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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州城被军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馆驿之内,蓝紫道袍的国师躺在摇椅上,双手抱印,就这样十分放松看着天空,若有思绪。
青衣小童那名为十一的师兄已经批完了一堆奏章,得了半晌的闲暇时间,和他一同坐在小院的门槛之上,看着院中国师发呆。
“十一师兄。”
十一突然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低头看去,只见青衣小童从袖中伸出一根细细的木签,戳了戳自己。十一笑了笑,伸手抓住那木签往外一抽。
是根糖葫芦。
外面包着的糖纸都还没揭开,也不知道青衣小童是怎么偷偷攒下的。
“你快吃,别让国师大人看见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藏下来的!”
青衣小童一脸小心翼翼,探头探脑注视着在躺椅上思索大事的国师,一边小声地提醒十一。这位十一师兄更是忍俊不禁,抿着嘴强忍着不笑,然后撕掉包裹的糖纸,一口咬下去。
酸,甜。
嗯?
青衣小童突然觉得眼前被什么挡住了,伸手拨开才发现是袖袍。
“谁的衣服,挡住老娘......我了......”
随即一个爆栗在他脑后响起,疼得青衣小童龇牙咧嘴,抱着头看去,一袭黑衣的国师正蹲在十一的身后,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两个。
“国师大人!”
青衣小童愣了愣,又转头看向院中,那里也有一个国师,蓝紫道袍,在躺椅上晃动,正好也回过头去和青衣小童视线对上。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有分身了不起啊!”
青衣小童当下就眼泪吧嗒,扑到十一怀里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说国师大人欺负人,一边说道法高辈分高还为老不尊,以势压人。
十一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轻拍青衣小童的脑袋。
那黑衣国师反倒一脸无所谓,直接伸手抓住青衣小童的后衣领,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沈青簪,出门的时候我说的三个条件你还记得吗?”
沈青簪猛吸一口气,挂着的鼻涕一个“刺溜”回了笼,眼泪倒还是止不住,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回答。
“不许哭太久,不许哭太大声,不许暴露身份。”
“记得就好。”
黑衣国师随手一扔,青衣小童落在院中躺椅上,原本躺椅上的蓝紫道袍国师也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将他接住。
“罚你抄书一百篇,每篇三千字。”
这话一出,青衣小童的眼泪又要喷薄而出,但随后国师又说道:“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带你出去逛吃。”
小童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翻下,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拔腿就往书房跑。
“得令!”
十一又咬了一口糖葫芦,站起身朝“两位”国师打了个稽首,然后踱步回书房。
“大劫将起,世界成劫。循环往复,生住异灭。”
蓝紫道袍的国师看了看黑衣国师,说出了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东西。前天,他看到了万里之上一道人影离去,随即一方小世界崩塌、消失。
至少是一个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八境修士。
空间法则虽然稀有,但神州大地能人辈出,七境之中能掌握此法则的人也不在少数,看海外大墟秘藏一行就知道。为了容纳四方神州的能人异士,多少掌握了空间法则的修士在那里合作开辟临时洞府,赚的盆满钵满。
可那道身影又不同。
国师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很危险,带着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仿佛是一个不该存在于现世的人。
“到底是谁呢?”
阳光透过云层,撒在小院中。蓝紫道袍国师坐回躺椅上,闭着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黑衣国师的身影则如同泡沫般悄悄散开,没有一丝声响。
茶棚里,两三天里司非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剑丸已经完全认主,纯一似乎记起了他的气息,亲近之色大起。人与剑的心神联系也变得通透起来,司非也不时调动剑丸,熟悉剑丸的攻击方式,修炼剑典上的剑招剑术。
“小伙子,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房东大娘有些怪罪的意思,但还是给司非倒了满满大碗茶,还送上了酱菜果碟。
“这几天出了趟远门,叫大娘担心了。”
司非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暖,这样的生活让他感觉到舒适,仿佛之前在大燕皇宫里......
今日武馆放假,司非得空准备去心魔给他的那个标记地点看一看。
陇州城号称西行道第一大城,城池高大,占地广袤,城中五个区域都住了相当多的百姓,但不可避免,还是有废弃区。
比如武馆所在城区,司非住的那个小院后面,仅隔一条街的位置,就有许多残破房屋。
关于这点,房东大娘倒是提过一次。
“陇州早年闹地龙翻身,时不时就来那么一下。后来朝廷派了大官来坐镇,没几个月就治好了,那一片都是之前震塌的房屋,有些不能住人了,官府就另外划了地方让他们搬迁了过去。”
心魔给的标记地点也是这样一个情况。
地震遗留的房屋残骸,错落交叉,被掩盖在最深处。
司非从一个土屋顶上翻身而入,踩在倾斜的屋檐上借力一蹬,便落在了被房屋废墟遮掩的小路上。陇州城内禁空,不仅有阵法警告,还不时会有强者巡视。加上这段时间国师驾临,防备更深。所以司非也不敢御空直入,只能如同凡间武夫,借力跳跃了。
在众多坍塌的遗迹之间行走,司非觉得十分疑惑,甫一踏入他就感觉到一股冥冥中的压制之力,但又说不清是从何而来,像是众生的念头一般。
“众生念头?”
司非想了想,之前在十万大山之际,袁洪似乎说过一个词,专门描述这种情况。
“信仰之力!”
可是想起祝融图腾里那纯白无瑕的信仰之力的海洋,与眼下这股不舒服的压制之力相差甚远。反倒有些像众生的哀怨念头,汇聚一处。
“这也算得上一种孽力了吧?”
司非喃喃,很快心魔给他的那处标记之地映入眼帘。
“有意思了。”
司非看着眼前这栋已经坍塌了大半的建筑,突然觉得陇州城的水其实也很深,看来十万大山那个单向传送阵的接收点被标记在这里,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