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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很久，也没有回头看向始终坐在原处的年轻男子。
他很清楚厉威霆口中所说的“他们”究竟是指谁，他也很清楚地知道，现在，他还不能将那个“他们”告诉他。
厉威霆看到林毅一动不动地站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头发和面庞虽然已经显出老态，可那条脊背却始终笔直笔直地挺着。
他看着中年男人挺直的脊背，菲薄的唇线缓缓抿直。
这不是一个蒙冤入狱之人应该有的状态。
厉威霆虽然打点过监狱里的人，但山高皇帝远，监狱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在美国打工的时候被人举报私藏毒-品，那段经历直到现在都令他难忘。
他看林毅的模样，衣服平整，干净，脸上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伤痕，除了那条走起路来看上去不怎么利索的左腿。
就在厉威霆盯着林毅的背影陷入沉思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口的林毅缓缓转过身。
“程笑笑，她过的好吗？”
厉威霆没想到林毅一开口竟然会是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他松了松抿直的薄唇，点点头，说了一句：“她很好。”
林毅闻言，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的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微笑。
“回去告诉林询，我是自首的，让他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林毅说完，扭头去拧门把手，很快就被狱警带走了。
厉威霆盯着中年男人的背影，面色沉了沉。
林毅刚刚入狱的两年坚持自己是无罪的，现在又变成了自首？
厉威霆虽然只是受林询之托在调查这件案子，但是林毅的入狱和当年静安区化工厂的爆炸有直接关系，也就是那件事，直接导致了程笑笑父母的死亡。
查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始觉得，就连那起爆炸或许也并不像表面看去那么简单。
厉威霆从永威市监狱里出来，助理小安的车子就停在对面马路。
他上车，助理小安刚一发动引擎，他立刻说了一句：“去上海。”
小安愣了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厉总，您今晚还约了薛总。”
“帮我重新约个时间。”
厉威霆说完，就闭起眼睛向后靠去。
从永威市监狱到上海的路程就要两个小时，厉威霆到达静安区的时候没，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厉威霆没有直接去当年发生过爆炸的化工厂，而是直接去了程笑笑家的旧址。
那里已经住进了新住户，他站在那条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狭窄巷子里，看着从破旧筒子楼里散发出的白色灯光，心里忍不住翻涌起一抹微妙的情绪。
楼下有几个下棋的老年人，他朝那几个老年人走过去，先是跟那几个老人家打了招呼，然后从怀中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出程笑笑的照片拿给其中一个老年人看，问道：“老爷子，您对她还有印象吗？”
其他几个老人家听到厉威霆这么说，还以为他是来找人的，纷纷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