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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村庄口。
一看,是一个破败的村庄,庄内只有几点半明半暗的亮光。借着月光看去,大部分都是人去屋空,大门敞开。进了几间屋子,看有没有点东西剩下,一无所获。他循着灯光走去,看到有一个小院子亮着灯,正准备进去讨点剩饭吃,却听见一声马嘶。
咦,这穷地方的人怎么会有钱买马?这马叫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难道是这家人家偷了我的小青马?
他蹑足潜踪地走到院墙下,探头往里一看,又是喜又是气,那不就是自己的青马么!好家伙,被我逮到了。
刚想进门去牵马并找主人理论,突然一想,这荒村,又是大晚上,毕竟是人家的地头,我这样进去,只怕要不到失物还要被他们揍一顿,那就划不来了。可不能这么鲁莽,先探清虚实,才好下手。
他一看这户人家,有一个小院子,院子中有一棵樟树,一个石磨,别无他物。有三间房,一明两暗,东边边那间房亮着灯。从影子看,有两个人正在交谈。
苟旦绕到东边,趴到东边那间厢房窗户低下,看看他们在说什么。一听,是两个少年,应该是两兄弟。
“哥,没想到那小子的包里有这么多钱,真是走运啊。你当时还说他背包里没钱,你看,一个金币,还有这么多银币和铜币。要不是当时我用点手段让他多睡了会儿,差点就错过了啦。”
“只是不知道那小孩丢了马和行囊,要怎么办?”一个稍显老成的声音说,“我看他年纪不大,别要出什么事,那我们就造孽了。”
苟旦心想,我就说我怎么能睡那么死,好家伙,敢情是你们用了下三滥的迷药。
“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别人的死活。我看那小子强壮得很,也是个机灵样,他不能饿死的,你就放心吧。”
“都只怪那些王八蛋,让我们家破人亡!”哥哥恨声说,“你我兄弟二人,迟早要报这个仇,否则,真是对不起爸妈……”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两兄弟都不再说话。
苟旦一听,看来这两兄弟家里遇了变故,这才干这种事。可即使这样,也不能轻饶了你俩。
“好啦,哥,爸爸生前不总是说嘛,凡是都有生成的造化,这都是命。这不,咱们也因祸得福,得到那两样宝贝。”
“宝贝?我可不敢这样说,那绿油油的鬼东西,怎么就是宝贝了?”
“怎么就不是宝贝了?我看咱们这本事,真要到了光明府,他们求着收留我们呢。”
苟旦一听,哟,这两兄弟还有奇遇呢,他们想去光明府?
“希望如此吧。咱们去光明府前,可不能让那帮混蛋好过。即使报不了仇,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安生,免得又去害人。”哥哥说。
“那是肯定的啊,我现在就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老窝!”弟弟一拳拍在桌子上,连房梁上的青瓦都震下来几片。
“喂,你是要把这个家拆了吧?早就说了,你要注意点。你看,我说了吧,不一定是宝贝吧。就你这脾气,还没报仇,房子都要被你拆了,还不知道会惹什么事!”哥哥说,“钱财不外露,容易招来横祸的道理你不懂?”
“我们家一直那么穷,哪有过钱财?”弟弟犟嘴道。
“你……我是说你现在凭运气得到的这种异能,要懂得隐忍,否则,迟早要惹事!”
“怎么能说是运气呢?怎么别人就没有这种运气?这叫定数,神灵赋于我们这种能力,就是要我们去干那些王八蛋的。”
哥哥知道说不过弟弟,也就不和他争论了。
“玉立,你把那卷轴拿出来,我们再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苟旦听见柜子响,有人从里面拿了件东西出来,铺在桌子上。
“哥,这东西都看了这么多天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会不会是骗咱们的?”
“神灵也会骗人?”
“谁知道是神灵还是妖怪呢?”弟弟说。
苟旦在窗户外面越听越糊涂了,怎么还有神灵?这两兄弟说的话全然不像正常人,不会是傻子吧?
“妖怪能驾龙骑凤?”哥哥白了弟弟一句,就不说话了,应该是在看那卷轴。
两兄弟正参悟着卷轴,突然听见院子里一声马嘶,然后院门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好家伙,那些畜生又来了,正等着它们!”弟弟拉开门就冲了过去,哥哥制止不住,只得放下卷轴也跟了出去。
他们以为是野兽来袭,走出去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见一大块石头躺在院门旁边。
两人正疑惑的时候,听见东厢房那里人影一闪,窗户一响,同时叫了一声“不好”就冲了进去。哪里还有卷轴?连今天偷来的百宝囊和桌子摆的钱,都不见了。两人连忙推开窗子,冲了出去。只见一个黑影正掠过一间房舍,两人连忙追了过去。
苟旦见后面两人追来,村里的路又不熟悉,只好荒不择路。幸好自己看得清楚,顺着有路的地方就跑。原以为已经把后面两人甩得远远的,哪知他们一拐弯又追来了,而且越来越近。
“好家伙,脚力这么强,那我们斗斗!”他一时兴起,也不躲躲藏藏了,直直地跑了出去。
“别跑!”后面不到十米,传来那个弟弟的声音,把苟旦吓了一跳。
这还是人吗,这么快?而且听他的喊声,气也不喘,莫非他们俩刚说的什么异能是真的?我偏偏不信。当下又加了一把劲,眼看就冲出了村庄,往前面一片荒野跑了过去。
冲出去后,苟旦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我应该往山上跑呀,真是蠢死了!在月光之下,前面是个平原地带,一马平川,一望无际。如果跑不过他们,躲都没地方躲。现在回头也迟了,被他们抓住了就不好玩了。只好卯足劲向前冲。
那后面两兄弟也是惊讶,这要是寻常人,早就被抓住了,可前面这人不但跑得挺溜,到现在还没露出力竭的样子,莫非是个驭兽师?管他是什么人,敢偷我们东西的,不能放过。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又追了过去。
苟旦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感觉已经跑到极限了,都快累成狗了,后面两人还死咬着不放。他边跑边掏出弹弓,抓出一把钢珠,也顾不得准头不准头了,甩手就朝后面方向射过去,顿时像仙女散花一样,钢珠朝两兄弟撒过去。后面两人停都没停,看来一颗也没有打中,今晚只怕要栽在这里了。
“好家伙,还敢打人!”弟弟边追边喊。
只见他一凝神,左手泛出一股红光,瞬间凝聚成一个球,一甩,那红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苟旦追过去。苟旦见后面一阵发热,一片红光,扭头一看,“妈呀”叫了一声,千钧一发之间,往右一闪,堪堪避了过去。
“玉立,不要伤人!”哥哥急帮喊,就要拉住弟弟。
“哥,不伤人怎么抓得住他?谁让他偷我们的东西!”
前面的苟旦再往百宝囊里一掏,完了,一颗钢珠也没有了,只好把弹弓放好,继续逃命。一路上碎石遍地,碾得脚底生疼。
后面的两兄弟还差二十米远,见前面的人影往地上一趴,弟弟叫着说:“哥,他摔着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