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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叹口气：“唉…，也怨我，这种私事，怎好随意在人前诉说，真真是非常抱歉，对不起…”
乔慕心里虽然怪怪的，但仍忍不住慎他一眼，这小子要不要这么善良？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也就是这一瞬，她蓦然就想通了，反正自己如今改头换面，叶祁也以为她死了，她又何须这般扭捏？
要她失去这个师弟，她是真不想的，何不就老老实实的假装今生才认识他，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是。
伸手，刚想拍拍他肩头安抚他一下，想到他的心思，愣生生的收回了手。
仍本着轻松的口吻道：“你小子想什么呢？我连堂堂鬼王都不惧怕，会是这么容易吓着的人吗？”
见叶祁松了口气的样子，顿了下又道：“不过是听说了你和云慕的关系，有些惊讶罢了，真没想到，她竟是你师姐呢…，更没想到，你竟会喜欢她…”
“呵呵…不过，似云慕那样的绝色美人，你会喜欢也不足为奇”
哪怕心里还犯着尴尬，她仍不忘记夸了自己一把。
叶祁闻言却突然笑了，温润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双眼。
直到乔慕一度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突然听到他道：“乔小姐，如果没有君落尘，在择夫一事上，你愿意考虑一下我么？”
乔慕脑子再次被劈了下，愣愣的看着他：“哈？”
他没有重复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可否问一句，你喜欢君落尘，是因他的颜、还是他的家世？”
乔慕继续懵圈，总觉得这孩子今天有些奇怪。
不等她开口，又听到他说：“若是因为他的颜，我自认的确比不过，但是…，我好歹是个正常人…”
“若是他的家世，我也的确实比不过，但…你若愿意考虑我，保你几生衣食无忧也绝对没问题”
“所以…，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考虑一下我？”
他温和的眸中多了几分严肃，很是认真的样子。
乔慕望着天边幕色残阳，只感觉乌云惊雷滚满天。
谁能想到前一刻钟还在深情款款的说着喜欢前世那个‘自己’的男子，眨眼竟又和现在的她告白，这简直…匪夷所思。
她发誓，如果眼前的不是叶祁，而是别的男子，没准早被她一脚给踹飞了。
平复了好久，乔慕才缓缓开口：“叶祁…，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自是知道”他眸中，有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乔慕：“…”
“可你刚刚不还说喜欢你师姐？对她念念不忘？”
“那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仅仅是因我和她有些相似，所以打算找我当她的替身么？”
他摇头，目光真挚：“不是，我绝无此意”
乔慕更加不理解了：“那你这是为何啊？我不觉得你会对我心生情愫，更知自己斤两，又岂能得你青睐？”
他沉下眼帘，似是鼓足了勇气，好一会才道：“我承认，一开始，我对你的好或许是因为那点相似…”
“可是…，长时日下来，我发现我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对你的好，到底是因为师姐，还是因为你本身”
“直到适才，你亲口告诉我，你去过战王府，见过战王妃”
“那一刻，我真的怕极了你会像传言里一样，进了王府，做了他君落尘的女人”
“也是那一刻我才深深明白，我对你的好感，绝非是因为那点相似”
“或许…就像我曾经会心仪师姐一样，你身上总是有无形的发光点在吸引着我”
说到这，他顿了顿：“乔小姐，我、心悦你，与任何人无关”
他模样本就生得温和，稍微严肃一点，便显得非常真诚，让人不想相信都难。
乔慕这颗心哪，真是眨眼间上蹿下跳的。
刚刚还想着假装什么都没有，这小子眨眼又对现在的自己告白，这还真是…，这下她真是想装做若无其事都不可能了。
只觉得脑皮一阵阵发紧，偏偏叶祁这个人吧，温温雅雅的，让人好生不忍心伤害，而且还是她心疼爱的小师弟。
这可怎么办是好？
一瞬间功夫，乔慕感觉像是过了几十年，定在门槛边的身子久久无法动弹，不知该做何反应。
“叶祁啊，那个…、我想、你、对我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我、其实没你想得这么好的”她一句话说了好半天，跟磕巴一样。
叶祁笑了笑，认真道：“我知道”
乔慕还在诽腹他知道个屁。
须臾，又听到他温声道：“我知道你不够完美，但是，你绝对是我见过的众女子中，除我师姐之外最独特的存在”
“我想，余生如果真的要找一个妻子，我希望、那人可以是你”
他的语调一直很平静，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也没有任何的不屑与鄙夷，似乎就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他心中所想。
这番话，明明有些欠屌，不知为何，从他嘴里吐出来，让人想喷都开不了口。
乔慕也是服气了，想了想，还是果断回复他。
“叶祁，你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我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可是…感情这个东西，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我知道你不管是家世和人品都是及优的，可、我喜欢君落尘，与他的任何背景无关，单纯的，仅仅是喜欢”
她长呼口气，微顿了下才道：“不管你对我的情有几分真假，我都谢谢你的抬爱”
“抱歉，我不能考虑你，你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
叶祁闻言，面上并没有多少失落，只是微微愣了小许，眸子里亦闪过疑惑，似是十分不解乔慕为何会拒他而择君落尘一般。
这孩子永远是这样，内心再多情绪，都不会在面上表露太多。
就像前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她却从未发觉他的心思，真不知该说她自己心太大，还是这孩子城府太深。
乔慕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拒绝会不会伤到他，但这种事情必须要快刀斩乱麻，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就不必要给些无谓的希望。
“叶祁，我们…还是当朋友吧”她这样说着，微微停顿了下，又补了句：“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
叶祁微笑，有抹淡淡的自嘲，紧盯着她。
认真的问：“我可以问问你，喜欢君落尘什么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君落尘他除了那张脸之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我在乎过的人一个两个在见着君落尘之后都像是失了魂一样？”
“他也给你使迷魂术了吗？”
乔慕：“…”鬼知道。
犹豫了一下才道：“叶祁，你不要想太多，这种事情没什么牛角尖好钻的”
“就好像、你会看上我，而看不上其她女子一样”
“我并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当然，他也不可能给我使什么迷魂术，喜欢就是喜欢，没那么多理由的”
“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你喜欢你师姐什么吧？”
她说得很直，叶祁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抹疼色。
回想自己与乔慕的相识，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多，却幕幕刻入脑海，再多不甘，全化为一丝轻笑，一声长叹：“呵…，我终是又晚了他一步”
乔慕：“…”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该说的已经说了，只希望这孩子牛角尖别钻太死。
“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他又道。
乔慕依旧无言，静静的听他诉说。
“几年前，因不善言词、性子温吞，我错过了师姐”
“而今，我却连自己的心意都识不清，生生错过了你…”
“我若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你了？”
乔慕闻言，内心百感交集，错付一腔热血的感觉，她又怎会不懂。
叶祁本无错，她亦无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就是云慕，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能从君落尘那个坑里脱出来。
所以…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也不打算多解释，只是淡淡的回应：“叶祁，没有如果”
短短几个字眼，深击在叶祁内心，让他脸色蓦的阵阵苍白。
良久，还是定了定心神，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也希望、你余生能安好，得偿所愿”
说完，他迈门而出，走到台阶处，又定定的转回了身子，缓声道：“如果你真能如愿嫁给他，他的、脑袋，医治方面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医好他，但也能出上一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慕真是除了唏嘘还剩唏嘘，这孩子，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要不要这么暖。
回了他一个和熙的浅笑：“你放心，若是需要你帮忙，我决不客气”
目送他身影穿过正宅主道，直到那抹浅蓝清影消失在府宅门口，乔慕才缓缓收回视线。
被人喜欢的感觉应该是不错的，为何她竟感觉这般沉重，莫名的，觉得辜负了人家这份情是件很缺德的事一样。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也就是对象是叶祁才会让她觉得过意不去。
换作别的男人，她才没有这个闲心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转头，打算回卧房，才发现转角处莫晚歌端着点心站在呆弱木鸡般，站那一动不动。
乔慕眉头一跳，都怪她被叶祁那小子给雷到了，没注意周边动静。也不知道莫晚歌在这站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心下十分忐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娘…，你站这做什么呢？”
莫晚歌瞳孔里仍旧惊魂未定般，愣愣的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纠结许久，还是拉着乔慕进了她的卧房，顺手将房门关上，须臾才将手中的点心搁置在桌子上。
一脸担忧，疑惑道：“慕慕…，你、你刚刚与叶公子所说的，都是真的？”
乔慕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知道莫晚歌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见她不语，莫晚歌解释了一句：“慕慕啊，娘不是有心要听你墙脚的”
“只是…只是这个事吧，我没听到便罢了，我这听到之后啊，这颗心真是七上八下的”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尘尘那孩子就是战王府的小王爷？”
“这便罢了，问题是，你、你、你竟然还喜欢他，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那个孩子？”
乔慕慢悠悠的点了点头：“娘，我知道这事在你眼中看来可能很荒唐，可我还是不想骗你，这是事实，我喜欢他，非常喜欢的那种”
莫晚歌身子微颤，被雷得不轻，亦十分不解：“这、这是为何呀？”
她眉头深拧：“尘尘那孩子，的确是生得俊逸，咱先暂且不提他脑子的事，可是慕慕，你们相识的时间也不长啊，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你怎就会对他情根深种呢？”
乔慕：“…”再次无言以对，前于前世那些事，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莫晚歌接着道：“你、你明明才在徐公子身上栽了不久，怎会再这般轻易的去中意另一个人？”
“他的身份还这般尊贵，不管是他的脑子，还是两家人的家世，一切的一切，都不登对”
“你素来是清醒的，为何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而且…，他现在虽待你极好，也极其依赖你”
“在我映象里，小王爷他在儿时的时候，就已名满全天下，是个非常聪明优秀的人，他现在虽然伤了脑子，往后要是治好了，又岂会再将你放在眼里？”
老母亲就是老母亲，一但涉及自家女儿的厉害关系，一说起来那就是喋喋不休的。
乔慕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反驳，反而，有点小享受，被娘亲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好好。
“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乔慕镇定道。
“我也知道，我这样会让你很担心，可是娘，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我想要什么”
“所以，我会为了我的目标去努力，不管君落尘的脑子往后能不能好，亦或者他好了之后会对我冷淡，我都有做好心里准备，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坦然接受的”
莫晚歌闻言，真是急得不行，偏偏乔慕这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她想打岔都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