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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同样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并在向自己求救。
常凌咬了咬牙,调转了下方向,朝着那边行进。
很快两道无比狼狈的人影就出现在她面前,是顾司玉和一位眉目陌生的少年。
二人身上的衣袍都被划得破破烂烂,一点也看不出那日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褐色毛皮的妖兽。
它拖在身后的尾巴分了两个叉,转头看向常凌时,一双漆黑的眸子似乎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雾气。
“常凌,让我出去!”阿碧急切的声音传来。
常凌下意识的解开储物法器,下一刻眼景致在她眼前层层叠叠的展开。
她看见自己救下顾司玉和那少年,然少年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她的胸膛,她迟迟不肯合眼,看着少年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搜走,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尽,
然后她带着不解和怨恨化作一缕幽魂游荡在这附近,看着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鲜血淋漓。
她看到曾经许下山盟海誓的一双道侣,男子毫不留情的将女子丢向凶兽的血盆大口。
她看见恭恭敬敬徒弟悄悄的给师傅下药,然后一把火将那慈眉善目的老者烧了个干净。
她看见结伴而行的人们互相算计,她看见一条条性命在眼前陨落。
就像她当年一般。
“常凌,你可有怨?”一道声音似乎穿透了她的灵魂,掷地有声,经久回响。
“我……”她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很。
如果世间如此,世事如此,她怎能不怨?
“常凌!醒醒!”
又是谁在喊她?
她恍然间看到总是毒舌却一直教导她的落月,看见冷面的师父在大殿中为了她同那些人争吵,她看见阿碧满脸嫌弃的表情……
常凌猛的睁开眼睛,对上阿碧那双饱含着担忧的碧眸。
阿碧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和血迹,只有那一双碧眸还是同曾经一样明亮。
“哼,你怎么这么弱,这简陋的魇,都能让你陷入这般境地?当时没能拿下你,真是我的耻辱。”阿碧闷闷的说。
形如幼猫,尾分两岔。
那是‘魇’。
喜欢击垮人的心智,然后吞噬他们的灵魂。
它所修的道倒是同九尾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两族自古以来就不甚和睦,魇以毁人心智为乐趣,以灵魂为食,在上古就有着赫赫的凶名。
九尾狐一族则要平和许多,一群软乎乎的狐狸整日最喜欢的就是对着太阳晒肚皮。
幸好这只魇尚未年幼,血脉又不算出挑,要不自己今天也得栽在这。阿碧看向常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满。
它抬起爪子在她脸上好一番捉弄,才将自己团成一团,开口道:“我可能需要沉睡一段时间,等我醒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九尾狐。”
魇死去之后不留尸体,会化作最精纯的魂灵,乃是神魂的大补之物。
它刚才在同魇的缠斗中不小心将这魂灵吞下,而自己孱弱的现状却让它无法立即消化,就只能回归最本质的方法——沉眠。
它服下一片眠魂草,在储物法器里枕着青眠鸟的尾翎舒舒服服的陷入了沉睡。
常凌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探查着面前已经晕倒的二人的情况。
这两人眉头紧蹙,身子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发出咬牙切齿的冷哼或是低声的呜咽。
他们应当也看到了心底最害怕最恐惧的事情。
常凌揉了揉还微微阵痛的额头,刚才的画面极为清晰且具有冲击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在这条路上走多久,她还可以善良多久。
常凌将二人拖到一旁的石壁处,仰起头,看着永远皎洁的月亮。
这一夜,她没敢打坐修炼,也没敢合眼睡觉,神识时刻观察着方圆一里内的情况,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身后终于传来了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
“是,是常道友吗?”顾司玉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干涩的紧。
常凌回身,将他稍微又扶起来了一些:“嗯,顾道友可算是醒了。”
顾司玉的耳朵泛起了丝丝的红色,他有些尴尬的说:“麻烦常道友了,大恩不言谢,日后有需要股某人的地方,万死不辞。”
少年漆黑的瞳仁中填满了真诚的坚定。
常凌轻轻地点点头。
顾司玉醒来之后,掏出了丹药吞服下去,然后也同样将一颗硕大的丹药塞进一旁仍在昏迷的少年口中。
对上常凌看向他们的目光,顾司玉摇了摇手中空空的瓷瓶解释道:“养魂丹极为珍贵,家族也只是给了我两颗在必要的时候保命用的,苏道友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只得先给他服下,不过以后我定会给常道友更加珍贵的弹药的。”
常凌轻笑一声说道:“我没有贪图你丹药的意思。”
如果这顾司玉给她一把丹药当成谢礼,她怕是要被气吐血,灵石法宝符箓她都缺,就是丹药对她毫无用处。
听见常凌的回答,顾司玉急忙点头急切的道:“我当然知道常道友不是这样的人,要不,要不我和苏道友也不能还留着一条命。”
天光已经大亮,常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道:“顾道友可知回到青州的路?”
顾司玉摇了摇头说:“苏道友是我们在青州雇的修士向导,他定是识路的,如果常道友不急的话,等着他醒来,我们再一同上路。”
常凌暗自松了一口气,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顾道友为何会陷入如此险境?”常凌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修仙世家出身的矜贵弟子,即使身旁没有长辈跟随,保命的法宝符箓定然不会缺。
顾司玉俊秀的脸上染上了几丝怒气:“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航脏事情说给常道友听也不好,这趟青州之行,真是让我涨足了见识。”
路上所遇的修士,各各身上的血煞之气都难以掩盖,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曾经笑颜相待的家人,递出了离他最近,扎的最狠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