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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旦在徐家村休养了两天,身体完全恢复了后,就开始盘算着去哪里找爸爸。
天下这么大,没有一点儿线索,这可怎么办?不对,应该说还是有线索的。
姜飞燕明白地告诉了他,青衣宫派人守在了入口,爸爸这样的一个寻常猎户,不可能进得去鬼狱森林。
而且,他回想起那天去找王铁匠的整个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
爸爸不是一个有勇无谋莽撞的人,鬼狱森林的各种恐怖传说早就在禁州传遍了,他断然不会为了十个金币的赏金就去送命。当时自己初涉世事,王铁匠一忽悠,他就信了。现在看来,那王铁匠不过是撺掇自己进入寻宝队,自己赚点介绍费而已。
可爸爸去哪里了呢?
通过这些天的历练,又经历了两场生死之战,苟旦已经不是刚出苟家村的那个小鬼了,他开始懂得镇定思考的力量。这些天经历的事情都和镇兽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中间一定有什么关键环节是自己没想到的。他坐在徐村长门前,看着西边正在下沉的太阳,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里。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镇金堂!
对了,镇金堂不是回收和出售镇兽石的地方么,实力雄厚。一个人手里要是有镇兽石,无非两个作用,要么自己用,要么出售。自己都能这样想,那爸爸是不是也会这样想,去镇金堂打探消息呢?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小。从苟家村往北是鬼狱森林,往南这一边,最大的镇兽石交易的地方就是镇金堂。只是我一个小孩子,他们哪里会答理我?即使他们接待了我,也不一定有人能记住爸爸的样子。
苟旦现在根本不关心镇兽石和韩迁的去向,只想先找到爸爸,其他事以后再说。现在离家十二天了,妈妈还在家等着一家团聚。
徐村长见苟旦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舒展开,阴晴不定的,就问是什么事。苟旦把爸爸找韩迁的事说了,这次没有任何隐瞒,说了韩迁盗镇兽石的事。正愁如何进镇金堂打探消息。徐村长一听,拍了一下大腿,说他有办法。
徐村长前前后后去过镇金堂不下十次,虽然里面的掌柜的不待见他,还把他往外面赶,但是里面有个小堂倌为人热情,心地也善良,暗地里帮过自己几次。虽然不是什么大忙,无非就是告诉下掌柜的行踪啊,劝徐村长不要太执着,免得吃亏啊等等。
但这一来二去,就算认识了。而且,徐村长在镇金堂也是挂了号的主,算得上是一个钉子户了,有名,人人都认识。当然,除了那个小堂倌,人人都烦他。后来有一次,徐村长在镇金堂附近的小饭馆里吃饭时,正巧碰见了小堂倌交班,就请他一起吃饭,喝了点酒,算是答谢。
小堂倌算是镇金堂里面为数不多的有点良心的人,他从心底里同情徐村长的遭遇,但也没办法,只能尽量让徐村长少受点苦,有什么特别的事会通知他一下。他一个小小的堂倌,也没什么钱,每次吃饭都在镇金堂斜对面的一个小饭馆里对付一下。这样一来,徐村长一有消息要打探,比如掌柜的来了没有呀,心情怎么样啊之类的,都会在小饭馆里等他。
徐村长说,别看一个小小的堂倌,那可是正经服务行业,人不够机灵,记性不够好,那可混不开。这个小堂倌在镇金堂都做了三年了,为人机警,过目不忘。苟旦一听,再好不过了。和徐村长约定,第二天一早就去金山镇。
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两人骑一匹快马。徐村长年事已高,加上那些闹心的事,身体有点扛不住。但他一想苟旦寻父心切,也就忍了,一路快跑,不到正午就到了金山镇。两人见快到镇金堂交班时分了,就在小饭馆里等着。不多时,小堂倌还真的就来了。徐村长忙过去打招呼,小兄弟长,小兄弟短的,亲热极了。
徐村长叫了酒菜,把苟旦稍微介绍了一下,就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又说了他要找的人,问小堂倌能不能记起来有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一个人:猎户装扮,外地口音,身体强壮,面黑,留着短黑须,嘴角下边有一道小疤,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能看得出。
干小堂倌这行的,就是记这些与众不同的特征,比如疤痕呀,说话习惯呀,小动作呀之类的。他根据徐村长提供的这些信息,又问了大概时间,就开始回忆。
小堂倌的确热情,听到是找人,饭菜都不吃了,只抿着小酒,低头慢慢搜索记忆深处。
每个的记忆习惯不一想,回忆的习惯也不一样。这小堂倌明明已经得到了要找的人的所有信息,却一边思考还要一边问。比如说,他想着想着,会问:“面黑?”徐村长就说:“是,面黑,太阳晒的。”他会“哦”的一声,又开始思索。他总共捋了三遍,到后来表情越来越明朗,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他了。”
苟旦一听,激动不已,刚想说话,被徐村长止住了。
这个关键时候可千万不能打断他,搞不好又得重来。小堂倌不像寻常人,见过的人不多,也不用记住,他可是要从那段时间内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慢慢筛选、确认。
苟旦和徐村长一脸紧张地盯着小堂倌,就等他接着往下说。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和你们描述的基本不差,他当时不是来买卖镇兽石的,”小堂倌说,“他是来找人的。要找的那个人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我确信没有见过他描述的那个人。因为据他说,他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一两天过来的。那么短的时间内见过的人,当时我确保可以过目不忘。”堂倌越想,记忆越清楚,又说:“他当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徐村长说。
“他问,如果有人有一颗镇兽石,有什么用?我当时觉得这个问题太好笑了。就说,镇兽石不是用来卖就是自己用啊。这东西又不能吃,不然还能做什么?禁州南边越来越多的野兽出没,很多村子都遭了殃,镇兽石行情很不错,俏得很。他一听,好像恍然大悟,就道谢离开了。”
苟旦一听这情形,和爸爸太像了。可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巧事太多了。镇金堂一天人来人往,那么多顾客,各种奇事都有,衣着相貌相近的人也有,也不一定就是爸爸了。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要追下去,难道还能坐等着天上掉馅饼?见小堂倌这么辛苦,很感谢,又过意不去,加了几样荤菜,以示谢意。
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小堂倌瞟了一眼苟旦旁边那个百宝囊。刚才问话时,苟旦把包背在背上,没有取下来。现在开始吃饭,背在背上不安全,怕有人偷东西,就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见了百宝囊,小堂倌突然一拍桌子,说:“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