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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很快就回到了沙漠边缘,在这里等待的陈泽等人,纷纷上前来询问。
带路的向导居然回来了,其他人呢?
黎鸢讪笑着解释了一番,提到姜煜的突然出现,以及那场短暂的交锋,更是极为兴奋的手舞足蹈,将整个场面说的跌宕起伏。
当然,这番话里面有几分真假,又有多少夸大其词,就只有黎鸢自己知道了。
听完黎鸢的讲述,陈泽扯了扯身上的大氅,不免啧啧感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场面,没能亲眼目睹。”
“从那里出来后,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你这个地头蛇,可别出了岔子。”林放哈了一口热气,望着遗址方向,神色郑重的叮嘱。
陈泽自是点头不已,连连称是,继而问道:“林兄,你不是被禁足在家的么?怎么遇上这几位神仙的?”
神仙,陈泽对那些高不可攀之人的代称。
显然听过黎鸢的讲述之后,龙问秋三人的形象,在他心里已经被无限拔高了。
一听这话,林放也来了兴致,道:“这还得从我一位好友说起,我那好友……”
原来,林放因平日放浪行径,招惹了不少是非,将青阳城弄得不得安宁。
继而惹怒了那位封疆大吏,身为青州道节度使的大伯,以至于被禁足不得外出。
身为青阳林氏的世家子,再加上父亲战死沙场,林放从小就被大伯林靖所器重。
早年间林靖返京述职,林放便被其带在身边,去往京城长安生活了几年。
以林放的性情,自然免不了结交了京中勋贵子弟,很快便融入了长安城的二代圈子,如鱼得水。
饶是这几年返回了北地,没机会在长安城的深潭里闹腾,他们彼此间却也没有断了联系。
五年前,他从这群勋贵二代们的书信中,得知渤海侯世子以‘未曾负笈游学’为名,驳回圣意,并未与长宁公主按期完婚。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对这位渤海侯世子十分的敬佩,想要结交一番。
因此,林放在得知龙问秋自京城一路向东北行进,出京畿入东海,从王屋山进了堰北道,便一直留意他的下落。
直到半年前,龙问秋走完了堰北十一州,进了青州道境内,林放想方设法从家里偷摸跑了出来。
离家八百里跑到了岳陵城,亲自相迎。
之后更是一路跟着来了这里,可谓是十足的狗腿子行径,就差没有跪舔了。
龙问秋在他眼里,就是个十足的猛人,令他高山仰止的大猛人。
连与公主完婚这种事都能拒绝,这简直是不把皇家的脸面放在眼里,称得上东岳王朝三百年来第一人了!
黎鸢没兴致听他们两人谈话,早早走到了一边,坐在地上静静等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倏然有一阵隆隆震荡,从古战场遗址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便是无尽的嘶吼、呐喊,仿佛千军万马在焦灼厮杀。继而有一道道光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整个天空,在一瞬间变成了黑红之色,急速涌动的烟云中似有无数凶魔邪秽,欲要破云而出。
众人只感觉一股滔天煞气席卷天地,如同大浪翻涌,滚滚而来。
那群护卫第一时间将陈泽二人护在中间,神色凝重而警惕。
黎鸢脸上浮现好奇之色,起身不断朝着那个方向张望,试图能够看到更清楚一些,可惜没能如愿。
这番奇异景象,来的快,去的也快。短短片刻时间,景象以及声音俱都消失不见。
陈泽目露惊异之色,心有余悸地大喊道:“那番景象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震天杀喊之声……”
林放则是挥手让身前的护卫退开,缓步走到黎鸢附近,问道:“你似乎并无意外?”
黎鸢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口中解释道:“这本是战场遗址的特色之一。以往那些前来此地的人,大多都是冲着这个来的。只是异象可遇不可求,出现的时间并无规律,来了也不一定遇上。”
“这倒是颇为稀奇。”林放点点头,便没了兴致,转身返回马匹所在之处。
过了没多久,以龙问秋为首的三人,加上那个来历同样不小的姜煜,一行四人缓缓从远处走来。
祭拜过先祖英灵,又看完了壮阔奇景之后,这些人没了继续停留的意思,当即决定返回西凤寨。
黎鸢同样不愿再跟这些人继续呆在一起,自然是没有意见。
来时路上对黎鸢颇为和善亲近的澹台玉卿,没有再和黎鸢说话,一路皱眉沉思着什么。
归途多了一个人,由于龙问秋三人没有明说,陈泽和林放也摸不准深浅,于是也变得沉默起来。
当一行人回到西凤寨,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薄暮笼罩下的西凤寨,那一座座在破旧房屋,犹如风烛残年的垂暮老人,匍匐在着境北苦寒的旷野上。
龙问秋等人径自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澹台玉卿临行之前,深深地看了黎鸢一眼,似有什么话要交待。
可看到黎鸢对众人拱手之后,径自返家,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最终她没能把话说出口,叹息一声,纵马而去。
倒是那位名为姜煜的青年,对黎鸢走入的院子好生打量了一番,才飘然而去。
外来之人的步履匆匆,并没有在这座村寨留下什么痕迹。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只能是黎鸢多了一笔银子,成为了寨子里人平日的谈资,以及打心底羡慕的对象。
日子一天天过去,依旧是那么的毫无波澜。
自龙问秋一行人来过之后,黎鸢平日里的活动多了一样,得出空闲的时候,她会坐在村口的土坡上,望着远方发呆。
临近年关,位于境北边陲的西凤寨,迎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这让本就恶劣的气候环境,越发令人难以生存。
村寨西头的丛老头死了,死在了大雪落下的那天夜里。
黎鸢是第一个发现丛老头死去的人,没有悲伤和惋惜,她只觉得这是苦日子熬到头了,丛老头得到了解脱。
那次去往古战场遗址的经历,让黎鸢有了细微的改变,眼眸中多了一些向往。
黎鸢发现,杨铁匠近些时日举动,颇为反常。
那粗着嗓门大声怒骂的声音,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看到黎鸢后,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其他时候,杨铁匠都在默默的铸造着各种奇异物件,显得有些沉闷,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足以令他提起兴致。
黎鸢一直想找机会跟老夫子聊聊,却没想杨铁匠先不正常了。
距离新的一年到来,还有三天。
冷风刺骨,呼呼地刮着。本就冷清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燃着炉火的铁匠铺内,黎鸢被杨铁匠按在小凳子上,一脸疑惑。
杨铁匠黝黑的脸上浮现不忍之色,似乎怕即将说出口的话语,会令黎鸢难以承受。
沉吟了许久,他才说道:“老穷酸本不想让你现在知道,可老子要是不说出来,实在憋得难受!”
黎鸢乐道:“有话那你倒是说啊,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老古板怎么了?”
杨铁匠低声道:“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