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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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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潇湘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她摸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脖子。秀美的脖子上已有一条深深的攥痕,但她此时太黑了,看不清。

    夏无归已然倚回王座之上,饶有兴趣地瞥了一下狼狈的她。他褐瞳之中,泛着淡淡金芒,凝视她倔强漂亮的眸。傲慢蔑然的声,缓缓地道,“安潇湘,孤便给你信服孤的机会!”

    霸凛、独裁、专制,便是他夏无归的独权!不容违逆,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芯片:跪地感谢。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嗤笑一声,倔强地瞪着天蓝美眸,与之对视,挑衅他的权威独断!她亦似傲然屹立的松,坚韧不拔,“我安潇湘,绝不可能信服你!”

    夏无归阖眸,不再理会她,大步踏入一旁的轿撵。

    安潇湘悄悄松了口气,背脊上落下几滴冷汗,却依旧倔强地瞪着眼,不敢表露出她的慌乱。

    而呼吸,却依旧急促。

    她知道,若她示弱了,今日必死无疑。

    轿撵起。一众侍卫宫人纷纷随着轿撵涌了出去,只剩下安潇湘一人还蹲坐在地上。一时间,殿宇内寂静不已。

    尊贵无比的帝王,接过玻璃递上的湿巾,重重擦拭着,方才掐安潇湘时,黑糊了的手。

    玻璃犹豫着道:“皇,该如何处置她?”

    夏无归阖眸,狂傲蔑然的声线,缓缓地道:“猎物,自是慢慢把玩,才懂个中滋味。”

    玻璃点头,又道,“皇,昨日淹水数个时辰,今日火烧数个时辰,她丝毫无损,定是深藏不露。”

    他为皇办事多年,是从未见过如此难杀之人!

    闻言,王驾之上尊贵如皇帝陛下,轻缓地笑了一声,那笑毫不遮掩轻鄙蔑然。磁性冷醇的声,缓缓地道:“普天之下,没有孤掌控不了的!”

    此一语,带着独属于王者的不容逆违与威慑力,似天下低头,臣服于他之下!

    玻璃面无表情地回头,扫了一眼愈发遥远的无生宫。

    皇容许身盼伏虎狼之心的安潇湘,绝不容许她去引诱明王。若明王未被迷惑便罢了,但他已然深陷其中,作为诸葛明空的兄长,皇必将此女从他身边除去,无法容忍不了她的存在。

    皇此言,便是未将此事放在眼里,皇傲视天下人,便不管此事存在与否,不管此人究竟是谁,皇要的只是所有人的服从!

    玻璃默默安慰着自己,或许是何种失传已久的武林秘术!方才与淼沝水分享所遇经历,皆是咂舌惊异之状。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夏无归离开后,淼沝水当即便领着一众皇卫,强行将失了气力的安潇湘抓走。

    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开训练有素的皇卫,只能被拖了去,领至宫中兵营。

    安潇湘被丝毫未怜香惜玉地狠狠甩在地上,粗糙沙硕当即将她的娇肤擦破,通红一片。

    而不待她反应过来,身侧的皇卫便抽剑出鞘,顶在她的颈上,迫使她仰头。

    安潇湘跪坐于粗糙沙硕上,眺向兵营尽头的王座,蓝眸凝锁于至高无上的帝王身上。

    霸凛如旧的帝王漫不经心地推敲着长指,墨色衣衫暗纹鎏金锦丝,于烈阳之下尤其耀眼。深金色瞳孔之中迸出兴味的灿芒,直落在她身上。他唇畔勾起邪肆异魅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霍然胆颤。慢声道,“臣服,或是死?”

    安潇湘侧目,扫过四周围满满当当的皇卫,慢慢抿紧了唇。

    几近一瞬,她便做好了决断。

    安潇湘攥紧了拳,支撑着身躯,慢慢从沙地中站立,故作镇定地颔首,挑衅一般地望向夏无归。她漫不经心地扬眉,笑容肆意张扬,“这个答案,我想你早已心知肚明!”

    颈肩,还顶着两柄锐利的剑锋,只要稍一偏手,便能割下她的头颅。

    她不能示弱。

    夏无归便只对她的傲气感兴趣,若她先低了头,她的性命才是真的保不住了。

    见她如此嚣张,至高无上的帝王不由沉声大笑。褐瞳之中迸出傲慢轻蔑的灿芒,威厉凌人的气息无声无息中卷席而来,弥漫而开。他唇畔挑起漫不经心的弧度,却令人不由生畏。魔魅磁性的声,犹如撒旦降世,迫人折服,“脱缰之马,自是难驯!”

    话罢,他微微扬眉,压迫感极强的眸光,扫向玻璃。

    玻璃会意扬手,兵营中当即便涌入众多皇卫,手中抱了数十盒圆钉,“哗啦”一声,撒在她面前。

    所见之处,尽是刺目的锐利尖锋。

    而圆钉长路的尽头,便是霸凛傲慢的帝王,褐瞳之中毫不遮掩蔑然轻鄙,以及势在必得。他骤然挑唇,勾起一抹异魅的弧度,慢声道,“安潇湘,孤今日倒要看看,你这身傲骨,究竟有多硬!”

    顿了顿,他骤然抬手,朝挑了挑长指,“过来。”

    他的动作,好似逗弄狗一般,居高临下、蔑视一切。

    而正在此时,颈肩的剑锋倏然一偏,抵于她的身后,正对她的心口,迫使她前行。

    安潇湘垂眼,湛蓝色瞳孔霍然一缩,扫过遍地的圆钉。

    若走过这条道,她的赤足会是何种下场,她自是清楚的。

    见她犹疑,至高无上的帝王眸色更为兴味戏谑。沉声道,“怕?跪下,求孤,孤便放了你。”

    虽是如此说着,但她明白,不论如何她都是属于被动的那方,杀不杀她,不过夏无归勾一勾手指的事罢了。

    而他作出这一切,无非是为了试探她,若正中下怀,她便再无翻身之地了。

    闻言,安潇湘扬了扬眉,唇畔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仿若她才是有恃无恐的一方,摆出最骄傲的姿态,慢慢迈出脚——

    锋利的圆钉,轻而易举刺穿了她的足,鲜血淋漓。

    而她却依旧不疾不徐,甚至未痛呼一声,步步见血,染红了沙硕之地。

    鲜血与沙粒混杂,将她的伤口染得脏污。

    痛觉,越发强烈,自足底涌起,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身后,皇卫霍然以刀锋刺了刺安潇湘的背脊,不至于戳穿她的身躯,却让她不由自控地往前一扑,跪倒在地。

    双膝,被数枚圆钉刺穿,朝夏无归的方向弯折。

    见状,霸凛傲慢的帝王唇畔勾起熟悉异魅的弧度,言语间毫不遮掩轻鄙蔑然,“若要跪,便好好跪着。”

    安潇湘冷嗤一声,挣扎着站起身,却看到了夏无归眼眸中的不屑。

    安潇湘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步子,从容不迫地渡步,蓝眸之中是掩藏不住的骄傲锋芒,直视轻蔑傲慢的褐金色瞳孔。她霍然顿住脚步,讥诮一笑,“你以为我会害怕?”

    她漫不经心地垂眸,扫过已被穿透数针的足。下一瞬,她在众人惊愕的目色之下,伸手将腿上的圆钉拔了出来。

    鲜血同泉涌一般,源源不断自血窟窿涌出,十分刺目。

    这番泰然自若的模样,令众皇卫霍然一惊,便是常往牢司的玻璃也不由愕然。

    此种刑罚,便是他挨住了,也不能如此面不改色地受着。而安潇湘不仅汗都未流一滴,且悠然自得地拔了出来?

    而见状,霸凛傲慢的帝王眸中兴味更盛,骤然沉声大笑。他霍然挑了挑长指,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魔息卷席而起,一瞬之间狂风大作。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圆钉拔地而起,直往安潇湘冲撞而去!

    此举,使得安潇湘霍然一惊。她狠狠抖了抖眉梢,当即听从芯片的指令,反手一个后空翻,避开了攻击。

    而正是如此,掌心霍然被圆钉穿透,疼痛感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令安潇湘额角微微冒汗。

    见她避开,似是意料之中。夏无归并未讶异,却仍不紧不慢地扬了扬唇。他微微颔首,轻蔑傲慢的眸光掠过,“若怕了,便不好玩了。”

    全然一副逗狗看戏的模样。

    忍无可忍。

    安潇湘微微偏头,冷眸扫过仍将剑锋抵在她身后的皇卫。她轻嗤一声,从容不迫地伸手,挑开穿透掌心的圆钉,“笑话,”

    话到此处,她霍然旋身,沾染血腥的掌心迅速拂过身后的剑锋,徒手将剑身击飞。

    旋即迅速攀上皇卫精壮的身躯,不待他还击,她当即一掌拍向他的颈后,圆钉霍然穿透他的脖子,皇卫当即倒地,鲜血弥漫开来。

    而安潇湘顺势坐上皇卫的尸首,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普天之下,便没有我害怕的。”

    话到此处,她已将足底的圆钉除了干净。

    鲜血淋漓的脚底,足足挨了十三支圆钉,几近成了筛子,血肉模糊,她却似毫无知觉一般,毫不在意。

    话罢,她霍然起身,半分也未迟疑地旋身,将手中的圆钉狠狠飞出。

    “啊!”

    “呃!”

    十三支圆钉飞往不同的方向,皆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一晃眼,已有半数皇卫倒地。

    其中一支圆钉,目标明确,直指王座之上的帝王。

    “咻”的一声,速度极快,破风而去。

    玻璃面色一凝,当即便欲倾身而去,却不料圆钉的速度,比他更快!

    霸凛傲慢的帝王不以为然,只微微偏了偏头——

    “咚!”的一声,圆钉便穿透了夏无归的衣襟,狠狠扎入墨玉王座之中。

    “哐”的一声,玉石碎裂。

    破裂的玉碎飞溅,擦过帝王俊美的容颜,余下一道赤色痕迹。

    皇受伤了!

    见状,玻璃面色大惊,当即跪伏。而四周的皇卫亦毫不犹疑地跟着一跪,不发一言。

    兵营之中,周围气息骤然一沉,降至谷底。

    而安潇湘却不以为然,仍旧坐在皇卫的尸首上,悠然自得地拍了拍手,“可惜了,差一点就……”

    话音未落,安潇湘便被一股不可违抗的强流卷去。下一瞬,她的脖子再一次落到了夏无归的手中。

    至高无上的帝王面色暗沉,俊美犹如神魂的容颜,足令众生为之一颤。而他的脸侧,一道鲜红弧度尤其明显,却将他衬得分外异魅。

    夏无归褐金色瞳孔中迸出凛冽的灿芒,徒生森然可怖之感,令人不由生畏。他缓缓扯了扯唇畔,却毫无笑意,“安潇湘,孤看你是找死!”

    颈间的力道骤然收紧,令她呼吸倏然一窒,肺部似被火烧一般灼热难耐。

    安潇湘涨红了脸,双手死死抠着夏无归的大掌,却毫无作用。

    不行,完全无法挣脱。

    下一瞬,安潇湘挑了挑唇,蓝眸之中毫不遮掩讥讽轻鄙,直视那褐金色瞳孔。她的声音断续,却无比决断,“怎…么?恼羞成怒了?”

    闻言,至高无上的帝王骤然沉眸,手霍然一张,

    安潇湘狼狈地摔倒在地,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舒缓了灼热的肺部。

    夏无归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狼狈的模样,唇畔骤然勾起轻蔑弧度,毫不遮掩其森然之意,令人不寒而栗。慢声道,“并非所有的错误,都能以死亡终结。而你,孤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罢,他便转身,大步而去。

    安潇湘被两名宫女,领着回了那破败的院落。不同的是,屋内多了几副家具,却依旧破败。

    院落门口围着的一堆士兵也只留下了两人看守,院落之中依旧是那破秋千。

    两名领着她来的宫女,便留下来侍奉她了,分明唤作橙子与桃子。

    安潇湘拉开放置衣衫的柜子,左翻右翻也找不到一件适合她的衣裳,竟全是旧衣裳。

    她恼怒地将桃子橙子唤了入屋。

    桃子摇头,讪讪开口,“主子,这些物件皆是内务府准备的,奴婢也是内务府派来伺候主子的。”

    橙子更是一脸茫然,与桃子面面相觑,表示不知情。

    许是内务府会错夏无归的意,以为安潇湘因祸得福,得了荣宠,竟送了几件破物什与婢女来。

    实际上,送来的器具皆破旧不堪,难以言状的破败,而送来的婢女,只会跟着安潇湘受苦罢了。

    腐朽的桌上,摆着两盘菜,翻来覆去都找不着半块肉,连碗都缺了个角。

    安潇湘捞了捞碗里的粥,全他娘的是水,并且,不论是干瘪的菜还是粥水,都泛着一阵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