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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从来不需要事实真相,他们也从来不关注事实真相,他们只是希望得到一个好的“故事”,一个能够满足他们的故事,并且,他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凯瑟琳想起了秦伊莎在几天前和她说的话,是用那种略带讽刺的、高傲的口吻说的,要求她在节目中讲述一个符合民众心理的“故事”,为了小库恩,她会配合她。
凯瑟琳现在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提到了小库恩,让她整个人都焕发了神采,脱胎换骨般地亮丽了起来,奥普拉的观众们,肯定会联想到这是“爱情的魔力”。
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的嘴巴张开,吃惊地看着凯瑟琳,这一幕很好地被摄影师捕捉到了,没有放过的,还有同时刻迈克尔?道格拉斯的黯然之色,这些微妙而有趣的情绪,都通过小小的荧屏传递到千千万万的家庭主妇面前。
“哈,马克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我也喜欢马克,他拍的电影很好看,才华横溢,性格也很和气。”就在观众们都以为奥普拉在圆场的时候,奥普拉却选择直接面对这个有些令人尴尬的话题,“不过,我想你说的喜欢,肯定和我说的喜欢含义不同,对吗?”
电视机里,传出了清晰的“唔”的声音,那是观众们发出来的,显然,她们对这个话题都很感兴趣。奥普拉?温弗瑞的主要观众群体,就是家庭主妇,以小镇妈妈们为主,这些观众,一方面保留着女性所特有的旺盛的好奇心和八卦心,另一方面,也大多秉持着保守的、传统的道德观。
所以,小镇妈妈们当然对这个话题有兴趣,非常有兴趣,她们十分关心凯瑟琳和小库恩之间发生了什么。
“是的,就是那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凯瑟琳高高地扬着头,丝毫没有觉得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说这些话有些不妥,也没有半点羞愧,仿佛半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激怒那些保守的观众们。
“凯瑟琳,你这么说——”奥普拉问出了所有观众的疑问,“难道就不怕迈克尔伤心吗?我们都知道,他有多么爱你。”
“我没有那么小气!”迈克尔?道格拉斯说道,但听着很没有说服力。
“亲爱的,迈克尔,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对你说一次,我爱你!”凯瑟琳转头,看着道格拉斯,眼中柔情无限,“我是一个很大胆的女人,也是一个对自己内心很诚实的女人,我也是一个对爱人很诚实的女人,所以,迈克尔,我亲爱的迈克尔,我不会对你隐藏我内心的真实感受,也不会隐藏我的过去!”
憔悴的气质、温柔的眼神,凯瑟琳的话说得十分动人,电视机里传出了掌声,电视机前也有许多主妇拿起纸巾,她们相当吃“真情告白”的那一套,心里头刚刚准备拿起的道德武器,又被轻轻的放下了,此刻只剩下了感动。
道格拉斯的眼圈也红了,眼泪落了下来,他抓着凯瑟琳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全美国都知道他有多爱凯瑟琳,他为她和家人闹翻,他对她予取予求,尽量满足她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在世人眼里,他的这种付出是得不偿失,凯瑟琳嫁给他,似乎只是贪图他的影响力和财富。
“奥普拉,就像你所说的——”凯瑟琳此时的表情,真诚、坦率而无畏,“谁会不喜欢马克呢?他年少多金,他才华横溢,他性情温和,他长相帅气,他能够帮你实现你的好莱坞之梦,他能够满足一个好莱坞女星的全部幻想,这样的马克,我又怎么会不喜欢他呢?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哦,凯瑟琳,你这些话,虽然不那么浪漫和纯粹,但却非常真实。”奥普拉又微笑着自嘲道,“的确,很多女性,就比如我,在幻想自己的完美伴侣时,除了浪漫的元素,也会有许多现实的考量,so,我单身至今!当然,也许是因为我的生活里没有出现马克这样的男人,否则也许我会结束自己的单身状态。无意冒犯,迈克尔,但在你和马克之间选择,我会选择马克!”
迈克尔?道格拉斯苦笑,电视机里的观众都发出理解的笑声,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无论从哪方面比,道格拉斯都比不过小库恩,让他们选的话,当然会选择各方面更胜一筹的小库恩,所以凯瑟琳当年离开小库恩,嫁给了道格拉斯,这点有些让人费解。
“是的,真实,面对流言,我只能坦露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凯瑟琳也苦笑了一下,“我喜欢马克,可是,这种喜欢,或者说,爱,是相互的!马克是个很迷人的男人,是个帮了我许多忙的男人,我喜欢他,我感激他,我也崇拜他!如果他要求的话,甚至只是稍稍的纵容,我都愿意做只扑火的飞蛾,什么都不要,只要陪在他身边。这非常的不女权,但却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你最终还是离开了他,嫁给了迈克尔,刚才你也说过,你爱迈克尔!”奥普拉说道,脸上带着些不解,似是在提醒着她话里前后的矛盾。
“是的,奥普拉,事实是这样。”凯瑟琳微笑,在她略憔悴的脸上绽放,就像一抹阳光照耀在雪绒花上,“我曾经向马克剖白过自己的心迹,但他却和我说,说我很漂亮,很迷人,也能让他动心,但理智告诉他,我并不是那个能够同他度过一生的伴侣。我们会有浪漫的、火花四射的开始,但等到激情耗尽之后,他会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与其享受三个月甜美的爱情,他更加乐意和我保持毕生的友谊!”
“哇哦!”奥普拉瞪大了眼睛,说道,“我很难相信会有男人能够拒绝你的魅力,而且,马克实在是理性的过分了,好吧,他对我的吸引力下降了,我更期待男人们浪漫一些。”
“但这样的坚持,也很可爱,很了不起,不是么?不过,我也是个现实的女人。”凯瑟琳耸了耸肩,回头看看道格拉斯,展颜一笑,“既然我最喜欢的男人不会与我结婚,那我只能找一个最喜欢我的男人,幸运的是,迈克尔不久之后就出现了,他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凯瑟琳很现实!”电视机前的女性观众们,都相信了她的说法,或许男性观众们代入到道格拉斯那里,可能会有些讨厌她,但女性观众不会,主妇们都很清楚,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婚姻要考虑许多现实的因素,女人们找一个爱自己的新郎嫁了,是对自己负责的表现,“也很聪明!”
“那么,你家给迈克尔,更多的是出于现实的考量,而非爱情?”奥普拉把问题挑明了问道。
“确实如此,奥普拉,你得理解,我是出自威尔士的贫民家庭,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独自闯荡伦敦、闯荡好莱坞,如果我不是这么现实的话,我不会有现在的演艺成就。”凯瑟琳紧紧抓住道格拉斯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不过,也请你相信,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我也不会为我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减少自己在好莱坞的活动。相信我,我有能力、也有勇气,按自己的心意挑选丈夫!”
带着骄傲的、炽烈的眼神,神情就像一位女王,凯瑟琳对道格拉斯说道,“亲爱的,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意,它或许不如其他情侣那么热情似火,却也有着亲情般的隽永,也许不那么浪漫,但掺杂着几分理性,却让这份爱意更加长久!我珍视着我们的婚姻,珍视着我们的感情,就如同珍视着凯利和迪伦(两个人的孩子),永远,永远!”
“亲爱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点,从来!”迈克尔?道格拉斯深情地回道。
“凯瑟琳,迈克尔,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对流言那么愤怒。”奥普拉感动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我想,任何一位看了本期节目的观众,都不会怀疑你们对彼此的爱。”
“流言非常可恶,它不仅伤害了我和迈克尔,也伤害了马克和伊丽莎白,我和马克都找到了一生的伴侣,都过得很幸福,我们之间存在着纯洁的友谊,不需要通过肤浅的情欲彼此满足!”凯瑟琳用最凛然不可侵犯地神情说道,义正辞严,那些录音的确是造谣,这些年,她和小库恩确实早就不存在肉体关系了。
“流言,以及那几段录音,是非常非常荒谬的!”迈克尔?道格拉斯最终以下定决心的语气说,“在录音中,竟然说我满足不了凯瑟琳,这实在与事实南辕北辙。为了反驳流言,为了凯瑟琳的名誉,我不得不列出如下事实,我本人是个性瘾症患者,这点可以从我的私人医生那里证实!”
“哇!”电视机里的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甚至连奥普拉在内,都惊讶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