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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皇后的话音刚落,只见太皇太后脸色沉的厉害,眼角的细纹也以为她不善的口气而皱起,可见气得不轻。
不过,想到自己的打算,大皇太后还是极力的隐忍着,没有发作。回头给了一旁的老嬷嬷示意,那嬷嬷先是打量了一番皇后的脸色,这才走到偏殿之中,带着一个身穿着紫色罗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依依参见太皇太后、皇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皇后娘娘金安!”那女子见到屋子里两位气势同样不容直视的贵人,立刻跪倒在地,略微有些怯懦的呼道。
窦皇后轻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这样毫无特色,胆小怯懦的女子,又怎么能博得皇上的喜欢?
“太皇太后说的就是她么,也不过如此?”窦皇后径直在一旁的玫瑰椅里坐下来,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太皇太后睨了那个叫依依的女子一眼,淡然的说道:“哀家觉得她就挺好,温顺可人…纵然没有皇后的绝色容貌,但起码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两个人打着太极,谁都不愿低头。
被戳中弱点的窦皇后眼里滑过一丝凌厉,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对着太皇太后讥讽道:“太皇太后为了皇家的子嗣,还真是不予余力。就算她再会生养,也得入得了皇上的眼才行!就她这样的,满京城都是,就算将她送到皇上的面前,怕也是无济于事。”
“你…你竟然这么跟哀家说话?”太皇太后的耐性也到了极限,既然皇后都不想装下去了,她自然也用不着客气了。
两个人怒目相视,谁都看对方不顺眼。
窦皇后嗤笑一声,道:“臣妾敬称您一声太皇太后,已经是尽了本分了。您还以为您还是当初那个威震后宫的太后么?你的儿子早就归西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太皇太后难道还不懂吗?”
“窦连翘,你这个不孝子孙!不管如何,哀家还是你的姑奶奶。对长辈如此不敬,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你这个皇后还想不想当了!”同样是窦家人,太皇太后也是有个脾气的。在宫里积威已久,她的威严不容忽视。
窦皇后却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这个,就不老您老人家操心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太皇太后没有诚意谈下去,那么此事就此作罢。”
“你给我站住!”太皇太后见她要走,就开始着急了。“你要走,也得将依依带回去。”
叫依依的女子被两位后宫之主给吓着了,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如今太皇太后又强迫皇后将她带走,她先前的喜悦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只有惶恐。
窦连翘扫了那跪伏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怯懦女子,不屑的哼道:“太皇太后这么喜欢她,怎么不自己送到皇上那里去?本宫还要许多事要处理,就不打扰太皇太后清修了。”
说完,带着宫女们扬长而去。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放肆,早已气得挥出一掌,将矮几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女人,怎能如此放肆!若没有窦家,她岂会有今日?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哀家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发泄了一通之后,太皇太后又恢复了往日高贵端庄的一面。
扫了一眼那跪伏在地的女子一眼,太皇太后冷冷的嗓音接踵而至。“还跪在地上做什么?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这个叫姜依依的女子,是她从巴结她的那些官家千金从千挑万选出来,较为出众的一个。可是没想到,见到皇后之后,她竟然变得如此的怯懦,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让她丢尽了脸面。
“太皇太后息怒…都是依依无能,没能帮太皇太后达成心愿,依依罪该万死…”姜依依哪里敢起身,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谢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皇后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有些心虚。在那样高贵美丽的女子面前,她忽然感到自惭形秽,都不敢直视对方,这才失了仪态。
太皇太后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之后,便抬了抬手,赦免了她的失仪。“起来吧…此事不怪你…”
姜依依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来,站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太皇太后见到她这幅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哀叹。为什么这个姜依依就不能像窦连翘那般落落大方呢?她的容貌并不算差,家世也不低,可就是在气势上输了人家一大截。想到窦连翘,太皇太后刚平息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扎得心窝子疼。
“带她下去好好学习礼仪,去吧。”太皇太后有些气馁的挥了挥手,让那老嬷嬷将人带了下去。
离开太皇太后的宫殿不久,窦连翘的心情便平复了下来。对着太皇太后发泄了一通,她内心的憋屈也消散了不少。
“去勤政殿。”
皇甫临正在批奏折,听闻皇后过来,便放下手里的朱笔,让人将皇后请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窦皇后今日穿着一身姜黄色的杜鹃花衣裙,整个人显得成熟妩媚但又不妖艳,让人看着很舒服。
皇甫临上前,亲手将她扶起。“皇后怎么来了?”
“皇上不日就要选妃,臣妾过来想要问问,皇上有什么想法。按照祖制,皇上可以有一位皇后,两位贵妃,四个妃子,其他嫔妃…”
不待她话说完,皇上就打断了她,笑着说道:“皇后这是吃味了么?”
窦皇后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皇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皇甫临看着她脸色有些僵硬,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了捏她光滑如玉的脸蛋。
这一举动,立刻让窦连翘红了脸。“皇上…”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帝后这般亲昵,的确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他们还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国的君主和一国之母。
“皇后先回宫去吧,这件事你不必理会,朕自有主张。”皇甫临见她面子薄,也就不调戏她了,亲自送她到了殿外,看着她上了轿辇。
窦皇后先是有些吃惊,继而冷静下来之后,心里便有了数。看来,这次的选妃,怕是不那么简单。皇上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只不过不便让她知道罢了。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窦连翘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娘娘…皇上依旧宠爱您,您大可放心了…”随侍的宫女见她嘴角漾起笑意,也在一旁附和起来。
窦皇后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心情舒畅的回坤华宫去了。
这边选妃的日子越来越近,朝臣们也渐渐松了口气。只要皇上肯纳妃,那么他们何愁江山不稳固,何愁不能加官进爵?
“公孙大人,听说你家孙女也在秀女之列,恭喜恭喜啊!”
“张大人客气了,令妹不也参加甄选了嘛…”
“向太傅…令嫒也在名单上吧?”
听着车帘外传来的相互恭维的声音,皇甫玄月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叫你们先乐着吧,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能够在皇宫里坐着马车进进出出的,也就只有皇甫玄月这个麒麟王爷了。远远地看见他的马车驶过来,那些官员们立刻让出一条道来,不敢轻易地得罪了这位皇上分外信赖的皇室子弟。
“这位麒麟王,可真是人中之龙啊…听闻麒麟王府只有一位正妃和几个侍妾,侧妃和庶妃的位子还空着吧?”
“麒麟王年轻有为,的确是国之栋梁啊…”
直到他的马车驶出了宫门,看不见影子了,这些朝臣们才聚在一起议论着。想着自家那些还未嫁出去的女子,有些人心里也开始算计起来。
麒麟王府
“娇儿…你真的要进宫?”姑奶奶好不容易见到女儿的面,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欣喜。
一入宫门深似海,日后她想要见见女儿,怕是不容易了。若是女儿嫁给麒麟王该有多好,不但可以随时见面,还能多帮衬着儿子,可比宫里自由多了。
廉娇正在用心的抚琴,想要在众多闺秀中崭露头角,她就必须在琴艺上下苦功夫,一鸣惊人。“母亲…女儿在练琴…不喜欢被打扰。”
姑奶奶欲言又止的停住脚步,忽然觉得这个女儿很是陌生。小的时候,她还很乖巧,时常在她怀里撒娇卖乖。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话反而越来越少,就连见了面,两个好脸色都没有。唉,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我心意已决,母亲不必说了。”廉娇又岂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干脆直截了当的破了她最后一点儿念想。
姑奶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廉恒站在转角,看着亭子里发生的一切,冷哼一声,挥袖离去。这个妹妹的冷酷无情,他岂会不知?她想这样耍掉他们,休想!
“大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跟在他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爷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向你交代不成?”廉恒气冲冲的朝着东厢比较偏远的院子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下人。
看着主子前往的方向,小厮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小翠儿…小翠儿…”廉恒刚踏入倚翠阁的门槛,便扯着嗓子叫唤起来。
不一会儿,一抹翠绿的身影从门后闪了出来,惊慌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你小声些,就不怕被人听到?”
“怕什么?咱们好了这么多年了,不也没人说三道四么?”廉恒虽然成了个没根的,但仍旧色心不改,拉着这个叫小翠儿的女子就进了里间。
“那是以前,如今王爷回来了,今后你还是别来这里了…”那女子轻轻地推开他,脸色有些不耐。
他成了废人的消息,整个京城怕是都知道了。以前他们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不也是为了解一时的寂寞么?如今他都这样了,还想着占她的便宜,她可没那个心思陪他玩儿了。
“怎么,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么?”廉恒一把扯住她的手,慢慢的逼近她。“你信不信,没了那玩意儿,爷一样让你**蚀骨?”
“你…你…”叫翠儿的女子支支吾吾的望着他,许久说不上一句话来。
见她稍有犹豫,廉恒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到屋子里的软榻上,开始撕扯起她的衣服来。等女子回过神来,身上早已光溜溜的了。
“廉少爷…你这是干嘛?”
“干嘛?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啊。”
屋子外的丫鬟惊吓不已,可又不敢叫出声,只能躲得远远的,希望不要被牵连才好。半刻钟之后,屋子里才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样,舒服吧?”廉恒很不要脸的将嘴往女子的脸上凑,笑得一脸得意。他纵横**多年,自然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即使没有某些东西,他依旧能够让女子欲仙欲死。
翠儿倚在他的怀里,白皙的身子上满是青痕。“你个死相…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
“还是翠儿你了解我…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服侍你的份儿上,帮我一个小忙吧。”廉恒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脸上却是极尽的谄媚。
这翠儿原本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后来被人买下来送到王府来,进府后不久就因为耐不住寂寞,就与这廉少爷勾搭成奸了。以前,因为王府的主子不在,廉恒在府里的地位比起她们这些人来,自然要高了许多。翠儿与他,相互利用,倒也极为融洽。可如今,舅老爷一家子离开了王府,廉恒母子便失去了依仗,他的地位自然大不如前。如今,他再无有力的靠山,想要别人替他做事,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你又想做什么?难道又看上了这院子里的哪个女人?”翠儿吃味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知。每次过来她这里,都还不忘调戏一下服侍她的丫头。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永远都不会满足。
“瞧你说的什么话!那些女人,怎么能与翠儿你相比?”廉恒的手游移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麻酥酥的,意志便变得不坚定起来。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做?”翠儿受不了的娇喘出声,难耐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你帮我将王爷引到后院的假山去。”廉恒眯了眯眼,言简意赅的说道。
翠儿忽然变得清醒,伸手推开他,说道:“你当我是谁?平日里,咱们姐妹连王爷的面儿都见不到,又如何能够将他引去后院?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么!”
“你自然是无法引起王爷的注意的,可一个人可以!”廉恒坚定的说道。
翠儿露出狐疑的神色,问道:“谁?”
“自然是王妃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可我如何能让王妃听我的?”翠儿不耐烦的起身穿衣,丝毫不介意身子被他看光。
“你怎么这么笨呢!我只是想让你假扮成王妃的样子,然后引王爷去后院便可。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管。”
“假扮王妃?”翠儿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心跳个不停。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招儿呢?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可是在府里传开了,人尽皆知的。若是她扮成王妃的模样,引起王爷的注意。等到事成之后,害怕他不承认吗?再者,她原本就是王爷的侍妾,伺候自己的男人,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开始算计起来。
廉恒惯会察言观色,见到她副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可这会儿他有求于人,也不好斥责她痴心妄想,恭维了一番之后,说道:“翠儿你模样与王妃有几分相似,想必王爷见了你,定会被你迷住的…”
“我若是跟了王爷,你难道就不会吃味么?”翠儿回过身来,手臂勾上了廉恒的脖颈。
“你本来就是王爷的侍妾,我有什么好吃味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
“好了,只要你帮我做完这件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廉恒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几乎连全部身家都搭了进去。
“真的?”翠儿忽然睁大了眼睛,眼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廉家母子这些年从王府捞到不少的好处,她心里可是清楚的。若是能够得到任意的一样,她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串东珠么?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那东珠就归你了。”他为了达成目的,继续利诱道。
翠儿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女子,想着有好处可以拿,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她们虽然被禁足在院子里,不得外出,可丫鬟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到时候,只要她扮成丫鬟的样子,便可以偷偷溜出去。皇甫玄月的行程,也不难打听到。只要找准了时机,她相信此事并难不倒她。
皇甫玄月的作息的确很有规律,除非皇上召见,他大多时候都呆在府里。清早,会去练功房锻炼一个时辰,然后才回房陪王妃用早膳。然后便去在书房呆着,处理一些事务。偶尔,也会呆在王妃的屋子,寸步不离。
她要利用的,便是去练功房的那一个时辰。皇甫玄月专用的练功房,位于麒麟居东侧的一排屋舍。从麒麟居过去,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抄手游廊,还要绕过两个没人住的厢房。那里很少有人经过,可以说是个绝佳的偶遇场所。
辰时刚过,翠儿就穿着丫鬟的服饰偷偷地溜出了院子,急匆匆的朝着练功房方向去了。而另一边,廉恒将迷晕的妹妹廉娇轻轻地背起,趁着别人还在沉睡的时刻,也朝着同一方向而且。
皇甫玄月看了一眼娇妻的睡容,不舍得下了床榻。自个儿穿好了衣裳,吩咐丫鬟不要进去打扰王妃休息,这才安心的朝着练功房走去。
可是刚走到半路,忽然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丫鬟挡住了去路。那丫鬟他有些印象,似乎在霓裳的屋子里见过,于是便没怪罪她的无礼。正要大步离去,那丫鬟却咬了咬唇,伸手将他拦下。“王爷,您不能去练功房。”
皇甫玄月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触碰,冷着脸问道:“你可知,拦下本王的下场?”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不希望王爷受到伤害,故而,才貌似拦下王爷。若王爷要怪罪,那么就请王爷责罚!”那丫鬟噗通一声跪下,脸色微微苍白,看起来楚楚动人。
皇甫玄月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错,那就去找王妃领罚!滚开!”
“王爷…您真的不能去…”那丫鬟见他不理会,于是一咬牙,跪爬着上前,拉出了他的衣袍。
皇甫玄月眼中闪过一丝暴戾,飞快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她拉扯住的衣角斩断,大声呵斥道:“大胆!本王也是你能轻易触碰的。既然你这么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说着,就将手里的剑送了过去。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人,霓裳听见皇甫玄月的怒吼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披着衣裳出来了。
当看到那利剑刺向如雪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同情之色,反而有着一抹了然。可大清早的就见血,的确让人容忍不了。更何况,为了这么个丫头,弄脏了她的地盘,实在是不太划算。
“王爷,这是怎么了?”
皇甫玄月见到霓裳,这才收起了怒容,走过去扶住她的身子,皱眉道:“怎的连鞋子都不穿,也不怕着凉?”
霓裳看了看光着的脚丫子,娇嗔道:“王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妾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这丫鬟怎么得罪爷了?”
如雪看见王妃,脸色依旧苍白,头却垂得更低了。
本想着多立几次功,好取信于王妃的。但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不但没有立功,反而惹来了王爷的不快。平日里看着爽朗英明的王爷,翻起脸来竟是如此的恐怖,这也是她没有料到的。若不是王妃来的及时,怕是他这条命都要没了。
心里忐忑着,但如雪却没有忘记初衷,跪着爬到两位主子的面前,禀报道:“王爷王妃,奴婢真的一片好意,劝说王爷不要去练功房…”
“哦?这是为何?”霓裳不动声色的问道。
看如雪这样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如雪老实的答道:“奴婢昨儿出府采买一些胭脂水粉,回府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去了东边儿的院子,还偷听到他们要对王爷不利,所以才…奴婢该死,因为太过心急,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皇甫玄月和霓裳互望了一眼,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他们昨日也得到暗卫的禀报,说廉恒那边有所动作,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也察觉到了。
“这事儿不怪你,你也是为了王爷好。不过,冲撞了王爷,死罪虽然能免,但活罪可不能饶。浅绿,麒麟居的丫鬟都是你管着的,该如何处罚,你去执行。”如雪的表情让她很是不舒服,平日里看着也还好,可在王爷面前却露出那样娇弱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烦。
如雪偷偷地瞄了一眼皇甫玄月,见他没有丝毫的异议,一心都只在王妃的身上,顿时垂下头去,咬住了嘴唇。“奴婢谢王爷王妃不杀之恩!”
浅绿也是个聪慧的,怎会不知道这妮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吩咐几个粗使婆子将她带了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关进了柴房。
“这个人不能留。”皇甫玄月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过,在这里杀了她,的确怕污了你的眼。你放心,等处理了西厢那边的几个,我便让人将她弄出府去。”
“王爷当真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呐…我瞧着那如雪模样长得不错呢!”
“模样再好,能比得过王妃的国色天香么?”皇甫玄月凑近她,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吻,这才起身离去。
既然那边不知天高地厚的设下了陷阱,他若是不去,怕是会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啊。不过,这一次,他一定会彻底的将他们一网打尽,绝不手软。
清晨,还少许有些清冷。
翠儿匆忙的换好了衣裳,整理了一番妆容,这才从假山后面钻出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机会。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向着这边而来。翠儿心里一喜,故意背过身去,留给别人一个俏丽的背影。
“哎哟!”感觉到身后那人的靠近,她忽然假装往旁边的地上一歪,故意摔倒在来人的面前。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嗓音,严厉的呵斥道。
翠儿虽然见过皇甫玄月一面,但对他的声音不甚熟悉。听见身后男子的嗓音,她便以为那是王爷了。于是挤出几滴眼泪,故意倾斜着身子,香肩半露,娇滴滴的说道:“妾身,妾身连翠,不小心崴了脚…”
“一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男子的语气不怎么好,依旧冷得像冰块。
翠儿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装得柔弱无辜的样子,撇了撇嘴,摆出最**的姿势,娇嗔道:“王爷…妾身的脚崴了,此处又没有别人,王爷能不能扶妾身回去?”
说着,她还伸出白花花的手臂,递到男子的眼前。
她是青楼女子,自然知道如何吸引男人的注意。她自认为表现完美,无可挑剔,心底暗自得意。
只可惜,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搀扶,顿时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当看到身后那粗壮冷脸的汉子时,不由得惊叫出声:“你…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私闯王府的后院?”
那汉子都不屑看她一眼,道:“哼!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想勾引王爷?痴心妄想!来人,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扔出府去。”
一声令下,立刻又有几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二人的眼前。连翠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人给架走了,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
等一切恢复原样之后,男子才恭敬地退到一边,朝着屋顶上的男子拱了拱手。“主子,这个麻烦已经解决掉了。”
“既然是要解决麻烦,一个是解决,十个也是解决。那边院子里的女人,全都给本王弄出府去,免得再给本王添堵!”说着,大袍一挥,人便消失在了屋顶。
一群黑衣暗卫愣在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
“王爷的意思是,将后院的女人全都清理掉?”其中一人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的耳朵没有听错,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领头的男子呵斥一声,便率先消失在了晨光中。
且说廉恒将廉娇偷偷的弄到练功房里来,打算来个捉奸,让王爷有口难辩的。他也知道连翠那个女人的心思,他也没指望她能够引起皇甫玄月的注意。他不过是在她的身上用了一味迷香而已,只要皇甫玄月闻了那香气,便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到时候,他何愁事情不成?想到自己那完美的计划,廉恒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连翠那个笨女人,还以为他真的是要她冒充王妃去迷惑王爷呢。这会儿,怕是王爷恼羞成怒,早已将她解决了吧?
别人看不清,他可是看得再明白不过了。这后院的女人,跟王妃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都不在一个层次之上。那些女人整日想着如何获得皇甫玄月的宠爱,简直是痴心妄想!
瞧他多聪明,用点儿手段,便能让王爷束手就擒。
正得意着,忽然听见门口一阵响动,廉恒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打算等皇甫玄月所中的迷香起了作用之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麒麟居
“这都晌午了,怎么还不见王爷过来用膳?王妃,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请?”墨香望了一眼门口,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于是好心建议道。
霓裳放下手里的书卷,说道:“嗯,时辰的确不早了,派人去书房问一问吧。”
不一会儿,派去的人回来了,脸上却带着一丝的不自然。“启禀王妃,王爷…王爷不在书房。”
“不在书房,他会去哪里?”霓裳惊讶的抬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奴婢听下人们说,王爷早上去了练功房就一直没出来。”那丫鬟支支吾吾半晌,这才将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霓裳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练功房问一问。”
“这…”那丫鬟犹豫着,该不该将实情告知。
这些日子以来,王爷与王妃的恩爱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可是刚才从练功房里传出的消息,却令人震惊不已。
练功房一向都是王爷的专属之地,是绝对不允许女人靠近的。就连王妃,都不曾去过那里呢。可是刚刚去打探消息的丫鬟过来说,练功房里竟然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浅绿是个会看颜色的,见王妃脸色有些不快,便催促着说道。
那丫鬟不得已,才将练功房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霓裳听了这话之后,手里的动作一僵,书卷也跟着掉到了地上。“真是岂有此理?那练功房岂是女人能去的地方?”
说着,便站起身来,亲自带人往练功房而去。
西厢那边的人听说王妃带人去了练功房,母子俩便会心一笑。不过,姑奶奶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毕竟,用这种方式将女儿送到王爷的床上,实在是不怎么光彩。可是为了以后能够有好日子过,她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娘,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吧?”廉恒见计策得逞了,脸上的笑意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姑奶奶一向都疼这个儿子,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两人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练功房方向赶去。
此刻,练功房的门扉紧闭,屋子里传出来的声响,令外面的人听了都面红耳赤,脸红不已。
霓裳停下脚步,脸色有些阴沉。
丫鬟们都不敢开口,就连浅绿也咬着牙,愤恨的瞪着那紧闭的门扉。
“哎呀,这是怎么了?”姑奶奶夸张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沉寂。“老身见过王妃,王妃万安!”
装模作样的行了礼,不待霓裳叫她起身,姑奶奶便又兀自开口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屋子里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霓裳见到这对母子,脸色更沉了一分。“没什么,姑奶奶怎么过来了?”
“这整个王府都闹开了,我能不知道么?王妃也就别藏着掖着了,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这般有福气,能够让王爷如此的情难自禁,在练功房里就…呵呵…”
姑奶奶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霓裳脸色忽然一冷,斥责道:“住口!这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王爷是何等端方之人,岂会做出这般事来?来人,将门给本妃撞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廉耻之人在这种地方撒野!”
浅绿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几个小厮上前来,一脚将那门给踹开了。
“啊…”屋子里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依旧忘我的纠缠在一起,聪耳不闻,画面不堪入目。
未出阁的女子都不敢她进去,霓裳也怕污了双眼,便让浅绿领着几个婆子进去了。
“唉…王妃这又是何必呢…若是打扰了王爷的好事,怕是要惹王爷不高兴了。你虽然贵为王妃,可也不能越过王爷去。这样的容不下人,可有失王妃的风范哦!”
“本妃的事情,就不劳姑奶奶操心了。”霓裳冷冷的回应着,眼底满是讽刺和鄙夷。
廉恒虽然关心自己的计划,可是见到霓裳的时候,依旧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样的绝色,又有着高贵的身份,若是能一亲芳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感受到那猥琐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霓裳顿时觉得恶心不已。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快将这母子解决不可。
躲在暗处的某人,也注意到了廉恒的举动。气愤之下,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就朝着廉恒身上的某处穴位射去。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唤声,穿的人模狗样的廉大少爷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姑奶奶正暗中得意着,忽然听见儿子的惨叫声,顿时吓了一跳,立刻冲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亲啊…”
“痛…好痛…全身都痛…”廉恒浑身冒着冷汗,体内犹如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啃咬一般,身上的几处关节瞬间都肿了起来,看起来异常恐怖。
“哎呀,大少爷这是得了羊癫疯啊…”一个丫鬟惊恐的尖叫出声,其他人也跟着后退了一步,好像他这病会传染一般,都不敢近身了。
姑奶奶听见羊癫疯这三个字,也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却被廉恒一把拉住。“不是…不是…痛…救我…”
“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姑奶奶一边喊叫着,一边努力摆脱着他的束缚,这会儿连看好戏的心思都没有了。
廉恒疼的满地打滚,可是一双眼睛却依旧停留在那练功房的门口。他想要看看,王妃在得知王爷有了别的女人之后,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这时候,屋子里也有了动静,可是没有预期的好事被打断的王爷的怒吼声,而是唯唯诺诺的求饶声。“浅绿姑姑饶命啊…”
外面的人还以为真的是哪个胆大的丫头勾引了王爷呢,可是几个小厮拖出来的却是一个精瘦的陌生男子。
“咦,这不是廉大少爷的长随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看不清面貌的女子也被拉了出来,跪在了王妃的面前。那女子一见到霓裳,似乎清醒了不少。当意识到自己半裸着身子的时候,便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不是姑奶奶房里伺候的丫鬟喜儿吗?”
“还真是不要脸啊,居然躲在王爷的练功房里幽会,还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霓裳的脸色也更加阴沉起来,回过头来,愤愤的责问道:“这就是姑奶奶教出来的好奴才,竟然这般大胆,在练功房行这等龌蹉之事!”
姑奶奶见到那对男女,顿时僵在了当场。怎么会这样?在里面的不该是王爷和娇儿吗?怎么会变成两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