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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威霆想到自己家那个爷爷，神智清醒的时候难搞，现在得了老年痴呆症，虽然脾气比以前是好了很多，可他莫名就觉得这个老爷子比原来更难搞了……
他想到这里，心里虽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他只要一回想起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脏就会莫名地感到一阵疼痛。
那个人，毕竟是他的爷爷。
事实上，程笑笑说的并没有错，爷爷无论做任何事，出发点都是为他好的，只是，老人的这份爱，带着枷锁，而他不堪重负。
厉威霆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变黑，他走进别墅的大门，保叔恭恭敬敬地将他手中的公事包接了过去。
厉威霆一边换鞋，一边问道：“老爷子今天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保叔闻言，摇摇头。
“老爷子今天一整天都在看电视，也按时吃饭和吃药了。”
厉威霆听罢，眉心微微皱了皱。
他朝客厅里面走去，发现厉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盯着电视机的屏幕。
只是电视机屏幕黑洞洞的，完全没有任何图像。
厉威霆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图像的电视机屏幕，又看了一眼抱着遥控器，专注地盯着电视机的厉老爷子，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额头。
他朝沙发走过去，在老人家跟前站了一会，沉默了大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坐在了老人身旁。
厉政豪像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身旁坐了个人一样，依旧专心致志地盯着空无一物的电视机屏幕，布满褶皱的嘴唇上絮絮叨叨地念叨个不停，厉威霆根本听不清老人家究竟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厉威霆抿着嘴唇，盯着老人家看了半晌，然后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唇：“爷，爷爷……”
老人家浑浊的双眼显得有些空洞和呆滞，没有理会他。
厉威霆看着自己的爷爷，看着老人家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人般冲着电视机屏幕一个人重复念叨着那些自己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言语时，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厉威霆沉默不语地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老人家，保叔站在一旁，也是同样的沉默。
他看着老人不断张开又合上的嘴唇，脸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在老人身旁坐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缓缓地听到了老人口中不断反复念叨着的话。
“苏州河……”
厉威霆在听到“苏州河”这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困惑，他朝保叔望去一眼，过了一会站起身，朝老管家走去，问道：“保叔，您跟在老爷子身边最久，您知道苏州河么？”
保叔听罢，想了想，然后答道：“我想起来了，苏州河是老爷和罗小姐初次见面的地方。”
“罗小姐？”厉威霆听到保叔的话，眉心皱得更厉害了。
“就是少爷您的奶奶。”保叔见厉威霆困惑的神情，解释了一句。
厉威霆听老管家这么一说，张了张眼眶，俊脸上的困惑很快就被一种惊讶的神情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