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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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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纳追到了小姐房间门口,还没靠近,就看见几个女仆在转角探头私语。远远便听到小姐房间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布兰登先生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看见艾纳过来,沧桑地笑了一下。

    “不进去吗?布兰登先生。小姐说不定会伤到自己。”艾纳问道。

    “如果她连这都会受伤,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布兰登说道。

    “我进去看看?”艾纳问道。

    布兰登想了想,让开一步,“也好,还有劝她不要去参加话剧。”

    艾纳没懂布兰登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象征地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片狼藉,桌子上、地板上到处都散落着东西,花瓶四分五裂,水打湿了羊毛地毯。小姐爬在床上掩面哭泣,她身上穿的衣服被撕烂,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颊。

    看到眼前这一幕,艾纳有些心痛。他缓缓在小姐旁边坐下,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伸出手却无处安放。

    正当艾纳不知所措时,埃丝特突然翻起身抱住了他,大哭着:“她一定生气了,我本意并不是这样。”

    “一个输掉就发脾气不来找你玩的朋友,我想还是不要交往了。”艾纳说道。

    “我尽力去让所以人都满意,可为什么还会这样……贝斯娜一定不会让我参加她的话剧。”

    “小姐。你说的,很可能就是原因所在。”

    “不要告诉我什么是对的,我只想……”

    “你想?”

    “老师,为我送一封信。”埃丝特松开艾纳,急忙趴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会准时参加她的话剧。”

    艾纳想到了尙才布兰登吩咐的话,靠过去,“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人家才刚走。”

    “越早越好!”小姐强调道。

    “小姐可以派布兰登先生去吗?毕竟我还要给小姐上课。”艾纳面露难色。

    “不要他!都是因为他。如果你不去,我们也不要上课了。”埃丝特背过身不再理他,生气地一言不发,艾纳拿起信,从房间退了出来。

    艾纳关上门,看见布兰登看着他,便拿起手中的信给布兰登示意,“小姐在发脾气,叫我去送信。关于准时赴约,参加话剧的信。”

    布兰登听后,只是长呼一口气。

    艾纳小心翼翼地问道,“赴约会有危险吗?”

    “可能吧。”布兰登难以预料,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

    “小姐经常这样吗?”艾纳又问。

    “是啊,时常这样,就像演戏一样。”布兰登和艾纳结伴往外走去。

    “布兰登先生也很辛苦啊。”艾纳感叹道,好在自己只在这里待到天气变暖。

    “我已经习惯了,不论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带孩子,危险都没有差别。”

    “小姐有出现过危险的时刻吗?”

    “很多次,不过在庄园内好很多。”布兰登说道。

    “那一定是因为布兰登先生很负责。”艾纳说道,又问道:“我去送信会有危险吗?”

    布兰登愣了一下,看着他,“还是要多加防范,带上你的魔杖。路程不远,遇上一般的强盗,就报上阿拉根斯的名号,在这一片很管用。”

    “一般强盗?”

    “阿拉根斯家族毕竟是个大家族。”

    艾纳听后苦笑了一下,调侃道:“我从没想过送一封信也会有危险。”

    “早去早回。”布兰登叮嘱道。

    艾纳正要再问他一句,两人恰好在一扇红色的门前停下来,还没发出声,艾纳便听到这扇门里面传来埃丝特父亲,阿拉根斯伯爵的声音。与此同时的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阿拉根斯伯爵说:“我给了他们地让他们耕种,他们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抵抗我。波尔,带一队人马,如果他们敢反抗,就给他们好看。”

    里面似乎在谈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蛮横不容置疑又咄咄逼人的口吻,让艾纳脑袋想到一句话,那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我现在就去。保证把钱带回来。”随从话音刚落便打开了红色的门,一时间,四目相对,场面很凝重。

    “布兰登,你后面站着的是谁?”伯爵注意到门外有人,生气地跨步走来,把微张的门一下推开。

    “阁下,是小姐的老师,名叫艾纳。”布兰登介绍道。

    “艾纳?什么样的人会叫这样的名字。”伯爵的凌厉的眼神有所收敛,变成一种怀疑和鄙夷混杂的眼神。

    埃丝特父亲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精明的阴霾,行动果断却又冷峻沉默的气质。

    “不要站在别人门后面,那样会有不必要的误会。”阿拉根斯伯爵看了一眼艾纳,如老鹰环顾,走路带风地离去。

    等阿拉根斯离去,布兰登问道:“被吓到了?”

    “埃丝特的父亲看上去是个很厉害的人。”艾纳这才回过神,怔怔地说道。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布兰登望着阿拉根斯伯爵远去的背影,又说道:“天阴了,如果你这个时候去,恐怕要在外面找个地方过夜,小路右行有个旅馆,报阿拉根斯的名号可以不用掏钱。不过我怕你找不见。”

    天空云层遮住了太阳,艾纳正要说话,忽然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正站在庄园铁门外,令他不禁欣喜又紧张起来。

    “希尔达?你怎么来这儿了?”艾纳飞快跑了过去。

    希尔达穿得很厚实,外面披着一件大衣,里面穿了一件貂皮,还套上了一个围巾。

    看见艾纳,希尔达也很高兴,捋了捋发鬓,“我来给你送一封信,因为你不在校,我正好也没事。”希尔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真是非常感谢你!麻烦你亲自送来……”艾纳接过信,没有立即拆开,仍然盯着希尔达,一脸的笑意。

    “你要出去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希尔达笑了笑。

    “很巧的是,我也要去给人送一封信。”艾纳挠挠头,苦笑着。

    “我和你一起去吧。”希尔达说道。

    “天阴了,今天很可能会下雨。”艾纳说道。

    “那就赶快出发吧,早去早回。”希尔达说道。

    “不,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恐怕需要在外面过夜。”艾纳皱起眉头,面露担忧。

    “那好,你也要注意安全。”希尔达叮嘱道。

    “我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艾纳笑地有些无措。

    “我们都很想你。”希尔达并不觉得有什么,平淡地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等……希尔达。”艾纳突然叫住她,“那个……很感谢你为我送信。”

    希尔达看着他,点了点头,“我们开学见。”

    望着希尔达离去,艾纳情绪高涨,和布兰登告别,也向着相反的方向出发了。

    路上,艾纳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路向着。

    没想到希尔达竟然会专程来为自己送信,他的思索在此刻飞速跳跃,甚至想到了以后的事情。可是希尔达恐怕是和埃丝特小姐相同规模的家族,联想到这里,艾纳多愁善感起来,掏出了刚才那封没来得及拆开的信。

    “不会是贝洛克多那家伙写的吧。”艾纳拆开信,简单却小心的封装,艾纳一下明白了,这是琪琪寄来的。

    从第一句读起:“亲爱的艾纳,你还好吗。一段时间不见,很想念你。有件事虽然很突然,但你毕竟是我的朋友,还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二周……”

    读到这,艾纳突然有些发懵,声音停了下来。忽然有雨点落在信纸上,刹那间艾纳以为是自从自己眼中落下的,可自己并没有理由为此哭泣,他和琪琪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艾纳抬起头看着天,尚才阴沉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望不到边,正在这时,一道亮光一闪而过,紧随而来的是沉闷的“轰隆“声,天边开始不断传来阵阵雷鸣之音。

    雨哗啦啦地下起来,艾纳被迫跑起来,草草把琪琪的信折起来装在怀中,又摸了摸小姐的信,确认它不会被淋湿。

    看这天气,自己彻底淋湿只是时间问题,需要赶快找个地方避避雨。

    可是艾纳放眼望去,远方被低沉的阴云笼罩着,废弃的路标、蛮荒的山野、秋风瑟瑟中的墓碑,道路上被驿车轧出的深深的车辙,没有任何可以短暂容身的地方。远方的视野愈发模糊,能见度不出几米。

    艾纳只得跑得更快,希望在前方会出现布兰登说的旅馆。

    道路变得泥泞,艾纳被淋成落汤鸡,一身狼狈,信被他贴在身上,按在手下,时刻感受着变化。

    雨水冲刷着脸上,他抬起头,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他用尽全力抬脚往前跑,不停歇的向前跑。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疲惫不堪,喘着粗气,自己多半是和布兰登所说的旅馆错开了。雨水不断冲刷着自己,他的眼睛模糊了,看不到前方是什么。

    突然一声雷鸣划破夜空,闪电将雨幕劈开,他抬头望去,天空中是一片黑暗。

    好在这时,一个废弃的草料棚出现在一旁,艾纳喜出望外。四周并没有村庄,在这里过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门没有门闩,一推就开了。里面有着潮湿发霉的味道,有几处漏雨,不过整体很干燥。

    艾纳小心翼翼地用两指将信夹出来,平放在草料棚内一个干燥的角落。然后脱去上衣,搭在一个架子上,靠在草堆坐了下来,看着草棚漏雨的地方,感叹道:“该死的雨,说得真准。也不知道希尔达回去了没。”

    外面雷声阵阵,黑暗的棚内滴水声汩汩。琪琪寄来的信早已湿得透出字来,好在已经读过,艾纳想着要干完家教赚一笔钱,刚好可以为琪琪带一件礼物。艾纳用魔杖升起火取暖,从门缝望向外面,外面漆黑一片,这样的瓢泼大雨恐怕碰不到强盗了。

    “我都是男爵了,竟然还要为人送信,呵。为了给小姐送信淋成落水狗,如果小姐有心,回去后应该好好补偿自己。”艾纳一边自嘲着,一边苦笑着往火堆里添柴。不知把信送到,能不能在贝斯娜小姐那换一套干燥的衣服,虽然自己很不喜欢那个满脸傲气的小鬼就是了。

    就这样听着雷声,艾纳渐渐困得睁不开眼,恍惚间,艾纳感觉自己回到了王都的贫民窟,睡在冰冷潮湿的角落。随后困意袭来,艾纳沉沉睡去。

    听了一夜雷声,醒来天已经亮了,晴空万里。

    从这里出发,靠着步行没用多久便看见了贝斯娜宅邸的大门,大门紧闭,而且没有守卫,如果要自己再等一等,恐怕要被冻感冒。又看见一个人同样等在门外,细细一看,竟然是布兰登。

    “布兰登先生?你怎么在这?”艾纳一时间愣住了。

    布兰登牵着一匹马,穿着湿淋淋的蓑衣,蓑衣下仍是那时刻都不脱下的皮甲和佩剑。

    “哦,你可算出现了。我以为你死在什么地方了。”

    “先生不会是来找我的吧?”艾纳想到什么。

    “让你猜对了。你走后没多久,雨下大,小姐就来求我找你。”

    “这算是什么事?真像小姐的作风。我没找到先生说的旅馆,在一个旧草棚凑合了一夜。先生稍等,我把信送进去。”艾纳掏出保存完好的信,展示在布兰登面前。

    “不用了,我已经给贝斯娜小姐说了。”

    听到这,一直压着怒意的艾纳忍不住了,手中的信被攥成一团,生气地缓缓低语道:“……那我究竟为什么来这?明明只是一个很无关紧要的事。”

    “因为小姐她就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人。”布兰登平静地说道。

    “……只要简单一想,就要有人因此受累……我是来教课的,可不是来伺候难缠的大小姐的!”艾纳喊道,却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不要在这里。小姐为了找你,放下身段,低声下气来拜托我,对于像小姐这样爱记仇和爱赌气的人,可是很少见的。”

    “我应该高兴吗?”艾纳望向布兰登。

    “我不知道。上马,我带你回去。”布兰登骑在马上,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