲病倒了,而书生今年却又赶上春闱,兼顾学业和老母亲,累得男子黑眼圈都出来了,让山神看得心疼,于是山神决定出手帮忙,在书生每次去学堂之后,山神都偷偷溜进厨房中帮书生打满水缸的水,做好饭菜,清理好屋子。

    书生回家时看到桌上热腾腾的饭菜顿时吓一跳,只是屋前屋后遍寻不到帮自己干家务的人。书生略显失望,于是他在院中空地处一长鞠,说道:“不知道是何方善人帮助学生,学生不胜感激。”

    而院中虽然无人,却有那棵梨树,而梨树上有山神,她收到了书生的谢意,顿时眉开眼笑。山神久居梨树上,梨树早已和山神有所感应,山神一笑,顿时满树梨花都突地绽放,一院的芬芳……

    书生呆呆站在院中望着满树梨花绽放,花瓣飘落在他青衣上……

    山神就这样默默地照顾着这两母子,书生也曾尝试着守株待兔,只是最终还是没能找出是谁在帮助自己。

    “或许是某位神仙见怜。”书生心想,从此更是专心苦读。

    转眼又是冬日。

    这天山神做好了饭,要出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雪……

    她伸出手,雪花轻轻飘落在掌间。

    “下雪了啊,天冷了呢。”山神想了想,转身回屋从柜子里拿出厚被子铺了起来。这个家里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她现在可是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

    “床铺有点凉啊……”山神摸了摸被子,眼睛一转:“不然我来暖暖。”她开心地钻到被窝里,好舒服,已经有许久没有睡过被窝的山神居然真的睡着了。

    只因为贪恋被窝那片刻的温暖,却忘记了一些动物天生冬眠的本性,虽然已成人身,却在无意的时候被本能诱惑——她睡着了。

    梦里,她站在梨树下,梨花纷飞如雪,她眉目顾盼望着雪白的花瓣雨中冉冉走来的那人,青衫明净如雨后的枝柳飘摇,他面目如画,眉目之间温柔得仿若春风,他向她伸出手,轻轻唤道:“暖暖”声音柔软得仿若一丝春水拂过她的心。

    她伸出手,放在了那摊开的手心……

    只觉得手上一暖,已经被温柔地握住,刹那梨花醉眼,万里长虹,霞光迷醉,她手微微颤抖,那双手却更紧地握住了她……

    哎,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吃了一惊,她的手此时正握在那书生手中,而书生眉目如水温柔地望着她,一如梦中,“姑娘……”书生面色微红,唇齿轻启。

    “啊!”山神一惊抽回了手,跳下床就要往外跑去,手腕却又被人一把握住。

    “姑娘!”书生声音有点慌乱有点急切,“别走!是你么?一直都是姑娘你在照顾我们母子!”

    书生的语气是肯定的,那一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那榻上睡着的美人,书生回来的时候吃了一惊,瞬间却又目不转睛,就肯定了是她,他本不是这么孟浪,但是看见她伸出的手,犹豫几分却还是紧紧地握住了,只怕不握住,这寻了这么久的人就消失不见了。她要走?不行!书生心中慌乱,他心想我得把她留下来,于是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山神的手。

    “你别走!”语气有着一些恳求。

    山神心突然有些软,以她的法术那男子自然留不下她,哪怕她小手指一动,这个书生就能灰飞烟灭,只是她却无法动弹,书生眼中的温柔如同看不见的绳索,缠缠绕绕,把她捆了个结实。

    “我…我…我……”山神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你把手松开!”

    “松了你会走么?”

    “……”

    “那我不能松。”

    书生有几分无赖。

    山神跺了跺脚:“你松开!”

    “不!”

    “松开!”

    “不!”

    “……”

    “姑娘能告诉学生你的名字么?”书生见山神不挣开她,心中一喜,刹那眉目之间如春风拂过,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鼓起了勇气问姑娘的姓名。

    在一阵沉默之后,书生都要觉得失望的时候……

    “柳柳。”

    书生心花怒放,顿时觉得心被幸福撑满……

    一女子能开口告诉一男子她的名字,本身这里面带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

    门外风雪飘摇,屋中温暖如春。

    山神自然是没走成的。

    那夜,一室春光无限……也不知道是谁推倒了谁,又抑或眼神一对绽放的那丝火花把两人都燃得忘记了其他,只记得眼中的彼此,不知不觉唇触在一起之后天雷勾动的地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男子与女子初尝云雨,皆是欲罢不能。对于房中事,书生虽然洁身自好不去红楼之类的地方,但是也是同学之间也是私下调笑谈到一些美人或者是一些风流韵事,有时候还会交流一些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的画本。书生一直没有机会尝试画本中的伎俩,此时却得到天下掉下艳色无双的美娇娘,又是自己心头所爱的,此时怎么能忍得住?书生顿时把画本上看来的都尝试了个遍。山神腰肢柔软如若无骨,身体白腻如羊脂,指尖触及肌肤触手微凉如同在上好的丝绸上划过,在巅峰时,女子脸若红霞眼神迷离双唇娇艳欲滴,无双艳色把书生更是激得不能自已。最妙的是她虽被弄得娇喘连连却又温柔顺从无不配合,书生心中好生爱怜,此刻只觉得自己在一团温暖的春水中飘荡着,幸福得仿若在云端……这般艳色不说男子未曾得见,就是庆安这么大的城,也没一人艳色能比过自己身下的女子吧,书生顿时觉得哪怕此时自己死去也是值得的……

    “暖暖”书生轻唤,轻轻含住山神的唇吮吸,温柔得仿若柔软的花瓣拂过山神的唇间,山神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仿若在云端,那声柳柳就如同那时在梦里那般让山神的心怦怦地快要跳出胸膛……

    想日在红楼,那富少也是眉目英俊气质风流。他花费重金,才堪堪扯到山神的衣衫,就被打得重伤丢出红楼,差点没了半条命。而这书生,只因山神多看了那么几眼,顺眼了,顿时就得到了山神的身心。男人和女人的事情,说不清单不明,但是往往就是那么一眼就注定了。

    三日之后,两人简单地拜了天地,就成了夫妻。男子的老母亲见儿子迎回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一开心,顿时身体也好了许多。

    山神再也不用俯身树上,而男子读书的闲暇也不是再望树望天望花草,而是望着身旁的娇妻,又或是与娇妻抵死缠绵,深觉人生圆满。。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日子是幸福而安宁的,山神觉得她山中的三千岁月孤独,或许就是为了修成人身,也或许就是为了在此时此刻遇到书生,然后与他岁月静好相伴一生,不,就算他入轮回,她还是能寻到他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