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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现在没事了,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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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年的情绪明显低落,他缓了好半天,才默默的,张开原本攥得很紧的指尖。

    指腹略微蹭上了泥土,漂亮的指节带了点明显脏兮兮的擦伤,贺知里可怜的红着眼睛,把掌心摊开,让她看。

    一撮头发。

    还有一根断掉的红绳。

    他咬着唇,低哑的声音带着哭腔:“断了。”

    徐幼之亲手编织出来的小鱼干手绳,断了。

    这根手绳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他连洗澡都不愿意把它摘下来的。

    徐幼之内心汹涌,她看了看少年苍白瘦弱的手腕,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内心一股躁郁之气直冲脑门:“断了我再给你做,乖乖,你先告诉姐姐,这撮头发,是谁给你剪下来的?”

    “……”

    少年的眼睛漆黑沉默,看的她心尖一阵一阵的颤。

    “你等着我。”

    她眸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就扬了他的骨灰。”一向是徐幼之的人生守则,但若是涉及贺知里,她就完全不宽容了。

    如下。

    人不犯他,她就还是那个安静高冷的学霸。

    人若犯他,那对方就收拾收拾直接去世吧。

    她见不得贺知里受委屈,一点都不行。

    她给他的红绳还挺结实,不会那么轻易断掉,但贺知里方才给她看的,那个断痕,分明就是硬生生扯下来的。

    少年的手腕都勒出了血痕。

    还他妈的剪他头发。

    虽然就那么一小撮,但徐幼之还是觉得——贺知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幼之安慰般的亲了亲他的唇角,随后起了身。

    单薄好看的身形去负责人那儿交了罚款做了保释,几分钟后,姿态散漫悠哉的,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瞥了贺知里一眼。

    唇角一勾,眼下痣生动勾勒妖冶,眼尾上挑,披散着长卷发,眸光幽幽的闪。

    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迈步朝贺知里对面的那些人走过去。

    坐在中间的那个痞里痞气的,她有点眼熟,看这阵仗,他估计就是那个让贺知里受委屈的带头人士。

    她大致从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随后便准确无误的伸手,揪住那个带头兄弟的衣领。

    回头,声线挺冷淡的。

    “我保他出来。”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拍手起哄,“周哥,你他娘的运气怎么这么牛逼,对面的美女都来保释你!”

    还有人吹口哨:“美女,跟了我们周哥一点不亏!他带你吃香喝辣,活也好!”

    徐幼之意味不明的投了个视线过来。

    贺知里猛然抬眼,眸色漆黑阴郁的盯着方才起哄的几个人,指节攥紧,唇瓣咬的泛白。

    “那个……你别生气,今天是我叫她陪我去做礼物了,她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林一羡怕他在警察局里再跟人打起来,警告似的瞪了对方一眼,做了个“盯”的手势。

    又转过头来,接着说,“你也别急,淡定淡定,她等会儿就过来接你回家了。”

    …

    …

    一路揪着人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派出所旁边就是居民楼,徐幼之单手将对方的手反剪在身后,推着他进了楼栋。

    “嘭!”

    身体撞击石阶的声音。

    徐幼之把人带到了安全通道那儿,关门,脚尖带着十足的力道踹在那人的腿弯,后者下意识的磕上去,十成十的疼。

    被称作“周哥”的人疼到张口闭口骂骂咧咧,徐幼之忍着他,指尖扣住他略长的发丝,眉心一跳,膝盖猛地一屈,狠狠的撞上对方的肩胛骨。

    “嗷!”

    她面无表情的揪着对方的头发,把对方的脸摁在楼梯上。

    “叫什么,这就疼了?”

    女生生的白净好看,气质虽然冷,但很干净,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女生下手也能这么狠,一个反抗不及,就这么被她扣在了楼梯上。

    “你他妈谁啊!”

    “我?”她冷笑一声,“我就是你那个,当初一时心软没把你射墙上现在后悔莫及的野爹。”

    “你他妈的给老子松手,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剪了我小男友的头发,扯断了他的手绳,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她舔了舔唇角,怒极反笑,“认为我能跟你好好说话?”

    “你懂个屁,”提到喝醉了去,他还是气愤的啐了一口,“就因为他爸,我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好不容易逮到他,我出口恶气怎么了!我没把他打残都他妈的算老子仁慈了!”

    “你也真敢说。”墨发缠绕根根纤指,徐幼之淡淡的啧了一声,“你要是真把他打残了,我就把你三条腿都卸了,你要不试试?”

    她顿了顿,低头看着支支吾吾说不清一句话的十年前,想了下,又开口。

    “要是所有人都把他爸的账算在他身上,你猜他能不能活到现在?你也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怎么还没让你长个脑子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你抓着贺知里不放做什么?你要真想打架,来找我啊,嗯?”

    他也不知道这姑娘哪儿来那么大力气,还准确无误的抵着他的腿筋,他一时使不上力气,只能乖乖的被摁,但嘴依旧不安分,“父债子偿你听过没?这是他应该受的!”

    “我听你吗,”她眉心狠狠一跳,“我听你吗听你吗听你吗,你听见没?什么叫父债子偿?你爸的情债你能不能替他偿了?你能不能替你爸去造个娃?你连这都不愿意,扯什么父债子偿?就你有理?”

    安全通道这里一般没什么人过来,因此还挺安静的,徐幼之行事肆意张扬,越想越气,一想到贺知里捧着那个小手绳一脸委屈,她就恨不得把这家伙打包丢江里。

    二十分钟后。

    徐幼之攥着一撮被烧过的头发安静的走出来。

    回头扫了眼缓缓关上的安全通道的门,眉骨挑了挑。

    她面色如常的回到派出所,一枚小巧精致的打火机漂亮的在皙白指尖打着旋。

    “走了。”

    她漠着眉眼,微痞的吐出一口烟圈,把那一撮头发按在贺知里掌心,语调却很温柔。

    “现在没事了,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