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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威霆刚一从包厢里冲出来，立刻就有点后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段时间里，他明明都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随随便便对程笑笑发火了，可刚才，他就是忍不住发火。
他对她明明那么好，为什么她就是能轻而易举地对其他男人那么亲切？！
可他自己呢？
为什么无论他花多少心思，她对他始终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
厉威霆越想，翻滚在心底的不快和郁闷就越发变得强烈。
那股情绪就像一团破棉絮，让他消化不掉也排解不开，就那么死死地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堵得他闷得慌。
厉威霆在包厢门外的走廊里站了一会，会所里空气不流通，外场的乌烟瘴气已经弥漫了过来，烟酒的味道和人们的体味混合在一起让厉威霆的脑仁儿疼得直抽抽，他只觉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搅，那翻搅的力度越来越大，一阵接一阵地直往上涌。他皱着眉，快走几步冲进洗手间，刚冲到洗手台前，就一股脑儿地吐了起来。
厉威霆抱着洗手台吐了好一阵子，胃里那股酒精味才终于有所缓解。
他打开水龙头，拼命洗脸，漱口，可无论他怎么洗，都洗不掉身上那股浓烈的酒精味。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满脸水渍，甚至连头发都开始往下滴水的自己，心中的烦躁情绪又开始作怪。
程笑笑其实并没有怎么输牌，他一开始也是真的在替她挡酒，可为什么到了后来，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自斟自饮。
厉威霆盯着镜子里双目微微有些红丝的自己，皱皱眉，用力擦了擦脸。正要转身，却一下撞上了程笑笑。
“你！为！这里是男厕所！”
厉威霆瞪着双眼，语无伦次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程笑笑耸耸肩。
“知道你还来？”
“来找你啊。”
“……”
程笑笑说完，厉威霆不说话了。
他抿着唇，张着眼眶瞪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别过头。
“厉威霆，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程笑笑见厉威霆不说话，也跟着沉默了。过了一会，她看着他，蠕动了一下唇瓣，小声问道。
“谁生气了？！”男子依旧别着头。
“那就跟我回去。”程笑笑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转身。
她刚一转身，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扯住，紧接着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道把她推到洗手间的大理石墙壁上。
“明明就在生气。”程笑笑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惊吓，可她毕竟跟厉威霆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她还想在两天后顺利地抵达纽约，然后顺利地摆脱他，所以现在是真的不能跟他撕破脸。
厉威霆没想到程笑笑竟然会一脸淡定，甚至带着点撒娇语气地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怔怔地盯着她，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怒火。
程笑笑见厉威霆沉默不语地盯着自己发呆，她抿抿唇，并不挣扎，也像他一样一声不吭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