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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笑笑抬起头，一眼就望见了逆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厉威霆。
男子手中提了一个塑料袋，正低头看着自己。
厉威霆逆光站着，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这里的灯光并不明亮，甚至还有几个灯泡是坏掉的。
程笑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能说出话。
厉威霆也不催促她，只皱着眉，低垂着视线望着她那张布满泪水的苍白小脸，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他抿抿唇，解开西装的纽扣，然后蹲下顺，把衣服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程笑笑看到他靠近，不由自主地抗拒了一下，可她在地上蹲得太久，双腿早就又酸又麻，她只稍微向后躲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往后摔去，却一下被眼疾手快的厉威霆给拽住胳膊拥进了他的怀抱。
男子的西装掉在地上，一只抱着程笑笑，一只手提着塑料袋。两个人就这么以古怪却暧昧的姿势贴近在一起。
程笑笑听见厉威霆胸膛里传出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一下结实有力。
鼻腔里钻入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天发生的事突然就从四面八方涌入大脑，她正要挣扎着躲开他，不料耳边却突然传来他低沉却幽深的声线：“哭吧，有我在。”
程笑笑听着厉威霆的声音，一下就怔了。
她怔怔地张着眼眶，原本早就冻僵的身体一下就没了力气。
就连她怀抱满心的坚决，也在一瞬崩溃瓦解。
她抓着厉威霆的衬衫，埋头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厉威霆抱着程笑笑，听着她的哭声，又将手臂收紧了些。仿佛这样，这样就能给她一些安慰，就能缓解她的痛苦。
尽管他知道她父母双亡，可他却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痛苦。
他多想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他多想参与她的人生，多想她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独自承受。
她的逞强，她的脆弱，他都看在眼里。
哭吧，有他在。
他不会再让她孤单下去……
程笑笑哭了许久，直到嗓子都哭哑了，才缓缓停下。
厉威霆扶着她站起身，她没有说话，只缓缓转了一个方向。厉威霆看出她的心思，把手里的塑料袋递到她手中。
“我每样东西都买了，你上去吧……”厉威霆说着，顿了顿，然后把“早去早回”这四个字给咽了下去，短暂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在门口等你。”
程笑笑看着厉威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
程笑笑重新走到自己父母的墓碑前，把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拿的过程中，她才发现，厉威霆买的东西真不少，水果、酒、香烛、鲜花、香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打火机。
她把鲜花和果盘拿出来摆好，然后拿出纸钱，用打火机点燃。
厉威霆靠在自己的车上，面对着公墓门口。
这座公墓原本傍晚七点钟就要关门了，他软磨硬泡了半天，负责看大门的大爷才终于答应宽限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虽然自己不抽烟，可为了应酬平时总会带一包在身上。
他给大爷递了支烟，又帮他点燃，然后闲聊了几句。
程笑笑每年的今天都会到这里来祭拜父母，每年的今天都是她一个人过来。
大爷说，当年的她只有十八岁，一个人来这里办理了所有的手续。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却格外成熟。
厉威霆想到这里，看到程笑笑出现在公墓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