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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半,在孤烟镇镇金堂山庄门前的树林里,老胡和几十双眼正盯着对岸的岗亭,等待时机。
到现在,老胡仍然不知道苟旦会有什么样的行动。
当时,苟旦只是要他们从正面攻击进去,尽量把后院和护庄河周围的庄丁引到前面去,能拖多久算多久,拖不了就可以撤。他估计,苟旦会想办法进入后院,只是他想不到苟旦会用什么办法进去。那后院墙壁高十米,外面的墙壁相当光滑,几乎没有下手的地方。还是别瞎操心别人的事了,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吧。
老胡他们要突破的第一道关卡,是护庄河上的活动木桥,这个时候的木桥是升上去的。控制木桥的滑轮在对岸的岗亭里,里面有两人守卫。要想去对岸,必须先占领对面的那个岗亭,将木桥放下来。这样一来,即使对方不发警报,木桥放下来的巨大摩擦声,也会惊动庄外护庄河沿岸的五十来名庄丁。
黑暗中,护庄河的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几个黑影正在泅水过河,不多时就已到了对岸的河边。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窜上对岸,冲进岗亭,里面的两个庄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寒光割断了脖子。剩下的四道黑影潜伏在岗亭四周的暗处。岗亭中的那黑影,砍了十来刀,终于砍断了升降滑轮上的粗缆绳,嘎吱一声巨响,木桥缓缓降下。
“准备!”埋伏在树林里的老胡低喝一声。
木桥刚响,护庄河两侧的庄丁就发现了异常,立即响起了急促的吆喝声和锣鼓之声。整条河边的五十来名庄丁立即举着火把往木桥方向赶来。最先赶来的十名庄丁不明情况,冲过来就被那率先过河的五名佣兵劈于刀下,只一小阵动静后就又没有声息了。
剩下的四十名庄丁发现情况不对,不再上前,而是找掩体往岗亭这边放箭。这时,庄门内第一进院子里的庄丁也发现了有人袭击,打开庄门,又冲出来五十号人,一齐攻向那五名黑影。这时的木桥才放下来一半。
如果不是那五名黑影有岗亭掩护,即使是驭兽师,也挡不住近百人的弓箭齐射。他们只能躲在岗亭背后,等待木桥降下。
那九十来名庄丁分成两拔,一拔负责远攻射箭,另外一拔负责冲进岗亭,想控制住木桥的滑轮。负责近攻的那一拔刚靠近岗亭,里面射出五道红光,将他们击退。这五名正是老胡佣兵团里的二级驭兽师。
“有驭兽师!”庄丁们大喊,“王八蛋,里面快再出来些人!”
话音刚落,里面又冲出来五十来号人。将近一百五十号人围攻岗亭处的五个驭兽师,情况很紧急。
“快呀,快呀!”老胡心中默念。他们之前就已来查探过,护庄木桥降下来大概要一盏茶时间,过去五个二级驭兽师应该是可以应付任何情况的。
“砰”的一声,木桥终于落下。
“快冲过去!”老胡一声令下,剩下的三十五号人早就憋得不行,齐刷刷地冲上桥面,片刻就到了对岸,与庄丁们战到了一起。岗亭后面的五个驭兽师也冲了出来。
火把声,叫喊声,兵器声,声声震天,把庄内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后院里,从卧房冲出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衣衫不整,正是镇金堂的堂主段金彪,大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段福从前面冲进来,匆匆忙忙地说:“堂主,有人袭庄!”
“什么?谁这么大胆?是光明府的人吗?多少人?”胖乎乎的段金彪脸色一沉。
“还不确定是不是光明府的人,他们全戴着黑色面罩,里面还有驭兽师!总共三四十人的样子!”
“才三四十人,不要慌,将所有人全部调往前院拒敌。撑过半个小时,镇里的人就赶过来了。管他们多少人,都叫他们有去有回!响箭发出了没有?”
“他们一攻庄,我们就发了。即使不发,这么大动静,我们在镇子里的人也会往这边赶的。”
“好。你去前面负责指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堂主,把这里的人全调往前院,那谁来保护你?”段福说。
“这里不需要人手,快去!不要让他们攻进来就行了!实在守不住,就退回后院来。”
段福冲到前面,把所有后院的庄丁全部调往前面。后院里只剩下段金彪和十来名被吵醒的贴身仆人。段金彪坐在后院中的大厅里,神情丝毫不慌,喝着仆人送过来的茶,听着前面的打斗声,心中却想,这拔人来得好快!
寻常的庄丁哪里是驭兽师们的对手,而且他们常年都在刀头舔血,个个凶悍异常,像是杀神下凡。外面的二百来号庄丁见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有五十来名被杀死,有些吓破了胆的,就从木桥上跑了出去,守在桥头等着镇上的救兵。这样一来,庄内就只剩下一百五十号人左右。四十名佣兵对付一百多号寻常庄丁,本就不是难事,再加上事发突然,山庄又从未被这种规模的强敌攻击过,一百五十号人节节败退,不到片刻就退到了第二进院子。
进了院子,地方本来就不宽敞,施展不开,不一会儿又被斩杀了五十名。
“快退回后院!”段福在后面叫到。虽然他不是驭兽师,但这种场面下,仍然不乱,指挥得有条有理。
一百来名庄丁就要退回内院,老胡大叫一声:“别让他们进去!”他虽然不知道苟旦会怎么进入后院,但要救人,必须去后院,因此,他要阻住庄丁,不能让他们去给苟旦添乱。
佣兵们一听,立即挡住后院的石门,站在门前拒敌。可毕竟庄丁人多,又是不要命地逃命,还是被冲进去了十来号人,剩下的在院子里来回闪躲,与佣兵们斗在一起,做着困兽之斗。
这些庄丁见反正是死路一条,到了这种绝境,爆发出了平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或三人一队,或五人一组,背对背拼命抵抗着佣兵们的屠杀。虽然仍然不是佣兵们的对手,但也消耗了他们不少时间。
老胡估摸着时间,虽然不知道后院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苟旦到底进去了没有,但也只能准备撤退了。他当时和苟旦约好就是半个小时,一分钟也不能多待,否则,就会被外面的镇金堂的救兵来个里应外合,把他们包饺子一样围在里面,到时,只怕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老胡吹了一声口哨,他的人收到信号,立即准备撤退。可这时,他的人中间有一人大喊:“兄弟们,这后院中可是藏着不少金银财宝啊,难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冲进去抢他娘的!”
“坏了!”老胡一拍脑袋,他没有料到,这些临时招来的人,个个凶恶贪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到了金山旁边要把他们拉走,那是怎么也拉不动的。
“快走,援兵马上就来了!”老胡大喊。见那些人完全不理会他,他对一名自己人耳语了一声,让那人带着他自己的佣兵退了出去。老胡冲进内院,想去劝说那些他临时招来的人,毕竟,是他找来的,他要负责到底,真要有什么事,也不能坐视不理。
老胡刚一踏进后院之门,一声轰隆巨响,将后院中所有的人都惊了一跳。
“完了,石门真的落下了!”老胡心中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