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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那人缩回去后再没露头,我兴奋不已,自认为找到了那条通道。
沿石板小径快步过去,蹲下来扒拉开草丛向下看,没有看见人,更没有发现可供人行走、攀爬的路或者梯子。看不出那人是怎么爬上这陡峭的山崖,又是怎样突然消失的,我朝下喊道:“哎,你是谁,我看到你了,上来吧。”下面没有回音,也看不到人影,心想,“怪了,好端端一个人凭空消失了,”拧过身试着用一只脚伸出去脚摸索几下,没有着力处,失望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正想着怎么才能下去,厨房的门突然打开,那条黄狗窜了出来,汪汪两声就朝我扑过来,我撒腿就跑,慌乱中脚下一滑掉下山崖。
我打着滚儿往下滑,只觉得天旋地转,拼命撕扯崖壁上的杂草、灌木,那些草木一扯就断,有的连根拔起,我听到了女人尖细的叫声,感觉到什么硬物在大腿根部顶了一下,惨叫一声失去知觉。
待我醒过来时已经在王娅家的炕上,一有感觉就巨疼难忍,分不清是哪儿疼,我叫了声“娘啊,”大声哭喊起来。
智诚和尚抱着我的头一个劲儿的说:“疼就哭、就喊,喊出来会好些。”
“水温合适了,抱起来,放进桶里,泡上一个时辰就能止痛。”这是驼背叔的声音。
“行不行啊,全身是伤,一见水不得更疼。”这是妮儿姐的声音。
“妮儿,我们出去,让七叔他们给治伤,那是药水,刀伤、箭伤都治得,何况是擦破点皮肉。听话,出去吧。”这是王娅在劝妮儿姐。
王七和王木头扯下我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智诚和尚抱起我轻轻放进大木桶内,水浸到皮肉上撕心裂肺地疼,仿佛无数小刀在我身上划来划去,我惨嚎着、挣扎着想出来,双肩被智诚和尚死死地压住,我连哭带骂:“死和尚、臭和尚、疼死我了,我告诉我娘杀了你。姐救我啊。”
妮儿姐冲进来,王七拦住她说:“出去吧,疼也就是一阵子,得赶紧消肿。”
渐渐的身上有些麻木、清凉的感觉,疼痛在慢慢消失。我止住哭喊声,想使劲抓住木桶边缘,才挨上去,手掌就像针扎着一样疼,智诚和尚说:“哪儿都不能碰,手上扎满了刺,后背上也不少。”
我一整夜都爬在炕上不敢翻身,碰哪儿哪儿疼,天亮时又在药水里泡了一个时辰。智诚和尚把我抱到院子里的席子上爬下,三个人给我挑刺。
智诚和尚说:“你可真是命大,知道那崖多深吗,足有十丈,掉下去准摔成肉饼。你挂在了木桩子上,我和王七救你时,挂着的……。”
“你轻点,我又不是木头,疼。”智诚和尚说话时不小心,针尖刺进肉里,我嚷嚷了一句。“好,轻点”智诚和尚接着说:“我们救你时,就几缕布条挂在木桩上,眼看着就要断,晚一会儿你小命就完了,要是你摔死了,叫我怎么向你娘交待,她还不得吃了我这个和尚。”
“我弟弟命大福大造化大,才不会摔死呢。”妮儿姐说。
妮儿姐往竹篾条编制的雉鸡架子上缝羽毛时,就不会使针线,这会儿一分心,针直接刺进了我的手掌心,我惨叫一声哭出了声。
她们三人谁也没问我是走哪条路去的小竹屋,去干什么。
三天后我能下地走路了,智诚和尚也要离开。他嘱咐王娅和妮儿姐说:“怡儿想知道什么你们就告诉他好了,带他去看看,明白村人的真实生活也是好事,我们要信任他。妮儿去不了的地方就让木头带过去。”
智诚和尚已经问过彩荷和她母亲,彩荷说了实话。
智诚和尚走后,王娅郑重其事的让我和妮儿姐坐下,说道:“李公子,你到王家旮旯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王七、王木头和村里人对你咋样,有事、有想法别闷在心里,自己去瞎碰误撞,问问我或者王七都行,明白吗。”
“我问过姐,她不告诉我。”
“七叔不止一次交代过,村里的事不许告诉外人。”王妮儿低下头说道。
“李公子不是外人,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你能实言相告,何至于让彩荷那个小妮子有机可乘。”
王娅、王妮儿把我和她们划为高人一等的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