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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芫今天没给郑浩然好脸色看,因为什么,郑浩然不知道,祁芫自己也没个概念。但是他就是不想给郑浩然好脸色。
瞧瞧,那副正义凛然的虚伪嘴脸,瞧瞧,被恭维了就合不拢的大嘴。祁芫早早就从收徒大会上离开了,郑浩然还在哪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呢。祁芫临走前瞥了郑浩然一眼,定厄山上刮骨般的寒风吹僵了周围巴结的脸,郑浩然还是一派从容,举手投足颇有大家之风。余光瞥见祁芫在看他,郑浩然眼弯了弯,眼睛里盈盈有光。
祁芫没好气地扭头,嫌弃要看一眼郑浩然再走的自己。
纯阳宫很大,定厄山的每一处山峰上,都有属于纯阳宫的建筑。几个主事的师长,包括门主,都是挑自己喜欢的地方住,祁芫在经过千脉磐莲塑经通脉后,对寒冷便不再敏感,甚至冷一些的环境能让他更舒适。所以祁芫的住处是在逶峰,定厄山主峰中相对冷些的一座山峰。但祁芫平时却并不居住于此。郑浩然霸道的将自己的住处挪到了他自己的天峰上,从纯阳宫建起,便一直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连外人都知道,要招揽郑宫主,联姻最不可能。
祁芫不讨厌被郑浩然圈着,行动都有他的痕迹。郑浩然喜欢寸步不离,他也喜好时时相见,这样彼此重视的感觉很好。
祁芫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明明相处的很好,外人都说他们是蜜里调油,但祁芫某天醒来,看见郑浩然揽着自己肩膀的胳膊,肌肉有力,骨骼分明,他啪的一声,拍掉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别扭就在祁芫心里翻腾着,压抑不住。
这里是他极少来的,自己的住处,常年运作的清洁阵保持着环境的纤尘不染,空阔的大厅挂着层叠的帷幔,白色蓝色,在祁芫推开门的一瞬间,翻起浪来。柔软的鞋底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点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祁芫雪白的衣摆融入飘扬的帷幔间,忽隐忽现。
太过安静了,所以祁芫有心思去思考自己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
屋外的山风夹雪招摇,耸入云霄的峰顶之上,还有整个修真界最顽强的飞禽在风雪中回环盘旋,发出怪戾的鸣叫。
“风雪这么大,为何不把门关上?”门轴发出轻微的响动,祁芫回身,看见了郑浩然掩门的背影。
“你怎么来了,不在大典上再多待一会?”祁芫看不出情绪地问。
“没找到你,耐不下心和他们闹。”郑浩然缓步走向立在淡蓝色帷幔的祁芫,浅淡的蓝自房梁垂坠而下,似一千安静的瀑布,交融进了祁芫的白袍。
“同样是白色,你穿着,总是最好看。”郑浩然伸手,指尖触及祁芫柔顺下垂的广袖,衣料很凉,沁却是凉沁凉的,温度不扎手。
“和哪些人比较得出的结论?”祁芫这话没有太多意义,只是单纯想问。
“自然是你我,哪里谈得上哪些人。”郑浩然顺着角度,握住了祁芫冰凉的手,就像是清秋捧住了一捧凉水,在淡淡的冷意和激透人心的清凉中徘徊。
“我在同你生气。”祁芫说,却没有将手收回去。
“你生我什么气?我会改。”郑浩然握住祁芫的手亲亲吻了吻,舒服的他想叹息。
“我也不明白。”祁芫头微低,有些自己也理不清的黯然。
“你不明白的事,那我肯定也不明白,”郑浩然笑着对上祁芫带着我些气恼的眼,“那么,你明不明白,我为什么只想粘着你,就像现在?”郑浩然接下去说,手上也不停,进一只手圈住了祁芫的腰。
“我讨厌你总把我的想法带歪,这会让我生气,你就不能改改?”祁芫两手抵在郑浩然的胸口,皱着眉头。
“这个,可能有点难度,毕竟,面对你我总会傻上那么一点,又赖上那么一点。”郑浩然贴胸口握住祁芫的手,凑过身去,亲吻祁芫的眉心。
淡蓝的帷幔在大力的牵拉下流水般落下,覆盖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来处的风吹得旖旎又绵软,帷幔鼓歇之,影影又绰绰……浓情尤似三春暖,暧色娇添五月花,鬓边厮磨秋日尽,巫山雨过雪天清。
“背痛。”祁芫懒散又娇气地说,乌黑的长发,发梢在腰窝打了个转,落下几缕勾搭在雪白的衣袍上,随向后绵延勾起的曲度舒展出一个随意的线条。
“搁着了?我给你揉揉。”郑浩然的手就没有离开那人,从脖颈滑向肩颈,覆上肌肉柔韧触感细腻的背,揉按着缓解那人的酸痛。
祁芫半敛着眼不打算理会,他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阿芫,明日咱们举行双修大典可好?”郑浩然埋首在祁芫的发间,询问也说的似情话缠绵。
“……”被这消息一震,祁芫先是愣了一下,后在郑浩然的胸膛上蹭了蹭,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郑浩然笑着低喃。
祁芫不耐烦,换了个姿势,郑浩然想折腾就折腾去吧,他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