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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血(十四)

作者:半生游戏人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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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入胸口,兰悦两眼暴突,嘴角溢血,只片刻就已气绝。

    “这……怎么办?”

    逐流一时间有些无措,他茫然地看向归云。

    归云取下凶器用帕子包好,抬步就要离开。

    “等等!”

    归云停步,默然等他解释。

    “有没有瓶子,我抓母蛊用!”

    逐流神情焦急,蛊虫喜欢活人的血液,宿主若是死了它也会很快寻找下一个人寄存,而且速度极快。

    现在不抓,万一过会有人过来……它趁机更换宿主就更难抓了。

    归云没说话,直截了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抖落其中的药粉后递给他。

    逐流看的目瞪口呆,心说你这装的要是毒药岂不要遭?

    “金创药。”似是知道他的腹诽,归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下。

    他怕不是人肚子的蛔虫吧?逐流接过瓶子朝里面挤了一滴血,然后放到尸体嘴边。

    没一会,尸体的脸颊就一鼓一鼓地动起来,一条通身血红的蛊虫从她嘴里爬了出来。

    归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逐流没空去管他贵公子嫌恶心的心情,右手握着瓶子向上一收,母蛊就装了进去。

    “杨员外…”

    “任侍卫…你这是…”

    “我家公子落下了一块玉佩,在下正在寻找。”

    “哦………那我唤人帮你吧,来人!”

    远处传来任叶故意放大的喊话声。

    “抓紧。”逐流还没反应过来,归云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一把揽住了他,起落之间就已经远离湖心亭。

    “啊…”逐流紧张之下只得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

    夏季的风里带着葡萄叶的清香,他感觉自己快醉了,不然怎么脑袋晕晕的。

    归云见他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肩头,“怕了?”

    逐流懵了一会才听到他的话,梗着脖子瞪他,“小爷恐高不行啊!”

    他有些语气不好,归云也不着恼,与个道士计较,拉低身份。

    但他嘴上丝毫没软:“呵,出息!”

    没再给逐流反驳的时间,他足尖轻点墙面一跃而上,再纵身便已落地。

    “睁眼。”

    逐流闷闷地从他肩膀上把头挪开,“你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吓死小爷了?”

    归云瞧着他整个人还依偎在自己怀里,有些……娇小?

    眉头蹙了蹙,“放手。”

    “啊?”逐流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还靠在归云怀中,一下子松手跳开老远。

    他刚才居然……逐流不由地耳根子有些发热,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男女,啊不,现在是“男男”授受不亲啊!

    不过,他的肩膀还挺宽的。啊呸,逐流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归云瞧他面色忽红忽青的,眸光轻闪。

    “那九子兰花蛊,你知道?”

    清凉的嗓音一下子把逐流从自我唾弃里唤了出来,“啊,”逐流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知道一些。”

    “公子,”任叶驾着马车停在二人身后。

    “上车说。”归云撩开帘子,一步跨上马车,当先坐了进去。

    逐流瞪他,腿长了不起?!

    他“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动作像极了一尾在岸边挣扎的鱼。

    归云嘴角抽了抽,端起一杯茶抿了抿。

    车内,一只鎏金兽纹的香炉摆在案几上。边上搁着几盘时令水果,还有一盘莲子酥饼。

    逐流不由地舔了舔嘴唇,他方才在宴席上还没吃几口就被杨员外请了出来,正饿着呢!

    “我可不可以边吃边说?”逐流小心地抬头问道。

    拿茶盏的手一顿,悠悠地把它搁在案几上。又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摆。

    逐流眼巴巴地看着他动作,眸子水汪汪的好不可怜!

    半晌,归云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逐流一喜,拿起一块莲子酥饼咬了一口,“好吃,任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给吃的就是好人?你这好人卡发的不少吧。”

    “嘿嘿,不多不多,也就是数不清而已。”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逐流憨笑,举着饼捋了捋思路,继而开口道:“

    九子兰花蛊,一母蛊九子蛊。因子蛊透明而其中血液凝聚如兰花而得名,公子应当是见过了。”他说着就望向了归云。

    归云倚着车厢示意他继续,

    “这蛊多为女子用,她们将母蛊置于自己体内,然后再寻九个貌美的女子将子蛊植入她们身体中吸收她们的精血,待到九九八十一天后用专门培养的兰花引诱,将其取出后喂养给母蛊。

    母蛊就会吸收其中精血再反馈给宿主,宿主就会保持容貌甚至越来越年轻。”

    “死状如何?”

    “死状,大人不是已经见过了?”逐流忍不住反问。

    归云笑了,“是见过。”

    一笑染就云墨色,逐流手里的饼“吧嗒”一下落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如早春杏色的薄唇开启着:“可现在是本公子在问你,看清楚你在哪!”声音一厉,逐流忍不住身子一抖。

    他干笑两声,“哈,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