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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圆球飘浮在空中,有一层淡淡的蓝光包裹着。仔细一看,是一道道细小得像毛细血管一样的能量,原来它是在吸收周围空气中的乾力。
这是什么?难道又是一块原魂碎片?
突然,空中的黑色圆球开始轻微震动,像是要逃脱某只无形之手的控制一样,上下左右乱窜,一道道凌乱却强大的能量向外扩散,冲击着刑狼和苟旦。
苟旦离得较远,还能忍受,但就在旁边的刑狼本来就受了重伤,在这股没有规律的能量冲击下,发出嗷嗷的低声呻吟。可它却不离开,一直全神贯注地守护着空中的黑球。
慢慢的,它的外层开始龟裂,像鸡蛋壳一样出现许多裂纹,裂纹越来越粗,一道道绿光从里面泄露出来。最后,碎成一片片的黑色外壳从圆球上脱落,消散不见。
蓦地,一道耀眼的绿光闪出,照亮了方圆十米左右的地面,绿莹莹的。就像那晚在树林里碰到的情况一样,绿光化为晶体,跌落在地上。
刑狼见绿球完好无损,放心地看了一眼,又看了苟旦一眼后,一瘸一拐地转身走了。
“喛,喛,喛,你什么意思呀?”苟旦冲着刑狼喊,“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
刑狼停下脚步,扭头盯着苟旦,把他吓了一跳,慢慢后后退。要是把它惹怒了,自己还真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我受重伤,保护不了主碎片。”
刑狼言简意赅,说完,窜进了树林,消失不见。
这可怎么办?
苟旦看着地上那个原魂主碎片,上次的痛苦经历让他踌躇不前,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要是不拿吧,这原魂碎片万一被黑炎宗那种坏人得到了,不知道又会害死多少人。要是拿着吧,又不敢再经历一次那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让他生不如死的过程。
光想一想,都觉得浑身的每个毛孔都还在痛。管他三七二十一,谁要这个东西就要吧,反正我不敢要。
这次他留了个心眼,慢慢往后退,生怕惊动了地上那个绿球。可还没退几步,那绿球咻地一下飞起,急速朝他飞来。
“妈呀!”苟旦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真是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拼命往徐村长家里跑。如果来得及,把沈先生和肖大叔叫醒,兴许还能救自己。可他哪里跑得过那绿球,只见一道绿光闪过,已经到了身后。
在千钧一发之际,苟旦往前一扑,趴倒在地,绿球刚才擦着他的脑袋冲了过去。那绿球速度太快,没收住去势,往前飞了一段。趁这个机会,苟旦往旁边一滚,发现自己滚到了一个池塘边。当下不加思索,扑腾一声钻进水塘里,在里面憋住气,不敢露头。
等池塘里的水慢慢澄清之后,苟旦从水里向上看去,不禁暗骂,忘恩负义的家伙,非得缠着我!原来,那绿球听见水响,又回头来追,见苟旦进了水里,没办法,只能在上面守着。像一盏鬼火,飘忽在空中,也不着急,就那样悬浮着,等着苟旦出来。
在水中憋了一会儿后,苟旦觉得心脏都快爆炸了,马上就忍不住要把头伸出水面换气了。可一看那绿球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只怕自己刚一探头就会被它捕获住。一想起第一次接触那三个原魂碎片时受的那些痛苦,他又忍住了。
就这样,从快要放弃到完全凭着一股毅力按捺住换气的冲动,循环了有上十次,坚持了十分钟。
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把心一横,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何况我这还只是憋气而已。
就当苟旦伸直腰,准备把头伸出水面的那一刹那,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你是放弃还是再坚持一下?
七岁时,在家练习弹弓,一天规定自己要打完两百颗泥丸,并且命中率不能马虎。到最后几十颗时,双手发抖,眼睛也越来越模糊,连目标都看不太清。很多次都想放弃,每次想放弃时,就想起爸爸说的一番话:
狗蛋儿,再坚持一下,你就比别人要厉害一些,哪怕只有一点,日积月累,你将会发现自己把很多人都甩在了身后。我们人类是一个很懒惰的物种,趋利避害是我们的天性。所以,我们的潜力只有在坚持到最后一刻时才能被激发!你想做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比别人优秀的人?你自己选择。
说这话时的爸爸,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但不是凶恶的那种严肃,其中还有一种望子成龙的期望。他希望把自己的人生经验传递给唯一的儿子,希望他能在自己的一生之中,不断挑战极限,挑战自己。
那个时候的苟旦不太懂爸爸话里的意思,只不过不想让爸爸失望,就一点点坚持下来了。后来慢慢长大,越来越懂爸爸那番话的意思了。所以,别人请教他弹弓的诀窍时,他真没有什么可以教别人的,不过就是练和坚持。随着自己长大,也慢慢体会到,世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当初,从王铁匠那里得知爸爸进了鬼狱森林时,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爸爸。不管结局怎么样,不管爸爸还在不在人世,只要自己多往前走一步,就离爸爸近一些。坚持下去,就会有奇迹出现。
刚才,他受不了好像要爆炸的心脏压力,正要放弃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那就是——临界突破!
一股从内心涌上的欣喜之情让他把脑袋又压回了水底,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世界——原魂境!
就在这一瞬间,他掌握了进出原魂境的方法,他的神思可以自由出入了。
原魂境和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和姬香的记忆珠中告诉他的情景也一样,而且这次无比清晰。
原魂境内依然是一片浓郁的绿色,夹杂着蓝色的乾力闪电穿梭其中。那扇黑色的高大石门依然紧闭,没有要开启的迹象。
奇怪的是,当时在姬香提供记忆里看到的是有九扇黑色大门,而自己的原魂境中只有一扇。看来,姬香的记忆提供的是整个原魂境的全貌,那九扇门要一扇扇打开才行。所以,目前自己只能看到一扇黑色石门。
在原魂境的天顶之上,有三颗绿色小球悬浮在空中,就是之前无意得到的那三块原魂碎片。它们像三个绿色的太阳一样,源源不断地往整个原魂境内提供着丰富的乾力。
在原魂境的外围,是一层红色的物质,苟旦发现那些绿色的乾力精元正将一丝丝蓝色能量输入那些红色物质中。他恍然大悟,原来那红色的物质就是自己的肉体,而原魂正往自己的体内注入源源不断的蓝色乾力。
原来,整个原魂境就是藏在自己的身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