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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秘就出自小小的旗子之上!
挥舞一个旗子时,可以操纵一条真气蛇;挥舞两个时,真气蛇一分为二;挥舞四个,真气蛇又增加到四个。
这是简单的数字关联,一看即明的对应关系。
虽然夜无眠至今还搞不明白,这小小旗子,是如何操纵真气蛇的。
但只要有了大概的端倪,就有大概的破解思路:破了旗子,即破真气蛇!
夜无眠不再与四条真气蛇纠缠,他双剑各展出一道“寒风吹凌谁似我,狂歌痛饮月沉西”,两剑齐舞,威力翻倍!
受到这剑气激荡,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四条真气蛇,马上变得呆呆滞滞,暂时停在了空中。
取得这片刻的间隙,夜无眠双剑指向狄康年,松纹先使出“横看成岭侧成峰”,分出四十九道剑气;右手青釭剑后带起“花落知多少”,身形急闪。
狄康年手中四道令旗,都快挥破了,那四条真气蛇,仍停在空中,只是缓慢移动了一番。
直到此时他发觉,面前的这个漂亮男子,是不好惹的。
敌方杀招即至,己方手段尽出,又被克制受阻,狄康年哪里还有方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哆哆嗦嗦,咬牙切齿,却只能忍痛割爱,丢卒保车,一把将四个旗子尽数抛出,打向夜无眠,希望来拖住他的进攻。
果然,夜无眠因不敢轻敌,专心去对付这四只旗子,身形确实慢了,本来指向狄康年的杀招,也全被这旗子挡住。
趁得一时半会,狄康年把手伸进咽喉之中,催吐了一番,抠出一条不情不愿的蛇来。
之所以是“不情不愿”,乃在于那蛇,是因了狄康年的喉咙蠕动,以及动了手连拔带扯的,才被从喉咙里拉将出来的。
这蛇一出现,除了腥臭至极以外,黑漆漆的蛇身上,还泛着亮光。
沾了狄康年喉咙里的粘液。
这一幕,比狄康年的真气大蛇,更具有威力。
夜无眠闻着味,看着反光,肚内,似乎有一整条江的水,都被翻了过来。
击毁那四只旗子后,他再也撑将不住,双剑拄地,大吐特吐了起来,把刚刚吃下去的面,吐了半数出来。
这也算是夜无眠的弱点。
因嗅觉过于灵敏,吐点太低,容易反胃。
不处于战斗状态还好,可以轻易调动内力压住。
一旦战斗,内力本就各在其位,强行轻易调动,只会破坏动态平衡,容易走火入魔,倒不如任由呕吐。
就在他呕吐之时,一前一后,各有动静发生。
身后,四条真气大蛇,在旗子被尽数毁灭的情况之下,果然如他所料,瞬间爆炸。
这一炸,炸作了四团血雾,真气中的小蛇们,全部炸成了肉渣。
四条真气大蛇,看似刀枪不入,以青釭剑之利,都难得毁伤分毫。可一旦破了小旗子,便瞬间自爆,数百小蛇,无一幸免。
血雾把整个食铺,都染成了猩红的世界,细如雨丝,微如雨珠,罩在了双眼,夜无眠头发上一阵湿润。
身前,狄康年吐出一口黑血来,面色狰狞道:“你破了我的蛇王经,无数小蛇被你害死,就让这条母蛇,来杀了你,替它的孩儿们报仇吧!”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不见狄康年如何用力抛,他先前从喉咙中拽出来的黑蛇,化作一道视线难以捕捉的黑影,凌空而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黑蛇已贴到了夜无眠的面上。
“咝……”
又热又冰的触感,在脸上淌着,那蛇咬开夜无眠的嘴,蛇头急探,就要钻到他的喉咙里去。
夜无眠大骇。
“……”
自出江湖以来,他何曾见过这等情形?
一条滑溜的、身上流着恶心脓液的蛇,发出阵阵臭味,正卖力地,要钻进自己的嘴里!
还是一条刚从别人嘴里扯出来的蛇啊!
多年后,夜无眠回想起这一幕时,仍偶尔会隐隐约约有胃中积食上涌、直抵喉管,几欲喷出之感。
虽然那时,他已经克服了容易恶心、反胃的毛病。
可今日的这个记忆,实在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阴影,挥之不去,挥之不去!
任何一个阴影,在当初发生时,都是十分渗人的。
此时此刻,夜无眠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要如何做。
尽管蛇都已经上脸了,在努力往嘴里钻了,他仍然不知道该怎样做。
他并没有被任何外力掣住内功,而且经过方才的热身,此时的身体当是巅峰状态。
但,就是麻木在了当场,不知道应要如何做。
或许,武功练得再高,也有脆弱到不能自主的时刻吧。
危机时刻,眼见那蛇,都已钻了些进去,而夜无眠仍处于魂游天外的状态。
楚烟疾现到他身前。
正要施救,却见一旁观战的那中年人飞身上前,大声道:“不可!你不要轻举妄动,让我来!”
这中年人不由分说,左手一指,抵住夜无眠喉心处,分出内力压住,不让食道蠕动,蛇一时凭借自身的力,难以继续钻得动了。
右手一指,击在那蛇尾上,但见火红的真气如流液一般,从他指尖溢出,迅速蔓延了整个蛇身。
十呼吸的时间过后,蛇僵住了,不再动了,冒起了黑烟。
一些黑烟从夜无眠的喉咙中挤出。
蛇肉香四溢,但换来的不是夜无眠的食欲,是一阵更大的呕吐。
“呕……”
他再不管什么松纹剑、青釭剑了,双手合抓,把已经烤熟的黑蛇,给从喉咙里拔了出来。
状若疯狂,抠着自己的嗓子眼,要把这一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姑娘信得过我时,请让我为你家公子,注入南岳的火神真气,替他杀杀邪气吧!”
那中年人,早看出楚烟与夜无眠关系不凡,由是问道。
楚烟秀美的眸子,似把中年人看穿了,迅速作出了判定。
“有劳先生。”
中年男子不敢怠慢犹豫,食指抵着夜无眠的脖子,把内力丝丝浸体。
不一会儿,他松开时,夜无眠又吐了一阵,吐出不少黑血,脸色也是苍白无比。
肚子还在一阵又一阵抽搐,却有余力抬头,去寻找狄康年的踪迹了。
可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只看到一些又胆小,又好奇的人,在试探着向他凑近。
“不必看了,狄康年被你破了蛇王经功法,元气大伤,早被侯攀山带着逃跑了。”
中年男人唏嘘道:”小伙子,你剑法高明,以逆通境界,破了他那《蛇王经》,堪称当世无二。”
夜无眠苦笑一声,又呕出一些恶心的液体来,绿莹莹的,却冒着黑烟。
他喉咙翻滚了一阵,却说不出像样的几个字来,但意思却被中年男人听懂了:“破了又有什么用?我还不是受了伤!”
中年男人笑道:“那也不必沮丧。你之所以受伤,并非伤在功力不济,而是伤在心不够坚定。你慧眼如炬,破了他的邪功,却难破他的邪心啊!”
满眼的血雾终于快要散开了,中年男人伸手截住一丝鲜红,感慨道:“邪功易破,邪心难破!外面这些张牙舞爪的蛇,找到破绽就死了,可对于要钻进你心里的蛇来说,你又何尝不是处处破绽呢?既然处处都是破绽,你又怎么能不被它伤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