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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君代来到网球场外时,便看到了一个拥有着熟悉背影的人倚在门上,和手冢站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那对于君代而言相当有代表性的皮衣紧身裤高跟鞋,怔得她不自觉的轻语呢喃:
“霓…姐……”
只是很轻声的自言自语而已,然而不远处的人就好像立刻觉察到了什么,猛的向后一转头,那张妖娆却又相当熟悉的脸就暴露在君代的视野内,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
君代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人蹬着高跟鞋向自己快步走来。
然后,她就被搂进了一个充满药香的怀抱,与其人不同的是,那人长得妖孽,身上那种淡淡的药香味却极其清雅,那般迅速的刹那间充斥了鼻腔,好闻得让她不禁鼻子发酸。
“好久不见,我可爱的君酱。”
君代:“嗯……好久不见了。”
不远处的手冢看着看着不由头皮发麻,而然就在那个人抱住君代的前一秒他终于确认以及肯定了:那是个男人!
然而在他还没确认那是君代的谁的时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紧抱在一起……噫?为什么感觉辣么酸?
“手冢,那个人是谁?”就在一群呆楞的网球部众人中,还是不二反应快些,抓准时机就对部长大人抛出问题——他可不会说自己刚才看到了这个人眼中少有的不甘呢~
手冢“……”
当然不二没有得到回复,但聪明如他自然也想到了:手冢国光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二:“他们关系还真是好呢。”
是的呀,关系真好……
手冢不禁有些心感恍惚,看着眼前二人相拥的画面是那么温馨的样子,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她在意大利的时候所经历过的事,相遇的人他一概不知,只是零零碎碎的在她定时发来的邮件中看到过些,之后就再也不知道了,甚至连君代现如今的喜好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他都没有办法给出肯定的回答。
君代说要了解他,当时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很是震惊,但也不可否认他心里实际上真的很愉悦,莫名其妙的很愉悦,那种感觉就像很小的时候网球比赛得了冠军,胸前挂上了金灿灿的奖牌那般,不,或许还要更甚。
然而现在想来他又何尝不应该再去好好了解她。
不错的,是“再”。
因为曾经他们共同拥有过那么一段相视便可相知的时光,所以在相别后重逢的日子里,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忽略了这两年的变化。
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词《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中有云:“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事物依旧在,人却不同于当年的那个人了。
就算变化再怎么细微,可终究还是错过了岁月的流转,两条原先不断相纠相缠的线,终究还是有那么一时的分离,独自曼延。
不二没再说话,毕竟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不想感冒,默默的从手冢身边退开打算去乖乖训练。
然而这时候,一个微凉的声音传来,那腔调竟是有些熟悉,硬生生地拽住了他的脚步。
“霓,你还想抱多久。”那个声音这么说着。
闻声,在场的不二等人突然便惊奇地发现这有些生冷的态度竟像极了手冢。
听到声音,抱着君代的妖孽般的男人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挺直了腰板不满的轻声嘀咕:“迪恩酱真讨厌,人家好久都没有见到君酱了嘛。”
声音的主人就从不远处慢慢过来了,竟是坐在轮椅上。
那是一个怎样温润如玉的男人啊!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柳眉纤细,瞳孔如墨,真真是如画那般。
他静静地就坐在那里,眼里却也瞧着竟是笑意,然笑不达眼底。但这样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却是有着那般生冷的语调,更是让人不敢直视,感觉若是过于专注的注视,就会立刻被他那漆黑如夜的双眼所禁锢其中。
……深陷黑洞,还出的来吗?
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感叹着,惊异着,直到君代轻轻出声道:
“欧尼…SAMA……”
“小君代,真是好久不见了。”兄长大人眯了眯眼,似乎是有点不适应这日有些刺眼的光线,他言道。
“嗯,是的呢,好久不见了。”君代走上前去。
不愧为亲兄妹,二人在一起,眉宇之间颇为神似,基因依旧很好。
手冢仍是静静地看着。
走到兄长跟前,君代微微屈膝,张开双臂,拥抱。
兄长大人也淡笑着回抱她,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而然。
迪恩·索西,君代的兄长大人。
君代一向敬畏她的这个哥哥,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用为继承自家这个庞大的索西家族而烦恼都是因为上面有一个兄长,一个虽然身体上有缺陷但却异常强大的兄长。
身为家族的继承人却双腿瘫痪,身为黑手党却不能行走,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但迪恩却从未被这个弱点威胁。
……这是为何?——君代有想过这个问题。
有人曾经回答过她,说是在很多年以前曾有过一次,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恰巧不在本部,有一个家族组织其他的家族合为联盟,谋划多年,想要趁二人不在的空档掺上一脚,却在做着白日梦的同时被当时唯一处于本部的迪恩全部歼灭,一个活口的没有留下。
然而当时的迪恩才只有十四岁。
数千的人全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全部绞灭,不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里的全部都挖了出来,手段利索的连混黑数十年的人都瞠目结舌,谁都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做到的。
然而即使君代敬畏着,却仍然在畏的同时很爱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兄长,她的亲人。
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并不是一出生就有缺陷的,他也曾拥有过健全的双腿,可那仅仅只是一个多小时。
母亲怀着迪恩的时候家族遭到不明打击,突然小孩子提早出生,更不幸的是就在这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终于查出家族危难之源。
——内乱。
最可怕的不仅是敌方的攻击在于对家族的争夺战,就连母亲所处的医院都有眼线。
然而也正因为是早产,惹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对母亲的保护自然就疏忽了些,这就让这眼线轻而易举的混了进去。对一个在母亲身边还未安稳呆满两个钟头的婴儿投毒。
也是多亏了早产还有叛乱者的冒失,他喂错了药品,把原来猛烈的剧毒调错成了相对程度轻微的毒素,可这对于一个婴儿也仍然是有的受了。
不过可喜可贺,命总归是保住了,只是这腿永远都不能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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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自认自己是一个冷血且变态的人,至少他享受杀戮的快感。
他也知道这多少和自身的缺陷有关,毕竟他从小就听了不知多少无法肯定,看轻他的话,比如到了一个学校总会有那么多人在背后议论着,比如家里的人在听说他将继承家业时那一脸狐疑的表情。
不错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那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那个时候也是有青春期中二之魂浓郁作祟的成分,总觉得所有人都有点问题,所有事情都不够称心如意。
所以就当其他的男孩子在阳光下奔跑打闹的时候,他就坐在远处的秋千上,合着轻风荡着那两条僵硬无感的双腿,静静地看着书。
一看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有在这秋千上面,看着黑白交替,昼夜轮转,也是有些恍惚,他在想,他该怎么办呢?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越过越无聊,简直就像过冬的熊,一直睡着,等到终于醒过来。
——春天就来了啊!
然而在他意义上的春天,那又该是怎么样的呢?
迪恩也好奇这个问题,他在不断地猜测着:会不会像书上说的季节更替那样,冬天刚过,雪初化就吹来暖暖的风,吹走一切冰霜,迎来人生炽热的高峰。
然后他就第一次真正见到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
他听说过这个妹妹,据说这个妹妹从小就被送到日本由自己的外公外婆抚养,现在两位老人离开人世,她就被送到意大利来了。他只在照片上看过她,那样稚嫩的脸庞,小白兔一样无害的双眼,一看就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
——这种人最无聊了。
少年这样想着想着,便迎来了听说已经十二岁的妹妹酱。
——不想见。
少年懒懒的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很讨厌,软弱的人……
即使再不情愿,少年最终还是见到了这个妹妹。出乎意料的,他本想着小丫头刚失去最照顾她的老人,应该会是每天以泪洗面毫无精神吧,却不想当他在花园看到小丫头的时候,她正坐在那个秋千上,迎着风轻轻荡着。她的双眸很美,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倒映着碧蓝的天,倒映着飘飘悠悠的云,轻轻漾着那般沁人心脾的柔和,如春风一般……
骤然间想起,当初他看到的那张照片里,那个小姑娘没有笑容,眼中飘忽着的木然与黯淡,是他误解了。
……其实这个妹妹也没想象的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