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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笑笑盯着**上的人看了半晌，随即伸出手，停在被子上方没有落下去。
就在她刚刚想要将手臂收起来的时候，蒙在棉被里面的人像是对此有所感觉一样，突然把被子掀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程笑笑和厉威霆四目相对，两个人脸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复杂情绪，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出声，只是一瞬不瞬地定定地望着对方的面孔，仿佛在用力怀念彼此的容颜。
“医院打电话给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给我。”
程笑笑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厉威霆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挪开视线。
厉威霆抿抿唇，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子白皙清瘦的脸蛋上，没有一刻是挪开的。
女子的声音落定后，他沉默了好大一会，才缓缓开口：“麻烦你了。”
“没什么，你昨天，也帮了我大忙。”
女子的声音还没完全消失，厉威霆黝黑眼睛里的清冽光芒就暗淡了下去。
所以，她会来这里，只是为了还昨天的人情？
他和她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这么泾渭分明？
厉威霆的目光短暂地暗了暗，随即很快恢复常态，他勾起了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向后靠在病**上：“昨天那种事，就算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会帮你的。”
程笑笑听到男子的声线，心脏忽就涌出一股尖锐的刺痛。
男子的声音明明低沉悦耳，明明没有任何难听的言语，可为什么听起来却好像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满了毒刺，轻易就将她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任何人……
对于厉威霆而言，她的存在意义，已经变得和“任何人”一样了吗？
也对……
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
厉威霆和她，原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人，他与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着一条永远都不可能跨越的鸿沟，哪怕没有七年前的那件事，她也不会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那个女人。
只是短短的一年，新鲜感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尤其，尤其他还知道她带着一个孩子。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吧。
程笑笑强忍住那股钻心剜骨的剧痛，扯了扯唇角：“尽管如此，还是要谢谢你，今天再观察一天，孩子就可以出院了。”
厉威霆听到“孩子”两个字，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狠狠跳动了一下。
“那个孩子……”
“还不到半岁，所以这次生病真的很吓人。”
不到半岁？！
不到半岁……
所以，所以不是他的……
厉威霆一听到程笑笑的话，下意识间就攥紧了身下的**单，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汗水湿哒哒地黏在睡衣上，让他整个人一下就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连话都忘了接。
程笑笑没有看到男子藏在棉被下面那只攥紧了**单的手，她继续说了下去：“医生说你曾经就因为胃溃疡住过院，我记得你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就突发过急性胃炎……”
“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