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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次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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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紧急,容不得苟旦多想,于是他心生一计,从洞里又钻出来,绕到大殿前面,偷偷摸摸地在大门一侧堆好一堆干柴,又在上面铺了一些青草。

    点燃柴堆后,火势借着山风一下子就着了起来,上面的青草被火一熏,冒出阵阵浓烟,直往大殿里面灌,这才把里面的人引了出来。山风正猛,大殿里的人被晕得眼睛都睁不开。

    五个大汉被引出去救火,可没想到,其中有一个人感觉不对劲。这大晚上的,又是荒山野岭,哪里会无故着火?怕有人使诈救人,就顶着浓烟进来了。

    果然看到有个黑影要救人,二话不说,就是一刀砍了过去,要不是苟旦反应快,感觉到后面有道寒风袭来,当下就地往前一滚,只怕已经成了刀下鬼了。

    外面的干柴烧得噼里啪啦,救火又搞得鸡飞狗跳,其他人没发现里面大汉的呼声。苟旦见被发现了,准备跑,可一想,跑了不就前功尽弃了。

    干脆顺着刚才那一滚,滚到大殿中间神像前面的香炉边,掏出一把陈年香灰,朝扑过来的大汉面门上一洒。大汉没有提防,眼睛被香灰洒中,嗷嗷直叫,难受得很。一边用手去擦,一边乱舞着手中的钢刀,凭感觉原地乱砍。

    俗话说,乱棍打死老师傅,何况是苟旦这个从没有与人对敌经验的嫩头青?他见大汉没有章法,却好像是密不透风,一时间也没有办法靠近。

    大殿中的烟雾越来越小,看样子外面他点的那堆火快被灭了。再不快点,其他四人进来后,那就麻烦大了。

    他干脆搬起那个香炉,猛地朝大汉扔去。大汉的眼睛刚刚好了一点,能看到一点光亮。眼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飞来,知道不好,帮往右侧一闪,躲过了香炉。他这一动,就露出一个空档。

    苟旦趁势低头往前一溜,轻滚着靠近大汉。到得大汉的跟前时,从他脚下猛地窜起,提着猎刀朝他脖子上一抹,立即了结了他。坏事做尽的大汉怎么也没想到,一把香灰和一个香炉就要了他的命,而且死在一个从没杀过人的少年手上。

    苟旦割断那女孩背后的绳子,正准备去救另外两个人时,听见外面的人要冲进来了。没办法,只能带着女孩先跑到后面,从窟窿里钻了出来。听见大殿里面叽里呱啦一阵乱叫。

    苟旦躲在洞口发着抖,毕竟刚才杀了一个人。大汉临死前瞪着眼睛看着他,那种与这个世界告别的那一瞬间的表情,让他心底一颤,生命竟如此脆弱!

    稍稍缓过神来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情况,也不看旁边的女孩,小声说:“你快走吧,很快他们就能找到这个窟窿了。”

    “我还有两个同伴在里面呢。”女孩声音婉转清脆,有些耳熟。一阵迷人的体香和发香扑面而来,让苟旦一阵心旌摇荡,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他扭头一看,她恰巧就是那天晚上在树林里猎狼的女孩,想必其他两个,也就是那天和她同行的另外两个人了。心想,当天你们把狼赶跑了,救了我一命,今天我救你一命,刚好还清,两不相欠了。还有两个我实在是没能力了,逃命要紧。

    苟旦正准备逃命,见女孩手中突然多了一个三孔短笛,含在嘴里,吹出一阵完全没有韵律的声音,难听死了。正准备要她别吹了,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蛇!苟旦差点没叫出声,一条条,大的小的,粗的细的,长的短的,见过的没见过的蛇,全往大殿里面爬去。里面传来大汉们的尖叫声,怒吼声,血腥味,让人作呕。他见蛇没有伤他的意思,连忙撒腿就跑,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

    后面传来女孩的娇呼声:“喛,你别跑呀,又不会咬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一溜烟就跑下了山。

    下山后,走到正街上,街上竟然和白天一样热闹。找几个人问了路,苟旦才回到客栈。他和两个猎户住一间大房,两个车夫一间,肖丁和沈先生一间。回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个猎户还没有回来,估计不把钱花完是不会回来的。

    他喝了口茶,坐在桌子前,想起一件事。

    庙里那五个大汉手中的花纹钢刀,和今天在镇金堂看到的很像,莫非那镇金堂表面做着买卖,内里地却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窝?管它是什么,反正和我无关,还是洗洗睡吧。今天已经管了一次闲事,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真是活该!

    睡到半夜醒了,一看两个猎户还是没有回来,又没有人讲话,难受得很。加上在山庙上受了风寒,昏昏沉沉的,又躺下睡了。一直到早上,两个猎户才醉醺醺地回来,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苟旦在楼下喝了碗粥,稍稍舒服一些,但心里那股恶心眩晕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就上街去散步,想着昨晚感了风寒,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多接触点人气会不会好些。出来后,反正闲着无事,不知道往哪里去,就想着昨天镇金堂的事,随意去四处打听一下。

    一路上借着买东西的机会,问了许多临街店铺,竟然都说那镇金堂做生意规矩,名声不错。苟旦心想,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不知不觉,又经过镇金堂前,依然是人流旺盛,各色人等进进出出,生意相当红火。

    正准备离开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凑过去一看,原来一个柱着拐杖的老头和门口的守卫发生了冲突。

    老头一直嚷嚷,守卫一边骂老头疯子一边把他往外推。老头斗不过,只好坐在门口嚎啕大哭,声音悲切。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着几个守卫耳语了一阵后,两名守卫架着老头,脚不沾地地扔到了远远的大街上。看热闹的人见事消停了,就散了。

    苟旦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见那老头坐在地上干咳,神情难受,又有点于心不忍。他走到旁边的茶水铺里,要了碗冷茶,给老头端了过去。

    老头抬头一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送过来一碗水,一时感动得差点没流出泪来。他来这里这么多次,别人都把他当疯子无赖,这少年还是第一个不嫌弃他的。

    喝过水后,神色好多了,苟旦见既然做了好事,干脆好人做到底,这老头这么可怜,肯定还没有吃早饭,就又邀他到茶水铺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老头神情憔悴,也不客气,就和苟旦一起去了茶水铺。

    老头虽然精神不好,但衣着干净,讲话干练,并不像是流浪的人。等他吃饱后,苟旦随意和他聊了聊。不聊还好,一聊起老头的遭遇,老头就像控制不住闸门的洪水,一口气连说了一个多小时。

    老头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说完之后,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心中的悲愤之情,难以掩饰。他原本也没奢望眼前这个少年能为自己做什么,只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否则,他恐怖自己会疯掉。

    苟旦听完之后,气得连水都喝不下了。没想到镇金堂是个这么样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