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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知道我不会安安静静坐在这里,我扮成女生出去,没人会认出来这是章远山。”他用沉默表示拒绝,我继续说:“如果你不放心,你就女装跟在我身边,怎么样?”
不要谁跟在谁身后,也不要牺牲谁保护谁,我们同进退,一起死或一起生,这样谁都不会难过。
“好。”他同意,但又说道:“我们只是出去看看情况,不一定非要弄出人命。”
我开始在衣柜中翻找合适的衣服,要一件不那么艳丽的,最好不要引人注目,“你不是想救她吗?”我问。
他的眼睛很干净,同样心里想什么眼睛都会体现出来,焦急,愤怒,生气,开心,很好懂。在刚门前他就想救屠户扛着的姑娘,现在又想救被叫出去的女人。
我想他应该是没经历过困难的人生,没见过人性的恶,灵魂里还保留着纯粹的善意。挺好,希望他能一直好运,我这样想着抽出一件月白襦裙,广袖青腰带,淡绿荷花纹。
他看着窗边的插花出神,说:“我觉得她值得被救,你看那花,她在淤泥里也热爱着生活。”他转回头,接着又说:“可还有人在青天白日下却想着找一个云淡风轻的下午死掉。”
我的衣服穿到一半,这种裙子在汉服活动穿过一次,带子很难系,要在胸前绕几圈垂在两侧,等弄好抬头时他还在注视我,那眸光矜贵又深沉。
“我觉得安静死掉的人都挺勇敢的,不勇敢的还在困难中挣扎。生不安宁,死又不敢。”我说着转过他的头,梳起飞天髻。
仙气四溢的发型配上狐狸面,真像个下凡的仙女。至于我自己,只随便挽了下,他在头顶弄出个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东西,其余都散着,幸亏昨日洗了澡也洗了头,否则今日真没法看。
我要起身,他说等等,端着一盒子五颜六色的纸花在头发上插起来,有时候我是真不懂直男的审美,就比如这一脑袋的花比唱戏的还五颜六色。
他简直是兴致勃勃,在我脑袋上开鲜花大会,我实在忍不住了,“两个颜色,只留两个颜色,其余的都拿掉。”
铜镜里的他竟然有一丝委屈,怏怏不乐地往下摘着花。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那话这样说——他们男的成熟得晚,死的还早,一生好短暂。不是有人那样说,男生至死都是少年,那女生呢?都是少女?不是不让装嫩吗?
已是午夜,楼宇安静下来,明亮肃寂,门外的脚步声也逐渐不再出现,有人高声说着话,像是棋牌官,屋内隐约可以听到。
“赵老爷捉到佛狸一个——,填在今天的彩头上,谁赢第一场就归谁。”
我与楚天骄推门出去站在悬挂于二楼栏杆的薄纱后。一楼满是人,中间空出个场地,场中放着长桌,桌尽头坐着大腹便便的老爷,老爷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上蒙着黑布。
这么大的笼子得是变异金刚狼吧,围观的人们伸着脖子看,唯有老爷捻着手中碧玉珠子笑得像个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