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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盛虽是四品知府,但其兄杨嗣昌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位居礼部尚书,同时又是严世藩女婿,在严世藩有意栽培下,其门下官员大部分为杨嗣昌马首是瞻;所以,杨嗣盛对于朝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
根据杨嗣盛交待,去年清剿‘东林党’余孽一案,与当年的‘红丸案’和‘移宫案’有牵连,背后另有隐情;鉴于杨嗣昌弟弟的身份,杨嗣盛所知有限,当年杨嗣昌也只是只言片语,一带而过。
当年,先皇光宗朱常洛患病,昼夜连泻数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鸿胪寺丞李可灼呈献仙丹‘红丸’给光宗皇帝,哪知药效太强,处在身体极度虚弱衰竭状态下的光宗皇帝,在服用后便双目暴突,口吐鲜血,暴毙而亡。
仅仅继位不足一月的光宗皇帝突然暴毙;光宗驾崩后,掌管后宫的郑贵妃扶持太子朱由校继位,借此居住在乾清宫,协助皇帝朱由校管理朝政,欲借机垂帘听政。
后在礼部侍郎孙的游说下,朝中重臣汪文言、刘一燝、周嘉谟、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大臣上疏,要求郑贵妃移居别宫;郑贵妃顶不住满朝文武压力,无奈之下移居别宫,从此与东林党人结下仇怨。
天启五年三月,当年上疏郑贵妃移宫的东林党大臣汪文言,被审判定罪之后入狱;紧随其后,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等大臣被捕入狱,尚书赵南星等被夺官罢职;不久,杨涟等人相继死于狱中。
五月,给事中杨所修上书,请求将“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三案编修成书,皇帝朱由校谕准。
不久,东厂追论万历时期辛亥年、丁巳年、癸亥年的三次京察,导致尚书李三才、顾宪成等被罢官,朝廷下令捣毁各地的东林党讲学书院。
兵败辽东的熊廷弼与东林六君子私交不错,魏忠贤责令东厂联合锦衣卫查处熊廷弼;最终,熊廷弼与王化贞都被处死,传首九边。
至此,一场围绕清剿东林党人的行动展开,一时间,掀起血雨腥风,牵连之人无数;东林党人在朝中势力土崩瓦解,无数东林党人闻风逃离,弃官隐匿,不知所踪,大明朝堂震动,人心惶惶。
此事刚刚过去一年多时间,信王自然知晓,直到现在,东厂和锦衣卫任然还在追剿‘东林党人’残余势力。
信王遥望远方,暗自思索!如今大明内忧外患之下,已然经不起这样内耗下去;权倾一时的‘东林党人’之所以败亡,完全归咎于他们不懂得退让,‘刚易折’的道理;朝堂之上几乎成为‘东林党’一言堂,这是皇帝不愿,也不允许出现的局面。
东厂和锦衣卫能够肆无忌惮的清剿东林党人,掀起这场血雨腥风的屠杀,他魏忠贤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大肆屠杀追剿东林党人?
想到此处,信王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后背全然被汗水浸透,他不敢也不愿相信心中的猜测!
诸多事情连接在一起,信王感到头昏欲裂,顿感身心疲惫;即便两世为人,心智坚如磐石的信王,也被当前朝局搅得心乱如麻,思绪混乱,千头万绪。
手捂额头,苦思冥想许久,信王决定即日离开西安府,返回京城;此次离京已有三个月之久,西北之行已然达到预期目的,多留无意,京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于是,吩咐龙一请来徐霞客,将想法告知;徐霞客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向来游历大江南北,行走大山名川之间,习惯于独来独往。
只是,徐霞客想要在西安府多逗留一段时间,请信王将袁文欣带回京城安置在信王府,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是不方便,和信王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何况,袁文欣早就心仪信王,二人一路下来感情升温迅速,袁文欣俨然以王妃自居,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徐霞客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之后,又招来锦衣卫镇抚使安德海和孙传庭,对二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抓紧时间稳定陕西局面,保持地方稳定,恢复生产生活,确保百姓平稳度过灾荒;同时,抓紧时间操练新军,平乱流寇。
三日后,信王辞别众人,携袁文欣和龙魂启程离开西安府,向京城进发??????
紫禁城文华殿,皇帝刚刚制作完成一件木器,龙颜大悦;曹化纯见状,急忙上前侍奉皇帝净面,口中赞誉道:“陛下制作手法巧夺天工,出神入化,简直惟妙惟肖!”
“哦!是吗?哈哈”皇帝闻言开怀大笑,随即将手中木器递给曹化纯说道:“小纯子,这件木器就赏赐给你吧!”
曹化纯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跪地叩头道:“谢主隆恩!”
皇帝拿起一块香皂,在手中来回搓洗,面带微笑的说道:“这香皂果然奇妙无比,居然有如此的清洁效果和舒适度,朕的王弟真是奇思妙想啊!”
“信王殿下发明的香水,如今在市面上紧俏的很呢!现在后宫的娘娘们,每月的供奉,一半都用来采办香水!”曹化纯微笑说道。
“哈哈!妙哉妙哉!”皇帝闻言哈哈大笑。
净面已毕,皇帝来到偏殿稍作休息,曹化纯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侍奉着;皇帝端起面前茶水小酌一口,看向曹化纯问道:“最近可有信王消息?”
曹化纯闻言,急忙躬身禀报道:“回禀陛下,西安府刚刚快马传来奏章,信王殿下此时正在西安!”
“哦!那西安又出了什么乱子呢?”皇帝微笑问道。
“陛下您真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曹化纯笑着恭维道:“西安知府杨嗣盛之子杨天,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信王殿下的面,公然调戏袁小姐,因此激怒信王殿下身边护卫,将其暴打之后,杨嗣盛下令六扇门缉拿信王殿下等人,不曾想再遭护卫暴打!”
“哦!”皇帝目光一闪。
曹化纯继续说道:“之后,杨嗣盛恼羞成怒,调动西安总兵官蔡冒,领军抓捕信王及其护卫等人,关键时刻,幸得锦衣卫镇抚使安德海及时赶到,以私自调动军队为由,将杨嗣盛和蔡冒带回锦衣卫问话!”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声道:“哼!杨嗣盛好大的胆子,居然私自调动地方守军为己私用,简直无法无天!前段时间周延儒还推荐其为陕西总督,岂有此理!”
皇帝动怒之下,气息短促,连续咳嗽起来,脸色越发苍白,双目赤红;曹化纯见状,急忙闭口,上前拍打皇帝后背,口中急切的说道:
“陛下切勿动怒,保重龙体要紧呀!”
皇帝抬头看了看曹化纯,不悦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继续说!”
“是!”曹化纯急忙继续说道:“经锦衣卫镇抚使安德海问讯,杨嗣盛如实交待诬陷同知孙传庭通匪一案经过,是受严世藩门下官员指使所为,只因孙传庭曾酒后大骂严世藩门下官员尸位素餐,不思报国,从而激怒杨嗣昌等官员!”
“哼!岂有此理,难道孙传庭骂的不对吗?朕看他们这些官员就是尸位素餐,整日就知道在背后拉拢官员,搞些小动作,争权夺利!”皇帝大怒,咳嗽的越发急促,嘴角隐隐渗出一丝血丝。
曹化纯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取过一块干净手巾递给皇帝,不敢继续汇报下去。
皇帝擦拭一下嘴角血丝,粗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挥了挥手,示意曹化纯继续禀报。
曹化纯脸色越发紧张,急忙自袖口中取出一份奏章,恭恭敬敬地呈上皇帝面前,小声说道:“陛下,这是信王呈报的奏章,请陛下过目!”
皇帝闻言,看了曹化纯一眼,随即接过奏章,拆开仔细观瞧!
稍倾,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告诉魏忠贤,就安信王的意思办,朕准了!”
“遵旨!”
“告诉魏忠贤,杨嗣盛蔡冒二人,让他好好查查!”皇帝眼神冷厉,有气无力的说道。
“遵旨!”曹化纯躬身领命,随即扶着皇帝躺下休息,肃立一旁守护,不敢再打搅。
皇帝躺在卧榻上,双目微眯,轻声说道:“小纯子!”
“奴才在!”曹化纯急忙伏下身子,将身体靠近皇帝近前,仔细聆听。
“小纯子啊!这些年,朕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好多事情朕也是有心无力,力有未逮啊!”皇帝语重心长的说道。
曹化纯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戚道:“陛下春秋鼎盛,洪福齐天!”
“唉!”皇帝叹口气,哀叹道:“朕的身体状况你最清楚,自朕继位以来,这些年之所以很少早朝,朝中大小事务交给你和魏忠贤代朕处理,大臣们早就有所猜疑了,你和魏忠贤没有辜负朕的期望,朕很是欣慰!”
“陛下!”曹化纯痛哭流涕,跪地叩头道:“陛下切勿胡思乱想,您春秋鼎盛,奴才已经秘密安排大量人手,寻觅神药,无论如何也要医治好陛下!”
“小纯子,你是朕身边最信任的人,若是有一天朕撑不住了,你要保护好信王!”皇帝嘱咐道。
“陛下!”曹化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