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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落叶纷飞,小雨淅淅沥沥下着,雨水连绵不断。
天空忽明忽暗,雨滴叶梢,寒气透骨。
何暖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眼睛下熬出了深深的黑眼圈,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自己还没有醒过来,她提醒自己该醒了。醒了便能再次看见严厉的父亲,慈祥的母亲。还有那个一直深爱她的金宝石。
但彻骨的寒意却在时刻提醒她作天发生的一切,眼睛因哭泣而浮肿,胀胀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何暖站起身,将门打开,却被两个丫鬟拦下。
“何小姐还是安分的歇着吧。”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我想洗把脸。”何暖静静的说道。
“那何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取来。”丫鬟说道。
“嗯……”何暖默默的点了点头。父母已经去世了,而且还是因为她最爱的人死的。她已经没有脸活下去了。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回想着爹爹曾经说的话,原来爹爹说的对,他确实不是一个指的托付的人。自成亲后,父亲也在一直提醒她。可她却一次没听过。
不久,洗脸水便来了。何暖默默的洗着脸,用热毛巾敷着眼睛。
不知过来多久,她感觉眼睛好多了。接着坐起身来对镜梳妆,画眉,擦胭脂……镜子里的她萎靡,没有了光彩。她静静的端倪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着从柜子中取出一条她最喜欢的襦裙和一小块金子。
穿好襦裙,正要吞掉那金子时,房门便被打开了。
金宝石怒气冲冲的疾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金子抢过扔在了地上。
“夫君……”何暖愣愣的看向他。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何暖耳朵鸣鸣作响。
金宝石手也已经被震麻了,他看着何暖,眼中好似要冒出火来。
何暖趴在地上,珠钗掉落,发丝凌乱。
“何老爷可真是个老狐狸啊。”金宝石气笑了,“这家产居然在我们成亲的时候就转到你名下了,若你死了,家产便由孙子继承,若没有孙子则上交给朝廷。而我,费劲心思设计让他在遗嘱上签字。到头来却只是一张废纸?哈!真是可笑……”
何暖微微抬起头看他,脸微微红肿了起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石哥。
她的石哥温柔体贴啊……
“但你怎么会有孩子呢?我早已为你喝下了绝胎药。难不成真的要上交朝廷?”金宝石面目狰狞,眼睛瞪得溜圆,上前拽住了何暖的衣领,“你将家产改成我的。”
“孩子……”何暖身体颤抖,“你说我喝下了绝胎药?”
“对啊,我怎么肯能允许你我的孩子出生?”
“为什么!”何暖哀痛欲绝。此时她觉得心脏好似被人攥在手里,胸口沉闷。呼吸困难。
“因为啊……我从一开始便要你爹他死,若孩子生下下来如何面对我?我杀了他姥爷,他会怎么想?就算我失败了,没把老头弄死,那孩子肯定会被老头教成给向着你们的,我呢?他会瞧不起我的。”金宝石瞪大着个眼睛,拽紧了她的衣领,“我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孩子出生?”
“不……”何暖眼泪往下淌,使劲摇晃着头,抱头痛哭。
“来人。”金宝石喊道。
下人将一穿着单薄,头上缠着纱布的老妇人带了上来。
那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睛,颤音说道:“暖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
何暖缓缓睁开眼睛,“娘?”
“何暖·,若还想你娘活着,就把那家产转到我名下。”金宝石松开何暖,冷笑着。
“娘!你说什么我都听,求求你……放过我娘吧。”
“暖儿,别听他的。”何母气的浑身发抖,若不是身边有人按着她,她必定要和金宝石拼个你死我活。
昨夜何母因哭的太狠,撞柱时没力气,那伤便也不至死。后来金宝石意识到家产不对劲便派人救治了她。
“岳母大人啊,你这么硬气,却从未交女儿硬气过。”金宝石冷笑。
“暖儿,家产绝不能给他!别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放心……娘绝不给你留下把柄!”说着猛地一头撞在地面上,身后按着她的小厮也是猛然一惊。
因原先头上便有伤口,这一磕,令何母再也无法睁开眼了。
“大人……没气了……”小厮探探何母鼻息,小声说道。
“真是的,连个人都看不住。”金宝石一脚踢飞那说话的小厮,喊道:“都给我滚!”
“是。”两名小厮退下。
“娘……”何暖缓缓爬到何母身边,双手握住何母的肩膀,撑起她。
只见何母满脸鲜血,伤口还在不住的留着鲜红的血。那个宠爱她的母亲没有了……
“娘!”何暖大声哭喊道,此时的她哭的肝肠寸断,有些窒息。
“别哭了。”金宝石皱眉,一把分开她和何母的尸体。
何暖无力的坐在地上,身后靠在凳子上。哭的有些喘不过气,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眼圈周围又痒又疼。她看向金宝石,都是这个男人,让她的家支离破碎。
何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发簪,用尽全身力气向男人捅过去。
眼看着看发簪就要刺上男人的喉咙了,奈何曾经的种种涌上心头。何暖的手一歪,那发簪划破了男人的脸颊。
“你?”金宝石面露怒色,伸手抢过发簪。将其按倒在地,“居然用簪子划伤我的脸?”
金宝石举起簪子向何暖脸上划去,待将何暖的脸划的不成样子后才罢手。
金宝石冷哼着站了起来,将簪子扔到了地上,朝着她吐了口唾沫。
何暖眼神木讷,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的伤有多疼了。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小和尚说过的话。
不要选错。
看来……是她选错了,才会这样的吗……
“我把家产让给你的。”何暖慢慢坐起身,“但求你放过我吧……放我走吧……”
“哦?”金宝石想了想笑了,“可以。”
然后,她便被金宝石带去修改了家产继承的文书。
再然后,她走出了何家。
她不知道去哪,对一切都很迷茫,脑海中一直浮现出父母死去的情景。后来听说东璇城的香肴居有可以让人忘情的菜肴,她便靠着行乞一路走到了香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