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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睡地上吧。”
他下地站起来,身子微微晃了晃,“地上寒气重,对女人家身子不好,你和阿霖睡床上。”
话音刚落,他脚步虚浮地踉跄两步,一把撑住床沿的柱子。
陈旧的柱子发出“嘎吱”声响。
床角的沛霖咂了咂嘴,嘤嘤两声翻了个身,眼看就要醒了,银霄赶紧扔下手里的被子,快步走到床边,搀扶他。
“你烧刚退下,还病着,你睡床上。”她语气强硬,“你别逞强,你再逞强我现在就走了。”
他顿了顿,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好。”男人喉咙滚动,“听你的,你别走。”
熄了灯睡下,魏承听着左右两边一大一小的呼吸声,女人的呼吸声清浅均匀,似是睡着了。
他睡不着,浑身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浑身不自在,想淋桶冷水降火,忍不住翻来覆去,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小心翼翼在狭窄逼仄的床上翻身。
床板是几块陈年老木头拼凑在一块的,床上的人一动,床板就“嘎吱嘎吱”响。
他身子一僵,不敢再动,侧耳细听床边地上人的动静,似乎没有吵醒她。
一想到身旁地上躺着自己日思夜想垂涎已久的女人,自己一身长处却无用武之地,不由得恨得牙痒。
自然是不敢恨那个心狠无情的女人。
要恨只恨这地方太破,隔壁还睡着两个碍事的老东西。
这女人出去一圈,讲究越来越多了。
要是在他的地盘,怎么说也能软磨硬泡地把人先办了。
他睁着眼,瞪着窗户外漏进来的几缕月光。
越想越不是滋味。
幽幽一声长叹湮灭在空气里。
银霄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心思,她早已经困得不行,这时候让她走,她也不想走了,先睡一觉才是正事。
脑袋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
夜里还有些凉,旁边又睡着个心思叵测的男人,要不是他正大病着,她都想到外头去睡了。
遂睡觉时还不忘了压着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裹得紧紧的。
睡到半夜,她只觉得身边有东西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还动来动去。
被吵醒后先是怔愣一瞬,紧接着头皮发麻。
从前在安邑赁的那间屋子也是如此又窄又简陋,还犯老鼠,一到夜里就能听到老鼠爬柜子咬木头的声音。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直到一天夜里也是被这样的声音吵醒,她点了灯起来一瞧,一只小猫那么大的黑毛长尾巴大老鼠正跟人似的前腿翘起,站在床头的柱子上和她大眼瞪小眼。
第二日天不亮她就买了老鼠药在屋里撒了个遍。
如今又是半夜听到这样的声音,她深吸了口气,悄悄捏住叠放在一旁的衣服。
那声音越来越近。
她鸡皮疙瘩沿着脊背一路向上,她再也忍不住,抓住衣服向后甩了过去。
“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臂,抽出她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的杌子上。
“怎么了?”他手还捏着她的手臂,察觉到她手臂微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就这她的身子跪坐在地铺上,借着月色瞧她眼中还未散去的戒备。
“做噩梦了?”他声音压得低,低沉得好似近在她的耳膜响起,潮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叫她心稍稍安定下来。
“没有,我以为是老鼠。”她放松下来,摸上他的肩膀,那里有伤。
“没伤到你吧?”
当然没有,这要是能伤到他,他早就死一百回了。
“还好,刚才碰到了一点,不过没事。”
她咬唇:“对不起。”
“你去睡吧,今夜都没好好休息,只怕明日又要烧起来。”
听到她催促他上床,男人抿唇,突然道:“床上睡不了了。”
“怎么了?”
他垂眸:“阿霖尿床了,都打湿了,我把她挪到了一边,没我睡的地方了,要不我跟你挤挤?”
她坐起身。
床上果然是湿了好一大片,她伸手去摸孩子的屁股,尿片是干的,一旁的地方放着一团湿的尿片,应该是刚才他换下来的。
果然跟孩子睡糟蹋大人,睡都睡不踏实。
她叹了口气:“那你跟我一块睡吧。”
他还病着,自然是要盖被子的。
原本床上的被子不知道怎么的也湿了,她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扯了一角盖在他胸口,被子底下,两人隔了十来寸的距离,女人有意避嫌。
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温热的躯体移了移。
女人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离他更远。
他咬牙,索性直接伸手,搭在了她软绵的腰上。
没有再动,似乎是在试探。
银霄身子一顿,没有再动,呼吸也均匀起来,好像睡着了。
又是装睡。
他心里嗤笑一声,得寸进尺地又往身旁的温香软玉靠了靠。
他凑近她的后颈,嗅着女人肌肤上温热的暗香。
心魂激荡。
他几乎贴上她的背,呼出的气息打在她颈窝,在她脸侧哑声耳语。
“银霄,你睡着了么?”
没有人回应他。
他锲而不舍:“我睡不着。”
“好热。”
搭在她腰际的手沿着女人曼妙的曲线缓缓向上移,停在她的圆润的肩头,夏日的布料薄如蝉翼,手心下,是女人温软的体肤,虚虚的热,一丝一丝地填满进他空荡荡的心底。
“你热不热?”他舔了舔唇。
银霄被他挑逗得脖颈都沁出汗来,实在忍不住,僵硬道:“不热,你离我远些,就不热了。”
“你身上都出汗了。”
他挑起她的衣领一角,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娉婷的锁骨间撷过,激起异样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