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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原本是计划拘留我的,听说我有梦游症后就暂缓行动了,让我提供医院的证明。
医院的证明是馨雅帮我去找上次看病的那个医生给开的,差点没开出来。馨雅也没有经验,医生正在写证明时,馨雅好奇地问了警察问的那个问题:“大夫,梦游的时候他没有知觉吗,为什么被人打断了骨头都不能清醒过来呢?”
馨雅后来跟我讲,医生听她这么问好像突然反应过来,马上就停下了笔犹豫了:“你这么一说,这个证明还没法开呢,我都有点拿不准了。”
一听这个,馨雅心里后悔不跌,恨自己多嘴。好在馨雅反应快,马上想起了上次这个医生讲的那个法国人梦游20多年结婚生子后才醒过来的经历:“大夫,我只是好奇。您是专家,肯定没错,我们相信您。您上次说的那个法国人梦游20多年,这20多年不可能没有跟人吵过架、没有过摔倒惊吓什么的吧,他不也没醒过来吗?”
谁也不愿意打自己嘴巴,医生也不例外。
我提供了医院的证明,也提供了医院和医生的联系方式,警察是不是去医院调查过不得而知,我没有因此被拘留这是事实。
据说对方听了这情况后,也没有再追究了,主要是车还在,也没受损,对方的医药费我给出了,另外以营养费的名义给了一些补偿。
脸上肿着,胳膊上缠着绷带,像战场上下来的,我一个多礼拜没去公司。但这件事情还是没有瞒过雯雯和桂梅。
想来既窘迫又很有意思。
馨雅,雯雯和桂梅本来是各怀心思的,但是当我“灾难”重重的时候,她们三个却是空前地一致,一致地团结,一致地担心和关心,一致地怜悯和同情。
首先是馨雅,几乎又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告诉了雯雯和桂梅。
“你不知道你出点什么事她们都会很担心呀?再说了,我的本意也是希望她们知道了后,避免再给你造成精神和心理压力,否则你这梦游症会越来越严重。”这是我问她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雯雯和桂梅的时候,馨雅的回答。
雯雯是找了个下班时间,腆着个大肚子跟馨雅下班去家里探望我的。
好心真的不一定能办好事。我不理解馨雅怎么想的。
我因为梦游把雯雯的肚子搞大了,本来就无地自容,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雯雯那双关切的眼神,让我不敢直视,心痛的表情让我心慌,特别是当看到雯雯一度有试图用手去抚摸我脸上的肿起地方的冲动时,我只能选择找个借口快速闪开。
有意思的是,那晚上,馨雅,雯雯和我三人竟然像一家人一样一起吃了晚饭,馨雅还跟雯雯讨论了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庆幸的是她们只字没提有关孩子来历的话题。
桂梅则是找了上班时间,用她的话说是偷偷去看我的。
桂梅对我的梦游症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当馨雅和雯雯一直把这个病很当一回事的时候,桂梅实际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桂梅跟雯雯和馨雅一样,很难过很担心的样子,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完全被阴郁所取代。
“怎么,你现在相信我是个梦游症患者了?”
桂梅摇了摇头,看看我的脸,再瞅瞅我缠着绷带的胳膊,低语:“这些人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桂梅陪我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却并不怎么说话,更没有说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着我,看着我受伤的地方。
“怎么了,你有心思啊?”
问完了,又觉得不妥,桂梅本来就对我有那个意思,我若是把她的话勾起来了,或者把她的勇气勾起来了,最后下不来台的未必是她,很可能是我自己。
桂梅只是情绪低落地摇了摇头,说:“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
依然没搞明白桂梅究竟怎么了,茫然地应道:“嗯,好的。”
“对了,”桂梅快出门时又折回来:“你的那把剑找到了吗?”
桂梅不提,我差点忘了。
自上次桂梅拿着那把木剑在屋里比划了一圈后,后来就没见着那把剑了。有一天偶然发现那把剑没在门上的时候,还电话问过桂梅,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她也忘了放哪儿了。
“没有啊。不知道你上次玩完了把它放哪儿了。”
桂梅站在门口,好像很纠结是该进来还是出去,最后终于说:“等我有空再帮你找吧。”
晚上在饭桌上,我问馨雅,桂梅最近是不是又碰到什么事了,馨雅说:“不知道呢,不过她这几天情绪又很低落,脖子上还有一些青紫,我怀疑还是有人欺负她。”
桂梅来看我的时候,一直半低着头,我也没太留意她的脖子。
“你是说可能是被人掐的吗?”我有些坐不住,桂梅毕竟没亲戚也没什么朋友在这个城市,如果有人这样欺负她,作为公司的员工,我们不能冷血看着不管。
“应该是,我问过她,但她就是不肯说是什么人。要不还是你找机会跟她聊聊吧,她应该比较信任你的。”
我心里有点埋怨馨雅,怎么不早跟我说呢,要不桂梅来看我的时候,本可以好好跟她聊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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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淤青退去了以后,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到老太太说的那个孤儿院,去替她看看她的孙女。
等真正找到她的孙女,我才意识到当时满口答应的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
当时我在那边,跟老太太属于同一个世界,但她孙女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阴阳两界。
“我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我认识你奶奶。”我必须以一个阳间正常人的身份和口气跟她说话,当然还有孤儿院的阿姨,如果我说是她奶奶让我来看她的,担心把孩子吓个半死。
“你奶奶曾经托付过我,说如果她不在了,让我帮忙照顾你,但你奶奶是写在信里的,我最近才发现。对不起,来晚了。”我发现老太太交代的几句话,我一句也用不上。
我把一些吃的和玩儿的留给她,用肉眼丈量了一下大概的高矮胖瘦,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离开了。
但是什么时候能把见到老太太孙女的事报告给老太太,却变成了一个未知数,馨雅后来盯得太紧了,恨不得强行跟我睡在一张床上,防止我晚上乱跑。
馨雅的看管是一方面,我自己也确实觉得有很多疑点。
为何这次梦游又是发生在我去那边的当晚?
我真是一个梦游症患者吗?
如果确实梦游了,我灵魂脱离了躯体,那梦游的岂不是一具僵尸,怎么还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呢?
但是不仅有警察提供的录像,家里门内门外的监控摄像也清晰地记录着我的出入,似乎容不得我分辨,只能乖乖地听馨雅摆布,今天带到这个医院去咨询一下,明天偷偷找其他渠道问问偏方。
白天去哪里,馨雅倒不怎么干涉,晚上必须在家,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用她的话说,打死她也要陪着一起去,而到了晚上10以后,她就用钥匙从里面将大门反锁着,然后把钥匙藏起来,跟软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