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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来的德班世乒赛选拔赛第二站依旧在体育总局训练馆内进行。这次为了杜绝第一站时不少队员感冒发烧互相传染的情况，队员们提前一周隔离，再进行封闭训练。
后面再直接飞往河南，参加wtt新乡冠军赛。
莎莎和王大头要分别住在总局的运动员公寓，不允许外出，直到这一系列的比赛结束。
一旦回归集体生活，两个人就只是队友和搭档。平时周围全是教练与其他队友，所有的事情全围绕着训练与比赛展开，生活的细节里都是争分夺秒的竞争与擦也擦不完的汗水。
肖指导发现小弟子这几天眼神又开始黏黏糊糊了，尤其是混双课上，朝着孙颖莎就开始贩卖那不值钱的笑。
甚至这天下午的单打训练，等他到了训练馆的时候，抬眼一望，就看到王楚钦换了个平时不常用的球台，正和陪练打着，但他转了下目光，隔壁球台果然又是孙颖莎。
他记得周二下午孙颖莎应该上体能课啊，怎么又跑这来训练了？之前就是看了孙颖莎的训练表，他才特意把大头的单打训练定在周二上午。错开两人的训练时间，混双上已经相处够多了，其他时间大头还是应该专专心。
但很明显，有人调整了孙颖莎的训练计划表。
肖指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
嗯，情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两个人虽然球台相临，但都在认真训练，没有出现小情侣打打闹闹的画面。他颇为欣慰，小弟子和莎莎还是比较懂事的，知道比赛和谈恋爱，当前阶段哪个更重要一点。
正当他准备走过去，仔细看看大头练球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肖哥”。
他侧头一看，小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晃晃当当地站自己旁边了。
肖指点了个头，说了句“来了”算是回应。
coco低低地呼出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一把年纪了，站在肖指的旁边，竟然还是会紧张。
coco和肖指当然是认识的，现在是同事，之前可是师徒。98年肖指在四川省队当主教练时，可是一步步带着他打进了国家队。但后来进入国家队的邱贻可不好好打球，闹出不少事情，天天被禁赛，最后提前退役，也让肖指非常失望。
在四年师徒的最后时光，coco基本上将“叛逆”二字写在自己脑门上，他对肖指的严厉与强硬态度非常不满，常常当众顶撞他的训话。肖指也不惯着他，采取“以暴制暴”，输了球就加罚跑步。
反正，两个人当年是很不愉快的。去年，两人成为了同事后，也没有说过什么话，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
两个人都不说话，都一起往球台那边看。肖指在等着小邱刚喊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coco想着打完招呼了你怎么还不走，我现在走是不是很不礼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肖哥，抽吗？”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与疏离的气氛，coco稳了稳心神，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递上了一根烟。
他喊“肖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喊“肖指”但又觉得生分，喊“战哥”又太亲热了，两个人没那么熟，像其他人一样喊“老肖”太没礼貌了，这毕竟是他曾经的教练。思考了半晌，喊了声“肖哥”，只是这声“肖哥”依旧喊得颤颤巍巍的。
肖指冷着脸咬着后槽牙，心想“你小子竟敢抽烟”，但思绪停了一下，额，好像小邱已经30大几40岁了，孩子都有了，抽烟挺正常的。
他还是只记得小邱是个二十岁毛头小子的样子，梗着脖子跟自己说“我今天非得把那小子打废”的狂妄样。哎，时光荏苒啊，转眼间竟然过去了十多年了。
想起了过去，肖指的脸色也跟着心变得柔软了，伸手接过了弟子递过来的烟，掸了掸，顺手别在了耳后。
忽然，他看着球台，想到了什么，主动问他，“孙颖莎的训练计划表，你调了？”
听肖指问计划表，coco就知道要出问题。前天莎莎跟自己说想换下体能课的时间时，他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昨天他去健身房一看，王大头也在。
啧啧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小丫头想跟男朋友一起呗。
对于小情侣的这种无伤大雅的巧遇，他挺理解的。之前大头没主管教练，他就兼职带着他。他俩的混双没人管，他也一起管了。
两个人也是这样一起训练，一起练体能，一起讨论战术，从来也没有说耽误时间，或者不认真。比赛成绩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两个人互相帮助，进步非常快。
但他从肖指的语气里，听到了反对的意思。也是，他今天大概看了下大头的训练表，明显肖指把时间故意错开了。
“肖哥，我看他俩一起练挺好的。”coco直截了当地说，心想反正你要是调大头的表，丫头肯定让我也跟着调，咱们这么搞来搞去没意思呢。
肖指睥睨了他一眼，“挺好？”
coco被看的心惊，以为自己又要被罚去跑操。但看着球台上正在“啪啪”挥拍的莎莎，心一横，靠，他现在又不是我教练，我早就退役了。我现在也是教练，我徒弟这么牛，我怕什么！
“真挺好的，大头和莎莎都有分寸，一起练只有好处，没坏处。对大头好处更多，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coco自信满满地说。
结果肖指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切，不信我拉倒。coco也朝另一条道走向了莎莎那边球台，一边看了眼站旁边的肖指，心想，等会你徒弟就要给我徒弟端茶送水，也不知道你在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