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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谷辰遁,散花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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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辰知道不妙,当机立断,身随念动,转瞬间,他元神所化的碧光便由大而小,正欲遁走之际。

    猛听空中一声大喝道:“老妖孽,看我姐妹二人的先天神雷。”话音未落,两个震天响的大霹雳已带着百丈金光,从天直下,正好击中碧影。

    那团碧光中顿时发出一声极凄厉的嗥叫,仿佛似电一般掣转,谷辰已由碧影里现出真身。

    谷辰刚现出真身,立见纪宁周身金花紫气环绕,手持一个六寸多高,形式奇古的玉石灯檠,灯蕊并未点着,却有一穗虚焰影,势若飞舞。

    纪宁神色清冷,左手持着一个玉石灯檠,右手掐诀斜指灯蕊,灯蕊顿结出一个金黄色的圆灯花,大仅如豆,周边也有寸许长短。

    纪宁望着谷辰,将手一扬,一道红蓝白三色光焰自玉石灯檠上飞起,连同南明离火剑所化的百丈朱虹,星驰电掣,晃眼便已临近那碧光中的谷辰真身。

    谷辰灵敏绝伦,知进知退,情知不受点伤,难于逃走。见光焰只是三寸大小一团淡黄色光华,边上另分射出红、白、蓝三色奇光,也只尺许长短,晶芒四射,光却强烈异常。

    刚一飞起,三条奇光即以黄光为轴,转风车一般,共结成一圈金、红、蓝、白的四色飙轮。一旁更有朱虹百丈,光华大盛,幻成一道异彩。

    谷辰唯恐元神为南明离火剑所伤,不好复原,惊慌忙乱中,运用玄功,化出两只长臂怪爪,闪避躲开朱虹,却已无法再避那四色飙轮,只能一手抓去。

    不料弄巧成拙,谷辰驱使怪手避开朱虹,将那四色飙轮抓到,百忙之中又瞥了一眼纪宁手中的玉石古灯檠,猛地想起,敌人所持,十有八九必是前古的佛门至宝散花檠,不禁大惊。

    谷辰机警神速,暗道不妙,忙把右手一松,见光华一闪,似要隐去,触手无物,知道已经来不及,此灾难逃。又见朱虹电射追来,立连忙运用玄功,拼命化作一朵黄星,疾如星飞,直向遥空射去,一晃不见。

    一旁现出初凤、二凤的身形,二人手上持有两面遁形符,乃是连山大师所炼。

    二女见谷辰逃走,还要追赶,纪宁出声拦道:“谷辰元神已然被我用佛门至宝散花檠重伤,定然能减却此妖的好些凶焰,来犯之仇已报,勿要多做纠缠。再说这谷辰遁法,瞬息千里,连我都追不上,你们两个又怎能追上?”说罢,初凤、二凤二人自是应诺。

    纪宁轻摇腰间铃铛,唤来清羽仙鹤,三人一鹤一齐回返迎仙岛。

    这番斗法,战果颇丰。

    原本纪宁因谷辰神通广大,气数未尽,未到伏诛之日,只想着能借飞剑法宝之威,驱敌护徒,已是万幸。

    不曾想,初凤、二凤竟合用两面遁形符躲于一旁,又瞧准时机,朝谷辰发出两粒天乾山小男昔日所赠的先天神雷,出其不意之下,竟功效大到可使谷辰受挫,被迫现出真身。

    纪宁两世为人,何等灵敏聪慧,自是把握时机,将特为克制谷辰所寻来的前古佛门至宝散花檠取出,借佛家的三光神火使其元神重伤。

    也是谷辰气数未尽,见机不好便逃,不然,稍晚一些,神火收得越紧,进入越深,动静相生,便将他的全身罩住,随后顿感或冷或热,只要谷辰略微觉出一些感应,无相真火立现宝相。

    道力浅薄的,形神俱灭。道法深厚的,不被深入,只是重伤。

    但若见机稍迟,真火内发,立即通体炸裂,照样毁灭死亡。

    谷辰是见机得早,发作尚快,减了好些功效。否则,纵然他元神百锻,不被那佛家的三光神火炼得形神俱灭,亦要损毁真身。

    纪宁坐于半步多客栈的长桌主位之上,望着桌上那形制古雅的散花檠,想起前事。

    这散花檠本该小南极金钟岛主叶缤日后所得,因谷辰妖法高明,又擅玄功幻化,身外化身,炼就三尸元神,魂魄均可分化,当今世上能伤他的法宝甚少,散花檠便是少数能伤他之宝。

    纪宁为了御敌防身,特去澳门附近去寻此宝。

    那日正是时当月夜,风静无云,碧海青天,交相涵吐,一片空灵境界。

    虽然眼前的海上夜景甚美,不过纪宁无心观赏,施法把身形隐去,行法辟水,入海寻找。

    纪宁借助自身那对慧目法眼,四下寻找,来到一处深不可测的海窍。知寻对了地方,直下有三千多丈,才到海底。

    只见白沙平匀,海藻如带,摇曳纷披,深海中的怪鱼修鳞,千奇百态,栩栩浮沉,游行于断礁瑚树之间,往来如织。

    纪宁望着眼前看似并无异状的景象,细一查看,果然那些怪鱼只在身前这一带,游行往来,全然避开那一块地方。

    那地方已离海窍尽头边壁不远,广只百亩,地面上生着不少五颜六色的珊瑚树,大都合抱,纠曲盘错,形态奇古,各色皆备。尤以翠色的为最好看,从未见过,光怪陆离,灿烂非常。

    纪宁知此处所生的万载珊瑚,世间所无。她念不在此,一路循踪赶去,直到壁窍之下,终于发现一块大礁石,上有禁制流光闪动。

    纪宁对着封洞大礁石行了一个道礼,言道:“弟子紫云宫纪宁因犯魔劫,须借散花檠一用,日后定然归还那有缘之人。失礼之处,还望大师请勿见怪。”

    纪宁稍等了一下,见并无异象发生,便施法破禁,揭去封洞大礁石,现出地底的一个洞穴。

    该洞穴上面仍是重波,齐着地面以下,并无滴水,大小形式俱与前见礁石相等,靠壁一面,凹将进去,内里有一六尺高的佛龛,龛中盘膝坐着一个枯僧,左手持着一个玉石古灯檠,右手掐诀斜指灯蕊,面带愁苦之色。最奇的是,那灯蕊并未点着,却有一穗虚焰影,势若飞舞。

    纪宁一靠近洞口,试作欲下之势,灯焰即渐明显,现出极淡的青荧光影,光景荧活,似欲离灯飞起。

    纪宁随即合掌通诚祝告,言道:“大师藏真海底,想必是为防有仇人伤害。事隔千年,冤怨已满,仇人业已转劫,无力相害。大师不愿永沦水底,弟子定然将您的法体移埋妥当。弟子借宝渡劫心切,请赎弟子冒犯了。”言毕,她便将手一指,水便分开,灯上佛火快要飞起,又被纪宁掐诀制住。

    纪宁刚将散花檠收取到手以后,枯僧面上愁容渐敛,口角似带微笑,双手下垂,落向双膝盖上,玉灯檠也不再生异状。

    纪宁见此,又是合掌一拜,一点都没费事,便连佛龛摄起,移向九华山清境,叱开石壁,埋藏封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