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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分手不到一天,就另觅新欢……”
咕噜咕噜咕噜……
“本姑娘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
咕噜咕噜……
“……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咕噜……
“咳咳咳咳,好险!呼呼呼……差点被淹,呕!!!好撑……呕……坑爹的护栏,连个净重六十公斤的美少女都护不住,呕……那个渣男呢?被老娘一手机砸死了吗?呕……咦?这是……!!!”
随着一小段记忆的涌入,刚在河里喝了个饱的“六十公斤的美少女”呆立当场——管梨花?5岁??
这是……穿越吗?
父母久病,阿公(爷爷)卧床,嬷嬷软弱,伯母冷血,伯伯无情……
每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伯母眼中的唯一价值就是——现在能帮他们伺候“命根子”,将来能用来换儿媳妇!
港真,灰姑娘都没这么惨!
至少,灰姑娘身边没有一个随时想要她命的堂哥,以及一群想要拿她去换亲的亲人!
默默的整理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苏叶——啊不!现在应该叫管梨花了!
管梨花摸了摸自己瘦骨嶙峋,且遍布脓疮和伤口的小身板;想了想伯母中意的邻村那个女孩的先天愚型的哥哥;最后又想了想“自己”先前掉河里差点被淹死的前因后果,禁不住悲从中来……
坑娘呢这是???!!!
穿越我可以接受!被人欺负成狗我也认了!!但……
管梨花是个什么鬼?!!
姓管……哪怕你叫管家婆呢?简单好记有品位,多好。
梨花……这名字简直……不忍直视有木有?!!!
一想到“管梨花”这个名字从今天开始,可能会伴随她整整一生,管梨花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接着一口气没喘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花儿,呜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呜呜……,不要吓娘啊!呜呜呜……花儿!娘求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呜呜呜……”
尽管没有睁眼,管梨花依旧能感觉到此时抱着她的那个人哭的有多伤心,有多……高兴!
本以为早已被河水冲走,死不见尸的孩子,此时正被她抱在怀里,尚且还有呼吸,这一刻,便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虽然她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但她抱的真的很用力,用力到几乎将管梨花肺泡里的空气全都挤出,管梨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肋骨,因受力变形而咯吱作响的声音。
从她的声音,她的颤栗,她的力气中管梨花能够感受到,她是有多怕失去她的孩子……
管梨花慢慢睁开眼睛,一个粗布包头、眼窝深陷、宛若骷髅的妇人映入眼帘,她就是姜饴。
管梨花这一世的——娘!
“哟!啧啧啧,瞧这哭得,多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里死了老子娘呢!”一个将尖酸刻薄写在脸上的声音突然响起,“可其实呀,就是某些个不会下蛋的阉鸡儿,养了个狼心狗肺,心肠歹毒的小贱蹄子!”
“汪汪汪……”
能当面骂出“死了老子娘”、“阉鸡儿”这么恶毒的话……管梨花微微侧目,从一众看热闹的邻居中,一眼便找到了那人——高颧骨、瘦脸、尖下巴,是伯母管玥氏没错。
看来是堂哥害她落水之后,心下害怕跑回家恶人先告状,引得管家人集体来“寻尸”了。
大伯管稷此时也在场,他悄悄瞥了一眼他母亲管曾氏、妹妹管小妹,唯唯诺诺的不敢吱声。
管小妹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看到他那被当众骂了老子娘都不敢吱声的废物模样,简直气的不行,愤愤的骂了一声“窝囊废”,之后便拉着管曾氏离开了,显然是不想让管曾氏继续留在这里受窝囊气。
管小妹这一走,管稷脸上立刻便挂不住了,磨磨蹭蹭、低声下气的嘟囔了一句:“唉,你……你少说两句,咱娘听到了……”
“她听到怎么了!老娘的儿子差点被这小贱蹄子害死,老娘骂她两句怎么了?!”
“唉,你,你少骂两句,毕竟咱娘……邻居都看着呢!”
“汪汪汪……”
“呸!姓管的你个窝囊废!儿子差点被人推河里淹死,老娘骂两句怎么了?那到底是不是你的种?啊?!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我……你,你……”
“你什么你!你说!那俩S蹄子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当着这么多人,脸都不要了,替她们说话!”
“你,你……我,我……我帮的是理!”
“好!帮理是吧?!”伯母管玥氏一听这话,当场就炸毛了,拉起身边的儿子向围观的邻居们哭诉起来,“各位叔伯婶婶,你们都过来看看!看看我们家犁儿这一身的水!今儿个若是我再晚一步,我们家犁儿就要被这小贱蹄子害死了呀……呜呜呜……”
“枉我犁儿平日里对她爱护有加,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她吃,过个河都要拉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生怕她年纪小,一不小心掉河里去。可她倒好,刚走到桥中间,趁我家犁儿不注意,一下就把我家犁儿推河里去了呀!呜呜呜……”
眯着眼睛假装昏迷的管梨花,本不想搀和眼前这场家长里短的破事儿,这会儿却被管玥氏生生给恶心到了。
怒气一涌上来,顾不得许多的管梨花挣扎着说道:“你少在这含血喷人!就你那肥的跟猪似的儿子,我就是想推他下河,也得能推动才行!你儿子怎么掉水里的,你自己心里还没个x数吗?!敢骑着本姑娘过河,活该掉河里淹死!”
是的!管梨花之所以会落水,就是因为,比她大两岁、重两倍有余的堂哥想要扮将军,骑大马。管梨花背着他爬到桥中间,体力不支,一头栽栽进了河里。
“啊!花儿你……你醒了,呜呜呜……”
“你,你……你这小贱蹄子,你敢再说一遍!看我不……”平日里老实木讷,三脚踹不出一个响屁来的侄女儿,突然敢当面跟自己争吵了,而且吐字清晰,措辞犀利,这让管玥氏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一个含血喷人!咳咳咳……血含于口,必先自污!欲行污人之事,却不知先污了己身!不愧为我管家之女,此言大妙!咳咳……”
咦?我们这是在撕……咳!吵架呢吧?怎么好像突然乱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管梨花循声望去,围观的人群和狗群——呃,确实是狗群。周围狗的数量一点都比比人少,怪不得管梨花先前老是听到狗叫声呢。也不知这里的人是不是有毛病,没事儿养这么多狗干嘛?——缓缓分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背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走了过来。
不用问,这是管梨花的爹爹管菽,背着她阿公(爷爷)管鼎来了。
刚刚掉书包的那个,就是管梨花的阿公管鼎,当前管家的家主,管家识字最多的男人,管家表面上的话事人。
父子俩步入人群,径直来到管梨花身边,看着突然性情大变,敢与管玥氏针锋相对的管梨花,均露出了既担忧又疑惑的神色。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最终还是管鼎率先开口道:“唉!老实骡子踢死人!咳咳咳……小花平日里是个什么性子,咱们都是知道的。今天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断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管梨花闻言眉头一挑,这番明显是在为她开脱的说辞,让她感到有些惊讶。
一般情况下,当某家的家主,家里的话事人开口为某人开脱之后,那么无论那人先前犯有何种过错,别人想要给予她惩罚的时候,总是要顾及一下家主的面子的。
可是管玥氏……
“你们都听听!都来听听啊!这是说的什么杀千刀的话啊!”
“说我含血喷人是吧?说那小贱蹄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是吧!好,这日子谁愿意过谁过,老娘不过了!”
“汪汪汪……”
管玥氏说着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道:“我不活了呀!杀人啦!管家人逼死媳妇啦!管家一家老小不把我们娘俩当人啦!我们还是死了算了吧!嗷嗷嗷……”
管梨花也怒了,指着河上游说道:“你少在这里撒泼!我们落水的那个独木桥上长满了苔藓,你儿子我们俩是怎么过河的,怎么落水的,只要看一看苔藓印儿就能明白。你想泼脏水……”
“不活啦!都听听啊!不活啦……”
回应管梨花的是一通标准的泼妇式哭嚎,显然,管玥氏是要讲蛮不讲理的泼妇形象扮演到底了。
与此同时,周围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围观者们,也开始对管家人指指点点起来。
“哟,你们听听,管家那个老不死说的那是什么话!真个逼死了媳妇儿,看他怎么办!”
“就是!小的是个白眼狼,装可怜乱说话,老的也是个心眼儿长歪了的!这么好的媳妇儿还往死里逼,活该他管家绝户!”
“汪汪汪……”
“唉,看看犁儿,多好个孩子,可惜生在了管家!以后怕是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到!”
“娶什么娶!这姓管的一窝儿白眼儿狼,谁嫁过来谁受罪,赶紧死绝了才好!倒是可惜了犁儿,这么好的孩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