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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只用了一夜,就给杨柳全上了颜色,枝条也柔软了些。但初春的风却不是温柔的,卷着残存的寒气,从门缝窗缝硬钻进来。
穆子鸢给江素律又加了一床被子,放下了床周的帷幔。她看着他面色红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待他完全清醒就可以启程了,她这次来东阳城,总觉得心中不安。
安顿好他,她回了自己房间,终于有时间琢磨一下摄魂铃。
那摄魂铃也是个巴掌大的铃铛,通体漆黑带着暗纹,铃铛内部也刻了图案,冲光仔细看才能看清,刻的是妖娆的彼岸花。
穆子鸢把它握在手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前辈,让我试一下这个法器。”
她是没有法力的,需要借助引寐的力量才能操控摄魂铃,引寐在其中起一个牵引的作用。虽然繁琐,但这使她得到了操控任意法器的能力,更弥补了无法施展法术的不足。
引寐这次没有直接释放能量,而是转了个圈飞到半空,发着幽幽的蓝光,一点蓝光落地成圆,又盘旋而上,一个男人凭空出现。
这是引寐的化形术。
“前辈,这是你的样子?”
男人细长的狐狸眼睛中似有寒光,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更衬的薄唇殷红,像是用鲜血染就方才能拥有这颜色。身量修长单薄,好像一阵大风都挡不住,着一身玄青色长袍,腰间系白玉同心环玉坠。
“不是,本灵沉睡了太久,记忆大多都被时间消磨殆尽,只有这个男人,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记得他的模样神态,大抵是我曾经的主人吧。”
器灵朝穆子鸢笑着,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左边还有一颗虎牙,俨然一副俊美娇弱公子的模样。可穆子鸢却在他满含笑意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冰冷和几分杀意。
器灵一举一动都是在重复记忆中男人的神态,包括这笑容。那人大抵不是个省油的灯吧。
“前辈这次怎么现身与我说,化形术不是很消耗灵力的嘛。”
“我想变成他的样子,也许可以帮我想起更多事。”他有些伤感,皱着眉头的样子也十分好看,但还是有着那种阴狠之气。
“好了,说正事吧。”
“嗯。”
引寐修长的手指划过空气,一点蓝光似火花跃于指尖,他将蓝光点在摄魂铃上,黑色的铃铛便像有了生命。穆子鸢握着铃铛,感受着心跳一般的能量波动。
“幻术的织造对你来说,太过繁琐,先练音波攻击吧。”引寐端坐在一旁,颇有一个师傅的样子。
“修炼法器功法都要分门别派,而你没有固定的法器,则要比别人多付出无数倍,因为你每得到一件法器就得把对应功法学了。”
“好的前辈,惊霄宗的藏书阁中各个类别的武器都有记录,我也都看过了。”
“看过是看过,和亲自上手不一样。”引寐严肃的说,“法器经由本灵才受你的控制,每出一次招都是对本灵的一次消耗,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若是一时耗光了本灵的灵力,那你就控制不了法器了。”
引寐的灵力恢复的不慢,但也绝算不上快,若是两场战斗赶的很紧,那就比较危险了。
“好,前辈,我会记住的。”穆子鸢有些失落,“若是我可以用法力,就不用让前辈为我付出如此多的精力。”
“虽然你的法力运行受阻,但它还是存在你体内的,即使你不用,它也不会减少分毫,不过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穆子鸢知道他说的,就是随意控制别人的法器。
“你自己练练吧。”引寐起身抚了抚袍子,“有人来了,我先回去了。”
果然,引寐前脚刚回了铃铛,后脚就有人来敲门了。
“穆姑娘,城主有请。”
是东阳城主派来的人,城主的管家都那样嚣张,不知城主是个怎样的人。穆子鸢不想与他有交集,但不去就是不接好意了,毕竟是一城之主的邀请。
“好,我吩咐几句,就随你去。”
仆人退到大门等候,穆子鸢想去与小革交代几句,没想到敲门没人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一时慌乱踹碎了木门,看见小革正套着外衣,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鸢,发生什么事了?”
“啊…没什么。”她有些尴尬,眼神飘忽看向窗户,揉了揉鼻子,“东阳城主叫我去一趟,但是我们得留一个人照顾二公子,所以就得辛苦你了。”
小革倒是不忌讳,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下地蹬上了鞋。
“放心,有我呢。”
“你这衣服又小了,等回去就换件新的吧。”
他自从跟着穆子鸢,就被照顾的很好,他的脸颊不再凹陷,毛躁的头发变得柔顺,个子也长了不少。穆子鸢看着他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穆子鸢扫了一眼他的衣服,随口说。“还做这身红的吧,你穿红的好看。”
“哈哈哈哈哈,知道了。”
小革抬手看了看衣服,笑着说,穆子鸢却猛的看见他红色袖子上有几个黑点,好像是血溅到上面才会留的点子,一时间愣住了,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还不走?”
直到小革提醒她才缓过神来。
穆子鸢脑子里蹦出一句话,他刚才,应该不是在睡觉吧。
东阳城主派头很大,他家的马车都是极其华贵的,这次来迎接的还是管家顾七。见了穆子鸢招呼不打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眯着眼睛,鄙夷的看着她。
待穆子鸢上了车,他就与边上的人絮叨上了。
“不就是攀上了郡主嘛,粗鄙武夫也能变座上宾。”
妖的听力很好,她坐在车上就能听见外面的人小声絮叨,她听着那人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以入耳,却什么也没说。
东阳城主正精心准备着迎接客人,他是不把穆子鸢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的,只不过她救了顾瑶,款待酬谢一样都不能少,否则会失了城主的排场。
顾武对着镜子,再三捋着他城主的华服。
“夫人,你看我这身还算可以吧。”
一旁的女人已经被问烦了。
“诶呦,可以可以,不就是一个小丫头,至于这么认真吗?”
顾武的整理发冠的手停了一下,“但是她与江含苏的关系不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