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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大黑的问题后,见众人吃好了后,温良与陶子就重新背上碗筷离开了。
那天晚上遇到的奇怪考察队,温良没有告诉他们,故意留了个心眼。
回到村子,其它几路的少年都早已经回来了,司徒长空被安排去的地方比较近,也早早回来了。
少年们在等到温良二人回来后,玩了没多久也就回家了。
走在路上,不止一个人回想起温良的话语,对于那绿色的军装,他们也有着向往,可是如何选择,到底不是嘴一张就能做出来的。
这天晚上,温良睡得不是很好,辗转反侧间,脑海中总是浮现各种画面。
九天雷霆奔涌
万里乌云滚滚
地上黑气浮现、怪物纵横
熟悉的人,一个个变成嗜血怪物,挣扎、失控、毁灭
百丈大蛇横曳、吞吐生灵万物,其中就有自己与亲人……
这些画面让他不安!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胡思乱想到如此地步,难道暗示着什么?
还是仅仅因为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往陌生之地的紧张?
亦或者激动?
他不清楚!
实则,无尽的夜色中,安静的村子里,睡不着的何止他一人。
温贤安静的、直直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好似入眠,实则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弟弟温良的辗转反侧。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光掠影般出现无数画面。
黑白色的、忙碌与田间地头的身影,不知何时开始奔走于红色的、冷漠的画面之中,起伏中、祈求中,收获的只有冰冷,直至佝偻。
而角落之中,黑色笼罩下、灰色的、死寂的、白色的床铺上一个瘦小身子静静躺着,好似死去。
轰隆隆声中,黑白雷霆肆虐,金色升起、坠落,乌云散去,白云铺就晴空万里,一抹蓝色耀眼。
蹦蹦跳跳、欢声笑语、打打闹闹间,生气再现。
可生总与死相伴,血色悄然临近……一个个、一抹抹、连绵不断的出现,染红了天空、大地、双手。
绿与淡金融合成血色,再次出现,幸好月色与蓝色之间,洗去了血色。
可他知道,血色已经浸入双眼,终究会浸染进内心,他想握住蓝色,勇往直前。
可惜……
司徒长空感受着左臂传来的空落落之感,想起那个老人的话语与自己的决定,此时心中罕见的有些犹豫,有些慌乱,因为他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不…好像不是忘记,而是缺少,他好像缺少一个目标,或者说一个方向。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笨拙。
学习笨拙、交际笨拙、做事笨拙、表达笨拙,总之看起来似乎不是一个很讨喜的存在。
何况此时连个人生目标都没有。
要知道这种东西应该是每个人都必备的吧!
温良的好好活着、挣钱、挣大钱、给父母盖大房子;烂瓦片的打服良子,成为悬崖村老大;陶子的讨个漂亮媳妇;查尔的出去闯荡……
可是自己好像没有,虽然上面那些内容他都想过,可好像达不到人生目标之类的。
因为对他来说,上面那些,能做到自然很好,做不到也无所谓,不会在他心中留下多大的涟漪。
可是这一刻,当快要离开熟悉的家乡时,他有些慌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要确定一个目标,不然可能会很……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但是就觉得如果再按照以前那样活着,他可能会飘浮、摇摆,就好像没有根一样。
他思考着,想象着,开始第一次勾勒自己的目标…
赖瓦平轨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阿妈那担忧而苍白的面容,心中有些难言的疼痛,说不出,逃不开。
愧疚?
也许吧!
这几天他也在思考,要是那天晚上温良不去找他们,或者说昨天晚上他不好奇的跟着温良去西边崖口,也许就不会有眼前这些困扰,爸妈也不会这样纠结了。
可是他知道,没有如果;他也知道,这对父母很不公平,可是他还是想出去看看,看看这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那些存在又是如何的神奇。
他今年十六岁,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与向往的年纪,也是热血沸腾、热爱冒险的年纪。
他毫不否认自己有些中二,不然也不会有统一悬崖村,成为所有人老大的想法。
这样的他,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选择,怎么可能退缩呢?
不管如何,他都要去看看这世界,除非热血散尽,不然无人能够阻止……
夜,早已很深,可是上官明月依然没有入睡。
不仅如此,此时的她褪去平日在人前的安静、温婉,浑身只有英气,手中一杆长枪舞动,如蛟龙绕月,美不胜收。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选择,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拿着手中之物抛头露面,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可以长缨缚苍龙。
昨晚的事,她听说了,听着生死从温良嘴里平淡无比的说出来,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她有些生气,生气为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可以笑出来,生气为什么她没有在他旁边。
女孩早熟,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不到男女,可想想依然有些生气。
为什么他可以在经历那么多的苦痛后,依然笑得那么开心。
她自己就做不到,甚至偶尔会因此愤怒,可能是每日枯燥练习下积累的压力吧。
她这样想着,不过不知何时起,这种压力慢慢没了,渐渐她也可以笑得很开心了。
这一次,她会拿起长枪,站在他人身边,不在只是以听故事的形式分享他的经历。
少女怀春,也有热血染长缨。
世界那么大,他说的故事那么好听,笑起来那么好看,只是呆在巴掌大的村子里,岂不可惜?
……
天亮了,太阳照常升起来了,人又开始聚集与郭家了。
唢呐声中,白色人龙绕着黑棺,追逐着彩色,消失在了黄土之边。
郭奶奶已入土为安,身影也各自归家,少年们也迎来了真正的抉择时刻。
去还是留,这是一个选择题?
“真的要去?”司徒清益看向温良,说不出什么心思,可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看了一眼司徒长空缺失的左臂,温良直视司徒清益,“非去不可!”
司徒清益沉默了一下,最终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说什么,趁着还有点时间,就先回去了。”
“司徒叔叔再见!”
司徒清益摇摇头,对着温父温母一笑,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可温良心里此时突然有着无尽愧疚升起。
他不敢看向父母。
最终,他还是抬头看向了父母!
“阿爸阿妈,我要去当兵!”开始犹豫,最后一字剩下的只有决心与果断。
既然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与逃避的,干干脆脆说出来,陡然轻松了许多。
温华与刘燕此时体会到了之前司徒清益的那种纠结于挣扎了。
“良子要去当兵,那贤子你呢?”温父虽然不舍,可他还是尊重两个儿子的意愿。
“我留下来,照顾您二老与叔叔婶婶,我欠长空一条命,既然他离开了家门,那我就是叔叔婶婶的半个儿子。”
“真的不去吗?你妈与我没事的……”
“爸,你不需要说这些,我想好了,好好读书,考大学,照顾好爸妈与司徒叔叔他们就行,当兵这种事就算了。”
“嗯!”沉默半响,温华只吐出了这个字。
未走远的司徒清益听到这句话,心头有着暖意。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长空他们这代人,可能将会比祠堂里所有的列祖列宗都来得耀眼。
即使曾经祖辈非凡,可后辈真的不能超过吗?
光宗耀祖?
不,冉冉升起的是璀璨星辰,他们将照耀苍穹!
对此,司徒清益深信不疑。
……
日月轮转,新的一天开启。
“算了一下,离新兵期前的一个开胃小菜,‘刺激战场,荒野求生’活动,刚好还有一点时间。”陆健看向封阳。
“嗯!”
“那就赶快将他们送去吧,不然可能还要等一个月。”
“嗯!”
……
封阳离开了帐篷,找到了少年们,说了这事。
刺激战场、荒野求生?
开胃小菜?
活动?
少年们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看样子是不能再多逗留了。
而且既然决定了,那就不需要再耽搁了,早离开也好,不然更加难受。
回家,在父母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收拾好行李,他们准备离开了。
来接他们的是封阳。
……
村口外一片很大空地,直升飞机在轰隆隆的响着。
下面站满了村民,面容中皆有着担忧与不舍。
“良子,好好活着。”
“长空,放心去吧,看好良子,叔叔婶婶你不想要担心,小心点,注意安全……”
听着温贤的叮嘱,温良很怀疑到底谁是他亲弟弟。
砰,跪下,拜别二老,他背着行囊离开了。
那边司徒长空也从姐姐与母亲的怀抱中挣脱,离开。
温贤看着两人背影,眼中满含祝福,尽管心里担忧,尽管他也想去。
因为他也曾无力过,他也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保护好弟弟,让阿爸阿妈幸福生活过,可他是哥哥,他选择留了下来。
说不上哪个更好,可他选择了留下,虽然他更想出去。
他不甘于平庸,他甘于选择平庸。
可有些人无论在哪,都注定不会平庸!
……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驱散林间的雾气,一些鸟儿开始离开家门,展翅翱翔。
村子里,尽管通电,可还是习惯升起炊烟。
烟与雾交织的竹林、溪流、桥上,几个少年少女挥手告别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背上行囊,坐上那专门留下来的直升飞机,随着它,飞向未知的远方。
少年立志出山关,学不成强誓不还!
可何时才算学成强者,何时才能再次归来。
那时,归来还是少年吗?
无人知道,也无人能够给出答案,不过这一刻,稚嫩的少年踏出了他们生命中不说最重要、却也有着重要意义的一步。
一步踏出了大山,进入了外面的世界。
一步踏出了过往,开始了新生。
这一刻,生与死,强大与弱小,皆在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