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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同天,交相辉映。
和夜市只有一水之隔的洞觑,却和夜市如同两重天般。
一边只能容下月光洒落,另一边则灯红酒绿,黑夜如昼。
鄂顺从来没想到他第一次参加西学书院集体的活动竟然会在洞觑。以至于他站在门口时,依然有种不真实感。
听着丝竹之声,闻着脂粉之气,耳边全是各种莺莺燕燕的女子软语轻声。
鄂顺身子挺着笔直目不斜视,一动不敢乱动。
杜俊摇着纸扇,神色自如,倒是多了几分风流倜傥。他见鄂顺紧张的样子,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时差不多的模样,忍俊不禁道。
“鄂贤弟,尽管放轻松。这地方有意思的很,多来几次,你就会爱上的。”
鄂顺硬着脖子向楼上张望,正好与楼上一妆容艳丽的姑娘对视。在对视一秒后,他看到那姑娘舌尖轻舔了下嘴唇,心中一颤,立马挪开眼神。
而那姑娘见他模样,早已笑得花枝乱颤。鄂顺心乱如麻,赶紧摒弃凝神。自己这种心性要是被父亲知道,还不得被打断腿。
鄂顺缓解之后,才敢小声开口道。
“杜兄,你真没弄错地方吗?老师何以会提议在此小聚。”
司天台首官杜元铣之侄杜俊自从那次帮鄂顺请过假后就自以为跟鄂顺混熟了,这段时间几乎是鄂顺到哪他到哪。
鄂顺接触久后发现杜俊这个人好像除了有些自来熟,自以为是外,好像也没大毛病。一来二去也算是接受了他。
而且通过最近这段时间接触后,鄂顺发现杜俊也并非一无是处。其对贵族之间的弯弯绕绕特别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颇有造诣。
杜俊抬头望去,见到一相熟姑娘正在对他抛媚眼,他轻轻轻吻了一下扇面对着姑娘方向挥去,惹得姑娘一阵娇笑并且回了一个飞吻。
杜俊志得意满的收起扇面后才开口道。
“鄂贤弟无需惊讶,其实吾西学大部分聚会都在此处。”
鄂顺惊讶道。
“为何会选在此风月场所,不怕有辱斯文吗?”
杜俊晒笑道。
“食色性也,为何有辱斯文。不过今天老师提议在此小聚,并不是为了这风月场所而来,而是组织吾等来次看场好戏的。”
鄂顺愕然道。
“看戏?里面要表演新节目?”
杜俊神秘一笑,扇子指着河对面道。
“不是看里面的戏,而是看那边的戏。”
鄂顺顺着他扇子指的方向看去,对面乌漆嘛黑一点亮光都没有。鄂顺刚一直都在紧张没有注意,这时才发现不对劲。由于司工殿的缘故,沫邑城内早已四处都灯火通明。此处由于有洞觑存在,更是灯火鼎盛之处。而对面则一丝亮光都无,太不正常了。
鄂顺好奇道。
“杜兄,那边是何处。”
杜俊用扇子拍了一下脑门。
“怪为兄忘了,鄂贤弟刚来沫邑不久,平日一有时间都是佳人有约,没有空闲了解沫邑。”
鄂顺被调侃惯了也不在意,而是催促道。
“杜兄,就莫要仔打趣小弟了,快说那处到底是何地?”
杜俊脸色一整,认真道。
“此乃沫邑大名鼎鼎的夜市,也是整个山海之内最大的地下交易所。”
夜市?
杜俊眼中精光一闪。
他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当时姜文焕还没入闻太师府前,曾有想过到此处寻那件东西的替代品。
居他所知夜市好像有不少巫聚集。虽然巫在世间威慑力远低于摘星台但也是超越世俗的存在。
除非是军方出面不然凭贵族的那点宗族势力绝对不可能动得了夜市这种地方。难道说西学已经把影响力渗透到军方内部?
鄂顺只是稍微过了下脑子就排出了这种可能性。闻太师如今坐镇沫邑,就算是军方真有脑子冒泡的怕是还没等他出手就会被自己手下斩杀当场,并亲自把他的头颅献给闻仲。
但是如果不是军方的话,那又会是谁了,难道是摘星台?那就更不可能。
鄂顺猜不出来就直接开口问道。
“杜兄,今日有啥好戏可看。”
杜俊神秘一笑,刚要开口。
一身巨响响起,只见洞觑内有一人被扔破沙袋般扔出。
本来话已经在嘴边就要脱口而出的杜俊目光一下子被那边吸引过去。
见到杜俊满脸兴奋,鄂顺立马知道不妙,赶紧开口追问道。
“杜兄,还未告诉小弟有啥好戏可看了?”
果然如鄂顺所料,杜俊一把拉住他的手。
“好戏等下你就知道了。走,现在跟为兄看热闹去。”
鄂顺知道再纠缠可能会引起对方不快了,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
杜俊见状笑道。
“对嘛,这才是好兄弟。等下入内后,为兄给你介绍个大美人。跟你的那个阿宝姑娘完全不同类型的大美人,前凸后翘迷死个人了。”
人族看热闹简直天性,一转眼的工夫,竟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杜俊轻车熟路,带着鄂顺进里面拐了个弯,从一个侧边的小门出来,竟然站到了前排处。
凑近后,鄂顺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人是谁,小声惊呼道。
“这不是南路财神之子陈九公吗?”
杜俊没想到鄂顺看个热闹还能遇到熟人,惊愕道。
“你认识他。”
鄂顺点头道。
“嗯,两年前见过一次。他父乃吾父治下最大的财商。”
“鄂侯治下财商,商人之子?”
杜俊轻声念叨一句,随后看向对陈九公动手之人,他一眼就认出乃洞觑护院武大,心中已有答案,开口道。
“那南路财神不是贵族吧?”
“杜兄如何得知他不是贵族?”
杜俊笑道。
“动手之人乃洞觑护院武大。在这地方被这种人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身上没钱白嫖,但是他即是鄂侯治下大财商之子,不至于缺这点小钱。二嘛……”
杜俊卖了个关子,鄂顺立刻心领神会追问道。
“杜兄,二是啥?”
杜俊一脸讥讽道。
“二是他不是贵族,却想往二楼凑,活该被打。”
“往二楼凑不是贵族就会被打?难道二楼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杜俊摇头道。
“没有任何规矩,只是二楼的姑娘自己不乐意。”
姑娘不乐意,这里不是洞觑吗?
什么时候姑娘不乐意就可以找人殴打客人了?
鄂顺抬头看向二楼,又有一个姑娘向他抛媚眼。他瞬间觉得这个沫邑是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