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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毒药和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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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鸟,走上破庙的台阶,来到前院,杂草乱石中站着一个青春活泼的姑娘:水绿色短衫,亮黄色长裙。

    苟旦眼前一亮,竟然呆了呆。这姑娘的这身打扮,让他以为自己正置身于百花盛开的春天里。

    青鸟见到主人就扑的飞过去,停在她肩膀上。

    可不就是昨天那个女孩么,只不过今天换了一身少女装束,化着淡妆,挺好看的。可苟旦一想起昨天群蛇乱舞的情形,又不敢太靠近,离她三米站定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女孩说。

    “是你啊,叫我来做什么?”苟旦说。

    “来谢谢你呀,昨天多亏你救了我,不然……”话没说完,就一朵红云爬到脸上。

    “不然什么……”苟旦问,不过一想到那几个大汉色色的样子,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不过凑巧看到了,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啦。如果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哎,你这人,怎么冷冰冰的,也不问问他们为什么抓我们?”女孩嗔道。

    苟旦想,我们又不熟,难道我一见你就抱住不放,才不叫冷冰冰了?

    “那他们为什么抓你们?”

    “现在我不想说了。”女孩说,好像有点生气了。

    苟旦想,这女孩真奇怪,要我问的是她,问了又不说。那我现在怎么办?干脆不说话了。见苟旦又不说话了,女孩只好说:“喛,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姜飞燕。”

    “我叫苟旦。”

    女孩噗嗤一下笑出声,说:“狗蛋?我是问你大名,不是乳名。”

    对于这种问姓名造成的尴尬,苟旦早就习惯了。“苟是苟且的苟,旦是旦夕的旦。”

    “哦。这样一听,还行。喛,你离我这么远干吗?”姜飞燕说。

    苟旦只好靠近了些。心中却在嘀咕,妈妈常说,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小心点好。要是她想图谋不轨,我可就要跑了。

    “真是个呆子,说一下动一下,问一句说一句。”姜飞燕说完,从贴身的一个粉色小包里拿出两粒绿色的药丸,递给苟旦,“给!”

    “这是什么东西?”苟旦问,看上去绿油油的,一闻,一股舒服的草药味,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好了一些。

    “昨天回去后有没有感觉到恶心,不舒服?”见苟旦点头,姜飞燕又说,“当时我忘了,你应该受不了那股蛇毒,虽然不至于送命,但会难受好一阵子。所以,今天一早就叫翠儿去找你。”

    翠儿就是那只青鸟的名字。姜飞燕一说完,苟旦就捏起一颗绿色药丸咕噜一口吞下。剩下的一颗,自然就放进百宝囊了,以防再有不舒服的感觉。

    姜飞燕笑了,说:“你是不是个傻子呀?别人给什么你都吃,万一这药有毒呢?”

    苟旦说:“没有呀,舒服多了,谢谢啦。”

    姜飞燕一时语塞,算了,和这个傻子讲不清楚。她本来还想解释这两粒药丸有多名贵,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他又气自己。

    她这两颗药丸相当有名,是她妈妈亲手炼制,几乎能解常见的所有毒药,并且药效发挥得相当快。迷濛大陆的驭兽师们,若是能弄到出自她们家的药,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只不过苟旦并不知道这些,把它们当成了普通的解毒剂,一口吞下,让姜飞燕颇有些意外和失落。她原本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家世,可见苟旦什么都不懂,跟他说无异于对牛弹琴,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年轻俊杰,她都见过不少。有些风度翩翩,有些才华横溢,有些是修行的天才。不管他们是看中了她的家世还是她的美貌,无一例外地都对她大献殷勤,处处顺着她,迁让着她。她也无一例外都回之以冷眼和不屑。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普通的少年,却似乎拔动了她心底的某一根弦,奏出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情愫。

    眼前的少年,就像是一块普通的山石,既没有夺目的光彩,也没有美玉那么珍贵,就是一块寻常的被山水洗得发白的石头。可就是这么一块石头,让自己竟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从昨晚他冒险救自己,到突然不辞而别,再到今天这种没有任何目的的谈话,让她感觉很清新,很自然,一点也不用应付,非常轻松。而且,她的本能告诉她,眼前的苟旦并不简单,像迷一样,体内似乎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并且,这股能量自己似乎有点熟悉。她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原因。最后暗自自嘲了一番,觉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

    苟旦正准备回客栈,天色突然暗下来,看样子马上有暴雨了,只好和姜飞燕进庙。

    不一会儿,天几乎全黑了,狂风乱作,豆大的暴雨下了起来。大殿里还是昨天那番景象,两只火把还在,不过那五个黑衣人不见了,估计被那些蛇吃掉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害怕,但在女孩子面前却不好表露。他点燃两支火把,捡了些干柴,烧了一堆火。两个人就围着火堆聊天。

    苟旦没有说那晚在森林里看见他们猎狼的事,只是说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还说到昨天为什么救了他们三人。当说到柳树洞里的两个人时,把姜飞燕都逗笑了。

    “看来有时候偷听也并不全是坏事呀,不然,你哪里会来救我们?”

    “嘿嘿,当时是想去吓他们一下的,扔个石子或其他东西进去,没想到听到你们被抓了。对了,我看你那两个同伴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抓的吧?”

    说到这里,姜飞燕就杏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哼,就凭他们几个,哪有那本事?我两个师哥随便就能料理了他们。我师哥可都是二级驭兽师!可恨的是,他们一直跟踪我们,然后在我们吃的饭里下了药,等到药力发作,这才……”

    “哦,原来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苟旦不懂二级驭兽师到底有多厉害,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进鬼狱森林去救爸爸?本来想多问几句,但又怕姜飞燕难堪,就算了。而且,刚见面就找人家帮忙,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这次出门是奉我妈妈的命令,来追查一件事,不过不能和你说。本来,我们出来的事是没有人知道的,没想到我们一出门,他们就盯上了。”姜飞燕说。

    苟旦心里知道,她妈妈派她和两个师兄出来,是为了找原魂。苟旦见她不说,也就不问了。一看外面,雨停了,乌云散去后,一缕金色的夕阳正好射了进来。

    “走吧,雨停了,等下就天黑了。”

    “我还不想走。”姜飞燕出神地望着外面。新雨之后,山色怡人,可能也容易引起少女的伤春之感。一抹残阳照在姜飞燕的脸上,如弯月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不知为什么,苟旦此时却浮现出灵猫女王那近乎美得不真实的面孔。并且,不自觉地,将眼前的少女和她放在一起对比。

    姜飞燕的美丽和灵猫女王姬香相比,是另一种不同的美。

    姬香的美是一种外表冷冰冰的,但却蕴含着炸药的一种美,是毒药,是禁忌。

    姜飞燕的美则是一种梦一般的,每一个男人都曾向往的美,是蜜糖,是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