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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已如此主动的道歉,他也不表个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
她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却又听他道,“芷并没有怪小安儿,只是怪自己无能,竟连护住小安儿的本事都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勾人心弦。
安潇湘摇头,又抱紧了一些:“此事本便与你无干,你又何须自责?”
他缓缓伸手,与她相拥,“小骗子,芷再也不会离开了。”
“我也不想再跟你分开了,”安潇湘仰头,湛蓝色眼眸对上他的妖眸,似眸中有星辰一般发着亮光,“不如我们私奔吧!”
什么芯片不芯片的,她再也不想管了,她搭上一条命了,已经够了。
如今,她再也不想故作虚情假意地留在夏无归身边,与她心爱的男人见面就像偷情似的,她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芷愣了愣,扯唇一笑。
“好。”
此时,安潇湘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一个场景,笑言:“你不会又要带我漂洋过海去逃命吧?”
“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去逃命我也甘愿了。”她接着话,心中喜悦掩藏不住,全写在了脸上。
话虽如此,却还是要等个三五日,筹划完了才能将她接走。
这一切都得绕着夏无归走,以免他再找到她。毕竟夏无归的毅力,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直追到星云大陆,追了大半年死活不肯松口。
不知不觉,又过了些许时日,尚国使臣要回国了。
按照惯例,夏无归得邀使者一同狩猎,而后将当日抓到的活物一同放生,以彰显两国友好。
而今年参与的依旧是欧阳习习与欧阳斯,以及夏国一众亲王,部分的官家子弟。
而她,是整个狩猎场唯一参与狩猎的女人。
她连马都不会骑,去露个面便罢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坐席之中瞧见了芷!
亲王席位中,芷一改往日张扬的红衣,穿了一身亲王服,与众多亲王坐在一块。
她回来之后,夏无归便自发地撤了所有人的通缉令,包括芷。所以,现下他们见面,都得故作若无其事。
对于芷的现身,夏无归根本不屑一顾,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策马而去。
号角声响起,众人都陆陆续续地去狩猎了。
与亲王席位隔着十数米,安潇湘只觉着如坐针毡,索然无味地吃着桌案上的水果。
想一想,诸葛隻也是亲王,这种盛大场面他本便该出场。
在安潇湘第六次忍不住往亲王席瞧时,芷轻飘飘地扫了过来,对上她的眼神。
她敢肯定,她看到了戏谑与玩味。
安潇湘欲言又止地撇开了眼,望向另一边的使臣席位。
不知何时,欧阳习习与诸葛明空坐在了一起,似乎相谈甚欢的模样。
而欧阳斯坐在不远处,独自饮酒,眼神却望向了亲王席。
安潇湘想到橙子所说,诸葛明空救了她,于是慢慢起身,渡步到使臣席前。
见她来,一排人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包括诸葛明空。
“参见……王后!”
“不必多礼。”安潇湘随意地摆了摆手,接过宫侍递来的酒樽,与之遥遥一敬。
一众人忙举起酒樽,一饮而尽,不敢拂了她的面子。
诸葛明空饮下酒后,规规矩矩地拱手,言语之间毫无波动,“王后,让皇等久了,臣可担当不起,先行告退。”
说罢,他便绕过桌案,准备往马场而去。
安潇湘叫住他,“那一日你救了我,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他回过头,分外恭敬地拱手道:“王后,皇不喜臣与您接近,若无他事,臣便告退了。”
如此,安潇湘也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离开她的视线。
今日的诸葛明空,似乎格外不同。
安潇湘皱眉,却并未喊住他。转而,她望向欧阳习习,“他今日怎么变得怪怪的?”
欧阳习习手中握着酒樽,耸了耸肩。转而,他“啪”的一声敲开了折扇,喜颜悦色溢于言表,“在下并不认为他变了,是从前的他回来了。”
从前的诸葛明空?
安潇湘也耸了耸肩,再与欧阳习习碰了个杯,“好吧,那你不再去陪他切磋切磋?”
这番话,一下勾起了二人的回忆,同时笑出了声。
欧阳习习风度翩翩地摇了摇折扇,将酒一饮而尽。
“好,在下去去便回,王后可别再来捣乱了。”他当即便将折扇敲了起来,整理着衣衫站起身。
一载多过去,他好似半分都没变,依旧是那个顽皮的公子哥。
安潇湘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任他离开。她轻轻抿了一口酒樽中的液体,才发现杯中装着的是果汁。
她转头,扫了一眼随侍。
随侍当即便低头,恭敬道:“王后,皇吩咐了不允许您饮酒。”
……她酒品很差吗?
安潇湘回忆了一下,上回在夏无归面前醉酒三杯倒的事。虽说醉了,她也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罢了,果汁便果汁,得罪夏无归并不是什么好事,左右过两日她就走了。
待座位上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安潇湘才走近亲王席。
安潇湘支开随侍,随意地往芷桌案面前的地上一坐。她手中握着果汁,支着下颚,湛蓝色眼眸盛满了盈盈笑意,“这位爷,来喝一杯?”
今日的他将墨发束冠,不似平日那般散漫,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感觉,颇有几分英气。
芷将手搁在桌上,也似她一般支着下颚,望向她。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樽,妖眸之中迸出惑人的暗光,令她一眼沉醉。
闻声,芷轻笑一声,优雅地抿了一口酒。
“与美人共饮美酒,乃芷之幸。”他不紧不慢地抬眸,惑人勾魂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让她感到欲罢不能。
若非这会儿场上还坐着人,她早已忍不住抱抱他了。
安潇湘挑了挑眉,双手捧着脸。蔚蓝色眼眸发着光亮,直勾勾地盯着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与他咬耳朵:“这天下,怎会有比相公还美的美人?”
没有男人会喜欢他人用“美”形容自己,但安潇湘的这句相公,成功掩盖了美人二字,令芷顿生愉悦。
他清浅一笑,似一颗石子投进了她的心湖,荡呀荡,掀起无尽波澜,一瞬间惊涛骇浪。
他缓缓凑上前,于她耳畔轻语:“明日午时,为夫带你私奔。”
安潇湘闻言,有些疑惑地支着下颚:“寻常人私奔都是半夜,怎的你挑个大白日?”
芷不语,只用那勾人心弦目光望着她。无形之中似有一道蛊惑人心的暗光,令她甘愿折服于他身下,享受这道过不去的美人关。
身后,传来细细的脚步声。
安潇湘回头一瞧,便很自发地拍了拍沾灰的红裙,回了她自个的座位。
欧阳斯举着酒樽,不知与芷在相谈何事。
半响,芷不紧不慢地举起酒樽,与之一敬。
正值春秋之季,时间格外漫长。
午后之时最易困倦,不知坐了多久的安潇湘,盘着腿打起了盹。
再一晃眼,已是黄昏之际。
身前跪着一排的随侍,口中叫喊着饶命之类的字眼。
而一转头,一排亲王俯首低耳地站在不远处,而芷也在其中。
她看到,芷眼中毫不遮掩惊愕之色,似对这一切很不敢置信。
她低头,手中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柄刀,刀尖上不知沾了谁人的血。
安潇湘眨了眨眼,脑袋有些懵,一松手,刀便落了地。她垂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有些愕然。
她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她方才做了什么?
一瞬间,安潇湘感觉有些耳鸣。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跌坐在地上,而身前的一排随侍仍在唤着饶命。
安潇湘坐在地上,望着自己沾血的手。她强迫自己镇定,深呼吸,摆了摆手,“下去吧。”
“谢王后恩典!”
随侍激动地连磕了好几个头,当即便头也不回地奔离了此处。
安潇湘慢慢站了起来,蓝眸之中满是迷茫之色,观望着四周。
此处仍是宴席,所有人都站着拱手,似对她有所忌惮。
地上躺着几具随侍的躯体,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而王座之上,夏无归始终饮着酒,不论她作何举动,他都不予阻拦。
见她望向自己,霸凛傲慢的帝王搁下酒樽,对上那双湛蓝色眼眸。深褐色瞳孔之中迸出摄魂夺魄的光灿,令人不敢逼视。沉声道:“竟惹得王后不快,拖去喂狼。”
玻璃面无表情地应声,当即便命人将那几具躯体拖走了去。
安潇湘看着那几具被拖走的躯体,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再望向自己的手。
好像是她做的。
安潇湘瞪大了湛蓝色眼眸,下意识望向了人群之中的芷,一瞬间竟有些委屈,迫切地想与他解释,这些事并非她所愿。
见她望来,芷回望一眼。似在安抚她,他并未责怪她。
安潇湘颤着手,却丝毫回忆不起方才发生了何事。她转身,一步一顿地回了营帐。
当夜,安潇湘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回了宫。
潇湘宫。
夜晚,光线昏暗。
镜前,接着窗口映入一丝月色,潇湘慢慢地梳着头。
她的动作很慢,很漫长。
半响,她搁下了梳子,慢慢拉开了梳妆盒,拿出从未用过的唇脂,不轻不重地涂抹在唇口上。
身着红裙,肩披长发,唇红如血,湛蓝眼眸在黑夜中发出奇异的幽光。此时的她,既美艳动人,亦令人毛骨悚然。
黑暗中,另一抹红影闪过。
芷立于黑暗之中,眸色晦暗不明地望向梳妆台前的人。
潇湘慢慢地描眉画眼,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她声线平缓,“你来了。”
“你是谁?”他的声线依旧勾人,却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
她回过头,笑靥如花,“我是潇湘啊。”
她虽笑着,却毫无温度。
芷不语,惑人的眸色微暗,凝视着她美艳绝伦的脸。
潇湘站起身,随意地撩了撩发丝,“哦?居然将我忘了,那往后便别再来寻我了,你滚吧。”
“当真?”芷偏过头,脸色愈发难看。
潇湘语气平淡,却分外刺耳,“你聋了?我让你滚。”
芷不为所动,静静地立于黑暗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之对视。
倏然,安潇湘眨了眨眼,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芷,又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怎么回事,她方才还在睡觉,怎么忽然站在了这里?
安潇湘皱眉,不明所以地望向芷,又觉得气氛不大对。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发生了何事?”
见她满目茫然的模样,芷霍然皱眉。勾人的声,带着丝丝疑惑,“你记不得方才的事了?”
安潇湘仔细回忆,都只想到方才睡下的场景。她有些惊慌地摇了摇头,再次垂眸望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为何,完全没有印象。
“天机门。”芷转过身,面色越发难看,“小安儿莫怕,为夫去去便回。”
安潇湘满心都是恐惧,朝他伸出手,想叫住他。可一晃眼功夫,眼前之人却消失了。
能不能不要走…她很害怕。
安潇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爬回床榻上,将被褥捂着紧紧的。
不敢睡着,也睡不着,她好害怕。
一眨眼功夫,安潇湘却已然不在床榻之上。
眼前陌生的场景,令她十分惊恐。
她的脚下踩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宫侍,满地都是血红色的液体。
安潇湘赶忙将脚从宫侍身上挪开,惊慌失措地退后几步,想寻个没有鲜血的地方站着。
可她满身都是鲜血,手上也是鲜血,却全都不是她的鲜血。
方才不是还在床榻上,为何一晃眼变化如此大。
安潇湘忍下惊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此时已是大白日,此处有些眼熟,是潇湘宫中的花园。地上躺着数十具不知是生是死的躯体,边上站着一排夏无归御用皇卫。
橙子得远远的,在边上打着哆嗦,头也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