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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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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沈流云蹑手蹑脚起床,看着还在熟睡的楚流风,心中甜蜜至极,昨晚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简单梳洗后,她慢慢躺在楚流风身边,紧紧贴着他,用手机连拍了许多照片。沈流云用最满意的一张当了屏保,在屏幕上轻轻印了一吻。

    沈流云满意地赞叹:“睡颜好萌!你呀你,除了性格,各方面都这么优秀,知不知道我很辛苦呀?”

    楚流风醒来发现已经十点多,沈流云已经起床。他到卫生间看着上面摆着他的洗漱用品,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楚流风觉得自己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也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你起来啦,午饭我做好了,吃完饭我们去逛逛吧。虽然生在这长在这,但以前不停地攒钱,都没有时间好好看看我们生长的地方。”

    楚流风尝了几口饭菜,点点头:“好久没吃中餐,你的手艺比起周染和好太多。”

    “还给你做饭?用网上的语言,你和就是一对儿好基友,从实招来,是不是你勾引他?”

    楚流风故作得意:“你哥哥我确实生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沈流云居然露出认真考虑的样子:“那我要快点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别让他把你抢走了。”

    楚流风被逗笑,随口接道:“可惜已经心有所属。你这丫头,要介绍也要先紧着自己人来啊。”

    沈流云心里一沉,转了话题:“快点吃,之后我们出去玩,再不出去,我们就要进组拍摄了。”

    “你昨晚刚扔出去个炸弹,你觉得现在出去好吗?”

    “也对,你比较喜欢安静,那我们就宅在家里吧。”

    随后,沈流云将自己以前给楚流风买的衣服找出来,一定要让楚流风换上,在楚流风万般无奈的拒绝无效下左手被戴上了幸福永恒,身上被休闲T恤装点。

    以前楚流风并没有注意这是情侣手链,现在戴上觉得有些别扭,但看沈流云洋溢着幸福的脸,不忍拒绝。

    沈流云上下打量楚流风,撇嘴道:“花样美男戴上手链也是一道风景啊,真气人!这个手链现在看来就是个不起眼的地摊货,真不知我当时怎么会看上它?不过心有所属,还是觉得它最好。你的衣服好像不怎么合身,果然,照着亦非身材买的衣服不适合。”

    楚流风一听这衣服是照着高亦非的身材买的,立即不愿意了:“这衣服好不合身,穿着太不舒服了,你要给我买新的。”

    在休息的这几天,二人将手机搁置不管,一起煮饭、打游戏、编剧本、看电视,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晚上,沈流云趁楚流风睡着时偷拍他的睡颜,还偷偷将楚流风手机的屏保也换成了二人的合照。偶尔,沈流云悄悄从床上爬到楚流风的身边,贴着他一起睡,等到第二天早上又恢复原状。

    四月下旬,众人进组开始拍摄。

    中国S市拍摄的AB两现场,A现场赵依迪在教导小演员演戏,B现场由成人演员和魏副导进行拍摄。

    在初二之前人物都是由小演员饰演,之后由成人演员饰演。

    “依迪的成功说服,让顽固的你也参加了剧本编写,我倒是很高兴,对于少年时期的你我所知甚少,就算是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你也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说不定以前的你糗事很多。”

    “这才是你们两个女人的真面目的吧!我尽量回忆,有谁会将20年前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你呀,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小时候就是理智、成熟、绅士、天才的代名词。”

    “……”吹牛不打草稿的。

    沈流云忍着笑意:“学生发型真的好土哦,梳着平头的你少了魅惑,多了亲和力,真斯文。”

    “我还好,因为底板好,倒是你,傻气的村姑。”

    “楚--流--风!”

    由于是本色出演,拍摄相当顺利。连拍三场戏后,休息期间,楚流风走向>“水。”

    珍而重之地将保温杯拿出,越过楚流风,走到A组给了赵依迪。

    “往哪递呢?”

    振振有词:“你一男的不用如此娇养。”

    “嗬,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助理。”

    翻白眼:“我想当依迪的助理也当不上啊!想喝水啊,找你妹去。”

    楚流风淡淡飘出一句:“你妹!”

    琢磨半天:“这句中国话是不是骂人的?”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自己想吧。”

    楚流风到沈流云处找水喝。

    沈流云看了A组的情况,歪着头问:“现在没有你助理的戏,也不见他在你身边,你在B组,他反而去A组和导演陪孩子玩。你说他心有所属,该不会是依迪吧?”

    “再那么下去,不出几天,剧组里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唉,这个纯情的傻瓜,希望他傻人有傻福。”

    “依迪明明,算了,你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沈流云看着楚流风困惑的眼神,心中一暖,“休息够了吧,继续工作。”

    二人十分享受地拍着戏,重温了当年重遇后的情形,好像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时间回到2001年的天行健福利院。

    “流风,听说你又拒绝别人领养你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亲昵地搂着楚流风的脖子。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已经和别人约定好了,是不能反悔的。倒是你,流霜,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这么顽劣,看来要孤独终老喽。”

    “我也知道一个乞丐还挑剔什么,但我宁缺毋滥。这个世界我有兴趣的只有音乐,如果不能遇到同样喜欢音乐,又有经济能力培养我的人,那我将来成为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不要转移话题,八年了,你还在等那个曾经约定领养你的家庭吗?11号,自你六岁那年偷跑去找你父母回来后,就给自己起名叫沈流风,还逼着叫我沈流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流霜总比9号好听吧,我找到了好人家不该庆幸吗?我知道,我们这种人不能相信约定,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刻意去等,但是承诺总是要遵守的。”

    “没救了。他们为什么总认为我是那个最令人担心的人呢,沈流风,你果然很狡猾。”

    “大哥,一级战备,来了一个新人!”秦朝阳做了个立正和敬礼姿势。

    沈流霜一听精神了:“走,带我去看看。”

    “叫的是我。”楚流风不屑地拂开沈流霜,“别欺负新来的。”

    “大哥不去吗?”

    “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要替大家准备一下,你们去帮院长安排新人吧。”楚流风看着沈流霜不怀好意的笑容,放任道,“新来的总会害怕,你们玩玩可以啊,不许过分,要是吓着了,你们负责哄。”

    “知道了,老大!”

    楚流风随后收拾起书包和课本来,不一会儿秦朝阳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新来的真无趣,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流霜大哥不死心,还留在那里,我先回来向老大报告。”

    楚流风笑着摇摇头:“你倒是大言不惭啊,你忘了你刚来时就是个爱哭的鼻涕虫。”

    秦朝阳脸涨得通红:“老大,你还记得这件事啊?哎呦,你自出生就在这,又这么聪明,当然不会体会我们骤然失去亲人,孤苦无依地来到陌生环境会害怕。”

    秦朝阳说完就后悔了,见楚流风面色微变,但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立即转移话题:“不过大哥,这个新来的女生年龄和你差不多,这么大才来福利院不是很奇怪吗?对呀,还有更巧的,我听到院长叫她沈流云,我还听说她父母出车祸死掉了,家庭主要财产都赔给了受害人。喂,大哥,你去哪?”

    楚流风扔下书包就冲了出去,耳边回响着出车祸死掉了这句话。

    楚流风看着流霜等人围着沈流云问东问西,挤进去挡在沈流云身前:“大家听好,她叫沈流云,是我妹妹,请大家以后多多爱护她。”

    就连低头的沈流云也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身前的背影。

    齐天翔恍然大悟:“沈流云,沈流风,原来是这样!老大,你不是孤儿,为什么会到这里?”

    “来到这里的人要么是孤苦伶仃,要么有着尴尬的身世,无论如何,都是别人的伤痛。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就是我们的一员。”

    沈流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中闪过,似乎面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在哪里听过。

    楚流风看沈流云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拉起她的手领她进入福利院,楚流风暂时将她安排在了单人的卧房里。

    “先别胡思乱想,休息一会儿。”楚流风用尽可能的温柔语气,“我和院长商量之后就回来,不要怕,这里的人都很好的。”

    沈流云不肯放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楚流风,她虽不知楚流风是谁,但知道这个人会保护自己。

    楚流风心一痛,没有放手,带着她一起到了院长办公室。

    丁院长看到楚流风拉着沈流云的手,奇道:“有什么事吗?”

    “院长,马上就要开学了,流云怎么办?”

    “我们已经在给她办理转学手续了,她刚来,我想让美娟阿姨陪着她。流风,你怎么了?”

    “对不起院长,是我心急了,流云是我妹妹。”

    丁院长皱眉,想了想他们的名字,问道:“你如果是她哥哥,为什么我们没有相关记录,而且他们家怎么会把你单独送到这里?”

    “并不是只有血缘才是兄妹,流云的父亲救过我,我和他们家约定过,会成为他们的养子,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来领养我,只不过世事无常。”

    同时沈流云也在整理记忆碎片,但还不完整。

    “你是我从小看大的,我知道你一直都重情重义。流云今天经历的已经够多了,你还是先让她去休息吧。”

    “谢谢院长。”

    楚流风将沈流云送了回去:“我住在二楼西面的第一个房间,你若有事,就来找我。”

    离开楚流风的手,沈流云感到一阵空虚。她的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离开,将书包里一家三口的照片拿了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默默地流泪。

    “你叫沈流云?”沈流霜偷偷溜了进来。

    沈流云吓了一跳,立即擦干了眼泪,点点头。

    沈流霜一琢磨,一拍脑门:“不会吧,沈流风六岁那年去找的人是你们!我们的名字该不会是这小子看了风云,一时兴起起的吧!”

    一提到风云,回忆终于滚滚而来,沈流云终于想起沈流风是谁!

    那是她父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送给她的礼物,珍藏版的风云连环小漫画,当时可以说是很稀有。有个父亲救回来的小男孩耐心给她讲解她看不懂的文字和内容,当时他们非常开心。这个小男孩非常聪颖,令人心疼,自己曾经想和他做家人。同时,沈流云也感到羞愧,后来的自己已经在成长中忘记了这一时的新鲜。

    沈流霜看沈流云面部表情,哀叹:“原来真是亲兄妹啊,名字真是俗不可耐,可怜我躺着也中枪了!不过你们家也真是的,这么聪明的儿子怎么可以不要呢?知不知道他等了你们好久,知不知道他在八年里拒绝了多少想要领养他的人?”

    沈流云完全想不到楚流风居然傻傻在等着自己的家人,十分心疼,她愧疚得无地自容,同时也害怕他知道他们已将他遗忘的事,不再关心她。

    “我们在几年前确实相遇过,也约定过要领养他,但我们不是亲兄妹。”

    “啊?这小子搞什么?”沈流霜越来越搞不懂楚流风了。

    “沈流霜,这么晚你怎么可以偷偷跑到女生房间!”去而复返的楚流风将沈流霜拎了出去。

    “这是有助睡眠的音乐,还有热牛奶,你好好休息吧。”

    此后,沈流云一直喝牛奶直到不再失眠。

    沈流云仔细地看着楚流风,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想不到风和云还能再见面,还多了一个沈流霜。”

    楚流风眼前一亮,知道沈流云认出了自己,惊喜万分。他看到她手里的合照,劝慰道:“离开的我们左右不了,也许是缘分到了。”

    被沈流云逼回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太短了,早知道离别这么苦,当初就不该结缘的。”

    楚流风心疼地擦着沈流云的眼泪:“大多人的父母都是先自己一步离开,活着很苦,经历更苦。他们是好人,我没有和他们成为家人的福分,就当他们去了另一个更美的地方吧,但我希望他们不要记得这个世界的一切,不要带着担心和痛楚,就自私一次,什么都不要记得,重新开始。”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怪他们了。”

    “不用急着去接受去适应,觉得伤心就哭,哭完就向前看。”

    “什么才能够一生一世在一起呢?”不用承担离别之苦。

    “亲人吧,血缘注定了他们一生一世的羁绊。流云,当我妹妹吧,当年的约定我们来实现,我会替他们照顾你。”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所以才说是我哥哥吗?你能保证不要像他们一样,保证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吗?”

    “承诺太重,不敢轻许,但我会尽全力让流云和流风不分离!”

    沈流云看着郑重的楚流风,忽然觉得这意外得来的哥哥是上天给她的弥补,沈流云在出事之后第一次真心的笑了。

    开学伊始,楚流风拉着沈流云进了2年3班。

    “各位,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沈流云,也是我的妹妹,希望大家能好好相处。流云家里出了点事,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请你们体谅她现在的心情,我会负责和大家道歉。”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校草沈流风有妹妹,这可是个新闻。同班上的赵依迪似乎嗅到不寻常的味道,而高亦非依然趴在桌子上睡觉。

    自此,大家都很羡慕沈流云有这样一个好哥哥,随时随地关怀,无微不至保护,认认真真辅导功课,永远挡在前面承担。有很多喜欢楚流风的女同学都嫉妒沈流云。

    那时的楚流风以沈流云的幸福为己任,突然意识到九年义务教育以后,他没有能力让沈流云再念书了,在初三他就时不时逃学,虚报年龄,闲暇时间都在打工,打工挣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后来因为被发现,学校出面阻止,他只好放弃。

    沈流云因为父母过世,影响了学习成绩,中考分数只够自费线,她想放弃读书,但楚流风死活不同意。正当楚流风发愁时,拿钱上了高中的高亦非忽然想发奋学习,于是请楚流风当他的家教,唯一的条件是让沈流云和他一起学习,并预支了学费。

    就这样,他们四个又上了同一所高中。同样的问题还是困扰着楚流风,大学学费要到哪里筹?但皇天不负苦心人,楚流风还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