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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威霆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那些人一眼，只缓步在半边脸肿得高高的程笑笑身前站定，一把就把她从地面上拽起来，搂着她走出洗手间。
他直接带着程笑笑去了地下停车场，他先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则绕过车头，开门坐在驾驶座上。
从刚才到现在，女子始终在不停地抖着，却是一声不吭。
厉威霆想要伸手去撩遮挡在她眼前的凌乱的黑发，不料女子突然别开了头，躲开了他的手。
厉威霆的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沉默良久，发出一声叹息般的低吟：“笑笑。”
程笑笑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般，只拼命往车门内侧缩着身子，双手死死地抓着厉威霆罩在她身上的西装，整个人一刻不停地哆嗦着。
厉威霆看着女子惊魂未定的模样，心脏急剧收缩了一下，疼得他不能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气管和肺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那东西又黏又稠，让他莫名就生出一种仿佛溺水般的感觉，全身的器官都被压抑得生疼。
他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躲闪而收起手指。
“笑笑，有我在，那些人不敢把你怎么样……”厉威霆说着，顿了顿，继续开口，“让我看看你的伤。”
女子一动也不动，也没吭声。厉威霆抿抿唇，等了一阵子也不见她有反应，心中有些焦急，也不等她回应，直接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拨去她凌乱的长发，端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脸上的红肿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也不顾她细微的挣扎，拉开她身上罩着的西装看了看她的脖子和手臂，发现只有少数几处淤青之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厉威霆给程笑笑检查完伤口，重新给她裹好西装，系好安全带，这才收敛身形。
男子的动作格外温柔，温柔得让程笑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厉威霆，而是别的什么人。
程笑笑在厉威霆的车里坐了一会，终于慢慢恢复了镇定。
事实上，与陈奇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相比，真正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是厉威霆打架的那些手段。
她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毫不手软。
那个男人打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脸上甚至连一丝暴戾和阴佞都没有，可下起手来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到现在，她耳边都还回响着他将陈奇手骨拗断的“咔擦”声，他用陶瓷纸巾盒打在那些人身上发出的闷响。
程笑笑想到这里，下意识就觉得浑身发冷，她不由自主又将西装裹得紧了紧。
厉威霆发动车子，察觉到身旁人细微的举动，他蹙眉，扭头看向程笑笑：“我已经把暖风开到最大了，还是觉得冷？”
程笑笑没有反应。
厉威霆见她依旧没回应，只觉得她是受惊过度，于是解开安全带，伸长胳膊从椅背后面取出一张薄毛毯，给程笑笑裹上。
“车里只有薄毛毯，如果你还是觉得冷，只能先忍耐一下了，我会开快一点。”
厉威霆说完，系上安全带就发动了车子。
程笑笑始终没有去看他，只不断攥紧着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