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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笑笑抬起视线，朝餐桌望过去，上面摆着两副碗筷，餐具当中还摆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盛着的是番茄炒蛋。
林询看到女子直勾勾地盯着餐桌的样子，开口道：“快去洗洗手，米饭就快好了。”
程笑笑听罢，先是看了一眼林询，抓着包包的手紧了紧，随即缓缓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吃饭的过程中，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
林询看程笑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本微微抿着的唇线缓缓掀起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夹起一块番茄放到程笑笑的碗里。
程笑笑突然看到一双夹着番茄的筷子出现在自己的饭碗上方，顿时怔怔地抬起了头，紧接着她就对上了一双温润的眼睛。
“就算胃口不好也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生病。”
程笑笑原本还因为刚才林询给自己夹菜的举动有点小小的感动，可紧接着她就听到男子说出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生病”这种谬论。
她蹙了蹙眉心，停下手里正在戳米饭的动作。
“你可真不会安慰人。”
“我没有在安慰你。”
林询这句话一说出来，程笑笑完全找不到词儿来反驳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一点儿都不会觉得想要生气，相反，她竟然……会有些怀念。
从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就是这样吗？
林询虽然看上去闷闷的，平时在人堆里也是一副高贵冷艳沉默寡言的样子，哪怕对方是女孩子，他也从来都没有放下过那种好像天生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架子。可在程笑笑的记忆里，她从里都没有感受过所谓“高贵冷艳”的林询。
林询在她的记忆里，完全就是个以打击她为己任的毒舌面瘫。
程笑笑觉得，自己现在之所以能够在口头上碾压别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拜林询所赐。
直到林询为了她去跟别人打架，在身上留下了一条足足十三厘米长的伤疤后，她才发现，原来那个毒舌又没什么同情心的少年已经长大了，长成一个男人了。
关于林询当年为什么会为了她去跟那些人打架这件事，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当面问过他。
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他那样做的原因。
就像现在，她也没有想过林询帮她从厉威霆那里脱身的原因。
或许，原因就像林询当时自己说的那样，是他欠她的。
可其实……自从六年前的事情发生过后，当林询把她带到厉威霆面前的时候，她就始终都不愿意承认。
要说欠，从林询为了她在身上留下那条十三厘米长的伤疤的时候起，她就已经欠下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债。
程笑笑想到这里，缓缓放下了筷子。
有些事，如果不现在搞清楚，她会永远都无法让自己安心。
“林询。”
林询看到女子放下筷子，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心脏猛地抖了一下。
程笑笑看着男子漆黑的眼睛，格外平静地开口：“林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