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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边停着一艘游艇，厉威霆先下车，然后绕到车子的另一端给程笑笑打开了车门。
“你先回去，明天早晨九点来这里接我们。”
厉威霆牵着程笑笑下车，然后冲司机吩咐了一句后关上车门。
程笑笑看着司机把车子开走，然后回头看向停靠在码头的游艇，皱皱眉，轻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厉威霆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拉着她走上游艇。
两个人刚一踏上游艇的甲板，整艘游艇上的灯光一下就全部亮了起来。
程笑笑环顾四周，看着眼前这美轮美奂宛如梦境一般的场景，心绪忽就变得复杂了起来，脚步也因为心中泛起的迟疑而跟着停了下来。
走在前面领路的厉威霆察觉到身后女子的停顿，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在原地站定，转身望向身后突然止步不前的女子。
“怎么了？”
厉威霆低沉的声线顺着海风飘入耳蜗，程笑笑收敛视线，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眼前的男子，眉心轻轻蹙了起来。
“为什么？”她一瞬不瞬地望住眼前的男子，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厉威霆看着女子比星子更明亮的眼睛，抿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程笑笑见男子似乎并不急着解答自己的困惑，她咬了咬嘴唇，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厉威霆看到女子明亮双眼里泛出的有些急切的光芒，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了她被海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
“你问我为什么，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一吹就散的风，轻得令人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语气。
程笑笑望着厉威霆流线深深的俊朗五官，几乎有那么一瞬，她就要脱口而出问出那句话，可是她没有。
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
从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感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起，她就知道，她不能这样做，他也不能。
“游艇上有药箱吗？”
程笑笑突然转移了话题，像是对刚才的问题不再感兴趣。
厉威霆“嗯”了一声，收起手臂，带着她去了游艇上的医务室。
整艘游艇里十分安静，安静得好像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似乎什么人都没有。
厉威霆关好医务室的门，然后转身脱掉西装。
医务室里光线很好，厉威霆刚一脱掉西装，程笑笑立刻就看到男子左侧腋下位置的衬衫早就被鲜血浸透。
鲜血的气味飘了出来，她皱皱眉，突然觉得眼眶又热又胀。
厉威霆解开衬衫的扣子，等他完全把包扎着绷带的上半身露出来的时候，程笑笑的眼泪也跟着一并滑落到下巴上。
“别哭。”厉威霆看到女子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的伤口默默地流眼泪，淡淡开口。
“我没哭。”程笑笑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带着鼻音的话。
厉威霆见她嘴硬不肯承认，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不再开口。
程笑笑盯着厉威霆身上染血的绷带看了半晌，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往男子跟前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