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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大王始终温文尔雅,似乎没有察觉扎伦的偏心一般。
袁宝儿心里不齿,但她只是奴仆,而且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没资格,更没立场插话。
右大王径直来到前厅,扎马傻乎乎的对着新娘子傻乐。
瞧见右大王过来,他拽着红绸就过来了,待得被珠串挡住视线的新娘也跟着过来。
“臣拜见库哈。”
扎马倒头就拜。
右大王自打登位以来,每一天都把大量时间花费在公务上,朝臣们看在眼里,便是家中有什么喜事,也不敢言语。
所以,右大王上位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头一回来朝臣家道贺。
一次简单的道贺,看似随意,但其实无形中向所有人表示了他和扎马的关系。
尤其右大王还十分温和的扶起他,很不见外的拍了拍他肩膀。
袁宝儿瞟了眼脸色难看的扎伦和几个羡慕的兄弟,拉长了调子念出带过来的贺礼。
土曼不像夏国,不送玉如意什么的,他们有自己的信仰,袁宝儿送上的就是寓意夫妻和美的一对饰物。
扎马拿起来,摘了新郎帽,带在头上。
大小刚好合适,显然是量身定制的。
扎马又摘了新娘的珠冠,换上跟她一样的帽子,同样也合适。
此时袁宝儿才看清新娘子长相。
新娘子长得并没有多漂亮个,但她眉眼平和,看起来就觉得是个心地良善,待人温厚的人。
夫妻两拜地谢过,请右大王上座。
右大王本意也是想让袁宝儿见识一下土曼的婚礼,免得将来他们举办时,她一头雾水。
他悠哉的坐去上首,瞧了眼还有不明状况的袁宝儿,示意他们继续行礼。
礼乐响起,扎马和新娘跪坐在地,喝了喜娘递过来的酒。
袁宝儿瞧着酒色有些发暗,便好奇的看过去。
右大王见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就道:“那时女儿酒,女子出嫁前,娘家送过来的。”
袁宝儿点头。
就跟他们的女儿红一眼呗。
不过这里好像是绿色的。
饮过酒,喜娘便唱着带着几个孩子,欢送新人入洞房。
这是行礼之中最热闹的时候,这个时候,过来观礼的宾朋可以围着新人说笑,还可以起哄为难新人。
右大王有心让袁宝儿见识个明白,就带着她过去。
袁宝儿拉了拉他,“算了,你过去,他们肯定都放不开。”
右大王一想也是,这是他好兄弟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他还是不要扫兴了。
他刻意的落后两步,打算就此离开。
扎伦见他这就走,顾不得儿子礼还没完全成,急急跟来。
正想说点什么,右大放忽然浑身发紧,一手紧紧的抓住袁宝儿,往身后拉。
袁宝儿最初还有些懵,但下一瞬,她看到来人,就明白了。
原来顾晟的安排就落在这里。
这会儿她是真后悔了,她应该坚定的留在宫里,而是不是跟着来着凑热闹。
但是这会儿再后悔也没用,她顺着右大王力道往旁边躲,余光瞄见后面也有人过来。
袁宝儿在挡和装没看见之间犹豫了下,没等想好,就听右大王大喝一声小心,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她,猛地往前一扑。
耳边是右大王闷闷的低声,接着就是明显加重的呼吸。
“主子,你没事吧?”
右大王好半天没动,袁宝儿忍不住担心。
“没,”他只撑着说一个字,人就晕厥过去。
袁宝儿觉得有热热的东西在她背上缓缓扩散开来。
她立刻意识到,那是血。
一瞬间,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扎伦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带着儿子迎头赶上。
但袭击的几人见已经得手,毫不恋战的撤退。
扎伦急急命人去找扎马和请大夫,然后就在边上不停的叫着库哈。
右大王似乎伤的很重,一直没有回复意识。
袁宝儿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也不敢动,就那么硬挺挺的趴着。
差不多一刻多钟,大夫过来处理伤口,袁宝儿才算脱身。
此时她才看见右大王背上从肩胛一直到腰际的刀伤。
这一刀可以说是半点力气都没留,如果不是右大王挡一下,以袁宝儿当时的状态,这会儿差不都也就交代了。
袁宝儿紧抿着嘴,一声没吭。
扎马见她脸色难看至极,便道:“库哈真是疼你到骨子里,宁可豁了性命,也要保你。”
袁宝儿一直盯着右大王,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扎马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说这个非常招人烦,便识趣的带着扎伦等人退出去。
大夫把伤口处理好,便去煎药。
袁宝儿这才过来床边,看着脸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的右大王。
“你是不是傻?”
她声音很低,似乎很怕被人听见。
右大王失血过多,还陷入昏迷当中。
袁宝儿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小心的避开他伤口,盖上被子。
扎马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一瞬间他有点后悔,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袁宝儿却在此时看到他。
几乎是立刻的站起来,走去一旁。
扎马把药送上来,“库哈的药。”
话音都没落,他放下托盘,掉头就走。
袁宝儿赶忙叫他,右大王昏迷,就算她力大无穷,也需要有人配合。
但扎马走得太急,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袁宝儿无奈,只得一手扶着右大王,一手舀汤药,一点点的喂。
右大王是趴在床上的,袁宝儿需要托举着他的脑袋,才能让他把药喝进去。
但是这样一来,她就必须要贴近右大王才可以。
右大王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嘴巴好苦,下一瞬看到眼前的美景,他呆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袁宝儿察觉他醒了,忙拉开些距离。
“主子。”
这一声无疑是欣喜的。
右大王无力的笑了下,问她:“你有没有伤到?”
袁宝儿沉默了。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一条贱命,死了又何妨,主子如此,我无以为报。”
右大王低笑,不想震动引发后背的伤口,他蹙起眉头,闷闷哼了声才道:“我愿意,不用你报。”
“你是不是傻?”
袁宝儿实在没忍住,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