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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莫晴空都将自己困在房间里,即便是对同室的大丫,也不曾说些什么。刘年看着花二嫂子从莫晴空房间里端出来的米粥,皱了皱眉,在花二嫂子不认同的注视下,缓步走进了莫晴空的房间。
这是刘年印象中,第一次踏进这里,屋内的摆设几乎没有,两张竹垫子整齐的靠着北边的墙头,并列的铺在地上。此时的阳光透过房间里两张竹垫子中间,微微打开的竹窗,带着些暖意的投在莫晴空露在外面的脸颊上,画面柔和而温馨。
刘年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莫晴空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此时睡得香甜的小姑娘。
或许是刘年的眸光太过炽烈,莫晴空渐渐睁开了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轻颤了几下。
“哥哥?”刚刚睡醒的莫晴空,声音带着些稚嫩的沙哑,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刘年。
刘年宠溺的上前,抬手摸了摸莫晴空的发顶,笑着道:“丫头,你最近是怎么了?”
确定眼前之人是刘年后,莫晴空有些别扭的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颊对着墙壁,闭上眼睛不愿开口。
“要么,哥哥去贺府走一趟?”
闻言,莫晴空有些急了,赶忙转过身正对着刘年,轻咬了下唇,犹豫了片刻,终是道:“哥哥,我是不是……是不是哪里不一样?”
听莫晴空这样说,刘年下意识皱了皱眉,心里也渐渐升腾起淡淡的不安。
“哪里不一样?是哪里呢?嗯,太瘦了,和乡里的孩子们比,这点应是最不一样的。”刘年按捺下自己的情绪,笑着逗弄起莫晴空来。
莫晴空看着刘年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面容冷沉下来,撅着嘴道:“那你还太矮了呢,你也只比大堂哥小两岁,个子可比人家低了一头呢。”
刘年看着莫晴空可爱的样子,只淡淡点着头,不住地笑着。莫晴空见状,气愤的将手边的枕头砸了出去,没好气的怒瞪着刘年。
这次,刘年终是忍了笑意,抱着枕头侧坐在莫晴空的床垫子上。
“贺家的人欺负你了?”
见自家哥哥终是认真起来,莫晴空想了想,便将那日在贺府的事情挑拣了些说了,对于贺家的辛密之事,莫晴空竟是一字未提。
听完莫晴空的叙述,刘年冷笑了一声,道:“他贺家也不过如此,这种事情拿来逼迫一个小孩子,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见哥哥如此维护自己,莫晴空的心里温暖了不少。
“哥哥,你说,贺家为何会看上我?”终于,在刘年独自沉思着的时候,莫晴空问出了自己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看着莫晴空期待的样子,刘年疼惜的叹了口气,笑着道:“丫头,你啊,就是想太多,明明才不过五岁的年纪,有时候,倒是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考虑的还细致,这让做哥哥的我很没有成就感的。”
“成就感?”听着刘年话语中晦涩难懂的词语,莫晴空好奇着道。
刘年闻言,眸光闪了闪,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莫晴空狐疑的盯了刘年半晌,终是有些不安的接着道:“我是有哪里和别人不一样吗?”
这次,刘年的眸光深邃了许多,良久,道:“是啊,比别人聪明,比别人懂事,比别人更懂得照顾家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算了……”莫晴空略带着些焦急的看着刘年,随即又无奈的沉默下来。
看着莫晴空憋屈的样子,刘年再次好笑着道:“逗你玩的,我想,贺家估计是因着晴岚最近发生的事情才来的,既然是皇城里无比显贵的人家,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定有着什么特别的原因。”
闻言,莫晴空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想着那种可能,莫晴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急,我相信时至今日,整个长平甚至是晴岚,都没人知道你的事情,即便晴岚那边有人说什么,也都是你母亲本家的事情,与你不过是有些关联,没人能证明你有血脉传承……”刘年注视着莫晴空,像是对她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母亲的本家?血脉传承?”
听到莫晴空不可置信的反问,刘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而面对如此早慧的莫晴空,显然的,有些事情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听完哥哥对母亲本家的讲述,联系起贺萧母亲的话,莫晴空感觉一阵晕眩,似乎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
“丫头,阿爹和花二嫂子也是不想你难过,才不把真相告诉你的,我们都只想你无忧无虑的生活。”看着莫晴空痛苦皱眉的样子,刘年有些自责的轻声安慰着。
蓦地,莫晴空突然直起身,神情严肃地紧盯着刘年,沉声道:“我要去找那些恶鱼。”
“什么?”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前的花二嫂子无比激动的冲进了房间,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你要去做什么?”
莫晴空被突然而来的花二嫂子弄得怔愣了片刻,随即皱着眉头沉默下来,双手仍旧紧握成拳,嘴唇也渐渐渗出了血渍。
看着莫晴空这样,花二嫂子和刘年都有些心疼的握了握双拳。
“孩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呢,如今这样生活有什么不好,听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
“可我娘呢,我的外公外婆呢,我们莫家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呢,他们过得好吗,我外婆是被晴岚的人活活烧死的,我阿娘还为了那些豺狼一般的人,将自己献祭了,他们死的都那么无助,那么惨烈,我呢,我怎么能一个人置身事外,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莫晴空哭着叫嚷起来,“我怎么可以……我现在是还小,晴岚的人我的确对付不了,可那些恶鱼都不是人,如此凶残的畜生就不该活在世上,既然我是月姬族的后人,既然已经证明我有月姬族的上古血脉,我就不能容忍这些畜生还活在世上。”
看着眼前如陌生人一般冰冷的莫晴空,花二嫂子也痛心的红了眼眶。刘年看着莫晴空的样子,似乎触动了脑海中关于久远往事的回忆,虽说眼眶微红,唇角却带着些笑意。
“不错,你向来就不是任人欺负的,对自己认定了的人自然更不会了。”
刘年这话虽说的蹊跷,然而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莫晴空和花二嫂子都没注意刘年说了什么。此时,正端立在房顶的贺萧和随身侍卫同时看向远处被茂密森林覆盖着的地方,贺萧的眼眸中有什么诡异的闪烁着。
如此,又过了几日,莫晴空终是在众人的劝说无果后,在刘年和花牛的执意陪同下,朝那处被众人称之为死亡沼泽的地带行去。一直负责传递莫晴空消息的暗卫第一时间将莫晴空的行踪汇报给了贺萧,于是,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贺萧亲自带着一队人,一路护送着莫晴空三人进山。
经过一天的跋涉,刘年和花牛轮流背着莫晴空,终于来到了曾经父母们为之拼杀过的地方。看着眼面前,刘辉讲述过的,沼泽中那片不大的陆地,莫晴空的眼眸湿润了。她示意哥哥将自己放下,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地方,想象着母亲当时躺在这里,被众多恶鱼围在中间的无助、恐惧,想象着母亲被大恶鱼吸食鲜血的恶心和不甘,渐渐地,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刘年看着莫晴空不断抖动着的双肩,眼眸也泛了红。他上前一步,将莫晴空半揽在自己的臂弯里,同样看向那片曾经被母亲的血染过的地方。花牛看着二人的举动,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
蓦地,有什么惊吓到了密林中的飞禽,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鸣叫,莫晴空眼见着数目庞大的恶鱼,从沼泽地的泥淖中,快速朝他们三人站立的地方而来。见状,刘年和花牛本能的将莫晴空保护在身后,身体自然前弓,做出防御的姿态。
突兀的,当大量恶鱼准备攻击三人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令所有恶鱼停下了动作。三人只见不知从什么地方游出了一头足有五米长的大恶鱼,如若不是表面湿滑绿油油的皮肤,三人甚至会以为那是一处陆地。
“又见面了。”这一声刺耳的声音听在刘年和花牛的耳中,类似于一种攻击方式,然而莫晴空却真实听懂了恶鱼的话,同时,在刘年和花牛的警惕下,用同样尖细的声音做出了回应。
“我们见过?”莫晴空冷冷道。
恶鱼冷笑一声,道:“原来你都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莫晴空的声音更加冰冷,刘年和花牛只听到更加刺耳的尖叫声。
这下,恶鱼大笑起来,密林中栖息的飞禽纷纷离开了枝丫,惊恐的四散飞逃起来。
“神,也不过如此。”恶鱼嘲讽道。
这次,莫晴空并未接话,而是面容冷漠的注视着恶鱼的眼睛,眼中泛起弑杀。
“你想杀了我?”恶鱼继续嘲讽道,“我借由你在这里的投胎借体,吸收了不少属于你的能量,如今,我已想起了很多从前的往事,不是如今的你动得了的。”
见莫晴空仍旧一言不发的瞪视着自己,恶鱼懒洋洋的喝了口沼泽地里的泥水,道:“当年你彻底摧毁了空间,摧毁了无数生命,我不过是吃了些你留下的无关紧要的东西,与你当年的作为相比不值一提。要说有什么该感谢你的,充其量就是那些玩物上存留着的你的能量,不过,这也是你欠我的,我没什么可感恩戴德的。”
莫晴空听着恶鱼的话,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如今,你我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自打你出生以来,我再没吃过那些玩物,你若喜欢,自己留着玩儿去,没事儿的话,别来打扰我的生活。”说完,不等莫晴空回应,大恶鱼朝围在莫晴空三人面前的小恶鱼们尖叫了一声,缓缓掉头,带着一群绿油油时隐时现的类陆地,朝着一处黑暗的洞穴快速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