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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安柚儿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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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后头还追着一大伙人,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安潇湘左右张望两眼,趁转角没人看见,当即窜进一家客栈的窗户,并且顺手关上了窗。

    安潇湘虎头虎脑地蹲了下来,听着屋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得为自个捏了把冷汗。

    太粗心了,竟没照照镜子便出门了。

    “那疑似夏国王后的可疑女人去哪了?!”

    “分头找!”

    听脚步声越来越远,安潇湘才慢慢松了口气。

    她转头,蓦然看到屋中坐着的二人,尴尬地笑了笑:“那啥,我就路过的,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只见客栈中央,简易的桌案上摆放着茶盏,茶香轻轻浅浅。

    桌案两旁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以及一名老人。见她闯入,二人从始至终都未有任何反应,只是那老人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眼里露出诧异奇怪的光亮。

    那老人见安潇湘即将翻窗而去,当即搁下茶碗:“且慢,姑娘不认得我了吗?”

    安潇湘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认真打量了那老人半响。

    这位老人家,眉目间尽是和蔼,方才她跳进来也并未刁难她,应当并非不好相与之人。

    可她真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头戴斗笠的女子一言不发地饮着茶,但却隔着那层纱毫不避讳地打量她,可见对她也是有些兴趣。

    莫非,这俩人知道她的身份,来找茬的?

    安潇湘有些警惕地摸上窗沿,准备随时跳窗而逃:“我与老先生……应当认得吗?”

    老人见她说的不似假话,眸色幽深:“罢了,忘了便忘了。”

    “不过,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朗声笑了笑,抚了抚白花花的胡须。

    “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分明就是送上门的鸭子。”那头戴斗笠的女子放下茶盏,不咸不淡地轻笑一声。

    不待老人开口,她又嫌弃地啐一声:“什么破茶,如此难以下口,还是离君的酒好喝。”

    老人抚了抚胡须,似想到了什么令人陶醉的事:“离君的酒自然是人间美味…别打岔!这干正事呢!”

    头戴斗笠的女子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盘腿而坐。

    老人砸吧砸吧嘴,不急不缓地将目光落在了安潇湘的身上。

    那种目光,漫不经心而势在必得,仿佛她安潇湘此刻已是俎上鱼肉任人拿捏。

    而方才这俩人的谈话,都已说明,他们要对她不利。

    安潇湘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转身想要逃命,却为时已晚。

    老人手指头都未动一下,只是侧目轻轻撇了安潇湘一眼。一阵强大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将她定住了,稳稳束缚在地面上。

    完全没办法动弹!

    这种力量,并非内力,也非什么暗器,而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安潇湘意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根本无法挣脱,不知为何连声音也无法发出,意识却分外清醒。

    无法说话,连眼珠子都转不动,内力口全然被堵死在体内。

    那个老人,她分明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对她下手!

    安潇湘就这么像植物人似的躺在了地上,身体完全不受意识控制,动弹不得。

    老人将安潇湘定在原地,不急不缓地为自己续上一盏茶,完全不担心安潇湘会挣脱的模样,令安潇湘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很清楚,她的实力与那个老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差地别,她根本斗不过。

    “你真的要杀了她?你可会遭反噬的。”那女子随意地抖了抖腿,斜眼看了一眼安潇湘。

    老人叹了口气:“若我不杀她,这天下可会乱。”

    如此,女子也不好多说,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怎的这么快,便从星辰大陆回来了?”

    星凛老人撇了撇嘴,满目沧桑:“唉……我也是才知道云船这种玩意,若我早些发现,也不必漂如此长久的时日了!”

    闻言,女子朗声大笑,言语之间透露着幸灾乐祸:“也是,这块地儿的交通并不发达,你搁这儿活了这么多年,也是不易。”

    “我乐意!”星凛老人不满,却很快又目光炯炯地望向女子:“你既是神行者,应当有那样东西吧?”

    “天机书?自然是有,但你应当明白,天机书算不得你的命数。”女子轻笑,斜眼望向星凛老人,又接着道:“何况你不是已然算了出来,又何须我多言?”

    “年复一年,也不知何时到头。”星凛老人微叹,言语之间又将目光落在了安潇湘身上。

    “该动手了。”

    安潇湘看着越走越近的星凛老人,却依旧反抗不得,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绝望。

    也许,她的命数到了。

    眼前这个人分明要杀她,却依旧满面淡然,似乎她的生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像一只蚂蚁被玩弄于掌心之中。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回到夏国皇宫,刚入宫那段时日。仿佛她是死是活都只是一句话的事,只要别人点个头,她就会当场死亡。

    安潇湘绝望地瞪着星凛老人,却连转动眼珠子都做不到。内力也使不出来,仿佛这具身体就是个空壳子,毫无知觉。

    星凛老人抬手,望向安潇湘:“怪只怪,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星凛老人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住手。”

    正在绝望之际,一道熟悉却淡漠的声,打断了星凛老人的动作。

    下一瞬,一袭白衣出现在安潇湘的面前。星河手中长剑横在星凛老人与安潇湘之间,疏离而漠然的眸光直刺星凛老人:“离她远点。”

    “是你……”星凛老人怔了怔,不紧不慢地侧目,看了一眼窗户:“如此境界的轻功,也是难为你了。”

    星河在所有人都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入了客栈,可见他的隐匿手段多么高超。

    星河目色似利剑一般扫向星凛老人,淡漠的声线惊悚渗人,他一字一顿的重复道:“离、她、远、点!”

    此时的星河就似一只凶狠的小兽,张牙舞爪的模样虎虎生风,至少在星凛老人的眼中,他是毫无杀伤力的。

    “你这又是何苦……”星凛老人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星河,还是缓缓地收回了手。

    星河眸色漠然,交涉之间眉头都未抖一下:“放了她,我跟你走。”

    星河缓缓低头,与安潇湘不能转动的眼珠相望。他的眸色平稳而沉着,却夹杂着几分罕见的柔色。

    她发誓,这个眼神,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安潇湘无声地躺在地上,很想开口大喊些什么,让星河不要这么做。但她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也没法挣扎。

    她只能瞪着星河干净的白衣,看着这个正面临着危险,却义无反顾保护着她的男孩。

    她真没用。

    一遇到强敌就只能等着别人来救她,毫无抵抗之力。

    头戴斗笠的女子见状,轻轻一挥手,便将安潇湘迷晕了去,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真是,越说越偏,险些泄露了天机。

    “若放了她,星凛大陆不日便有灭顶之灾,我岂能坐视不理?”星凛老人皱眉,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取下饮了几口,又接着道:“更何况,她本便不应当出现在星凛大陆。”

    星河眸色微沉,他一言不发地将手转了个圈,利锐的剑锋顶在了他自己的颈上。

    而后,他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下,缓缓开口:“若不愿,星河,只能再度转世了。”

    这举动,让星凛老人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仰头又饮了几口酒。

    这时,一直一语不发的女子忽然开了口:“今世你们还有几分缘,若你再度转世,那你与她,便生生世世见不得了。”

    顿了顿,那女子又接着道:“我来星凛的目的之一,的确是来带你走。但你与她不同,你终究要回去,而她,终究会死亡。”

    星河闻言,将淡漠的目光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他轻轻勾起唇角,划过凉凉的弧度:“但,若我活着一日,我便要护她一日。”

    香酒下腹,却毫无醉意。

    星凛老人摇了摇空空的酒葫芦,目光飘向远方:“你这样,苦的也只是你自己罢了。”

    女子见星凛老人这般,不由得想起了前尘往事。她忽然笑了,上前拍了拍星凛老人的肩头:“若我未记错,你也曾有过似这般的糊涂事。”

    星凛老人抖了抖花白的眉头,气恼地坐回桌案前:“说的好像你没有似的……”

    “好了好了……不如我打个圆场,这小姑娘我看着挺面熟的,老头子你放过她算了。”

    女子慢慢上前,不疾不徐地勾了勾手指,星河的剑就毫不费力地飞到了她的手中:“你还小,不要像我一样舞刀弄枪的。”

    星河怔了怔,而后一言不发更为警惕地后退一步。

    星凛老人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这怎行?若她活着祸害的是我徒弟,星凛大陆的所有人都难以幸免于难!”

    “你杀了她,你会反噬……”女子摸了摸下颚,“不杀她,你依然会反噬……那么你杀不杀她又有何区别?”

    还不待星凛老人反嘴,女子又轻声道:“更何况,我可算出你会有个徒孙,是这女子所出。”

    这下,星凛老人的态度便彻底转变了,当即一拍大腿答应了。

    拥有天机书的神行者,那自然是算无遗策,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命格,皆掌控于天机书中。

    “好剑。”女子不紧不慢地将剑递还给星河,“这下,你该同我回去了。”

    星河默了默,缓缓点头。

    ……

    夏宫之中,百里忘川扶着头悠悠转醒。

    百里忘川摸了摸缠着纱布已经包扎完好的脑袋,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背脊骨隐隐作痛,但不不至于路都走不稳。

    她自个没什么大事,似只是被巨石砸了一下。她食下了自制的自愈圣药,功效虽不比碧玉回魂丹,却也不同寻常。

    走到门口,百里忘川便怔住了。只见门前立千百号侍女,将寝宫堵的严严实实。

    见百里忘川醒来,侍女慌忙跪伏在地:“王后,您先歇着,有吩咐尽管吩咐奴婢便是了。”

    百里忘川望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侍女,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响,她慢慢地道:“我带来的人呢?带我去见它们。”

    “没有皇的命令,奴婢恕不能从。”侍女摇头,执拗地跪伏在百里忘川的脚下。

    这下,百里忘川终于知道,为啥安潇湘死也要逃婚了。

    百里忘川侧目,看了一眼远处的摘星楼,当即确定了此处便是夏宫。

    从佐国快马加鞭赶回夏宫,少说也用了三五个时辰。安柚儿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又怎能安心想其他事。

    百里忘川一甩衣袖,一脚踹开脚边的侍女,怒气浮上眼眸:“滚开!”

    那侍女被踢翻后迅速爬了起来,重新跪在百里忘川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肯退一步。

    如此,便怪不得她动手了。

    百里忘川捏紧指尖,不动声色地自袖口摸出几根细碎的银针。正欲出手,却被一道威重冷醇的声线打断。

    “让她去。”

    闻声,侍女似被层层拨开般,退散两边,当即让出一条道。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诸葛明空大步而来,出现在百里忘川的视线之中。

    百里忘川见是他,不由得怔了半响,眸中掠过不一般的色彩,而后一言不发地快步掠过诸葛明空,走出寝宫。

    诸葛明空侧目,眸中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他又转身,迅速跟上百里忘川。

    好在他们看在‘安潇湘’的面子上,未为难过安柚儿他们,还及时派了医师给她诊治,即便那些庸医并未派上太大的作用。

    百里忘川来到时,恰好看到一团太医围着床榻束手无策的模样。

    而太医们听见声响,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王后……”

    安柚儿身上依旧是一片血红,部分伤口都已开始化脓,以肉眼可见的一片赤色全是烂肉,但却只洒了些药粉,做了简单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