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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磊默然地收了剑,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年‘四海神宗’老宗主接了‘九尾狐狸’左丹明的二十一手‘九天灭绝刀’,败于他一招‘透水剑’,可我却接不住他后人的五招‘九天灭绝刀’。”
我看到范磊的样子,其实很想告诉他:当年我师爷的飞刀让人偷了四枚,想来那四招没有飞刀的“九天灭绝刀”,这外家功夫就只能用“风波诀”“化气为刃”的内家气功补上了,所以才能在外人看来是“四海神宗”的宗主接完了二十一手飞刀。
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因为师爷告诉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平衡”说了就会打破大家维持的“平衡”,那就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范磊对我说道:“我今年四十有五,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岁,我没有必要和你吹嘘自己,武林正派两大剑仙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点头称“是”。
我见范磊此刻心如止水,异常平静,他没有“四手遮天不见日”沐子通那种城府,也没有“百转千回已无路”董昌的凶狠,更没有“追魂索命血衣子”邱伤的阴毒,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武痴,一个“剑魔”。
我对比他的剑招,如果和老剑客“十步一跃跨九州”古齐的“龙蛇同骨鞭”相比,古齐应该也就是走过五十个回合。所以我相信范磊,那个“是”字就说得格外诚恳。
范磊看看我说道:“你年纪轻,却有如此身手,武林正派中有很多人都不会容你的,‘九尾狐狸’就是一个例子,他最终成为了一个只在‘四海神宗’中才有的传说。你得依靠朝堂,好好的活着,再过十年,我还得找你比武。”
我听他说到“依靠朝堂”,这和父亲、师父、师爷的说法一模一样,便觉得这“剑魔”的话出自真心,便点头拱手说道:“谢前辈提点。”
范磊摆手道:“我算不上你的前辈,还是你们武林正派的对头,但我想你好好的活着,所以我提醒你一句,将来你得要学会败,学会技不如人,学会不露才,这样才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练功。加以时日就是一代宗师。而我自然是苦练功夫,再找你比武,总有一日,我要逼你使出‘透水剑’。”
我眼前这个人,是“莫测连云海”的首座,人称“最后一面是剑魔”的范磊,我相信他斗败过武林中的两位剑仙,因为他是一个武痴;我也相信他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因为过了不惑之年的他将二十出头的我视为了一生的对手,没有什么长幼尊卑,没有什么武林正统、旁门左道之分。他只想打败我,如此真诚。
范磊消失再夜色之中,我取回飞刀收拾好镖囊,准备离开。
忽听得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好厉害的功夫!”
这声音催人心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劲道,似乎要将人五脏撕裂一般。我立刻运气调整,环视四方,却不见人影,
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周围便又陷入了沉寂。
我心想:“嚯,这轻功了得啊。”
第二日,持拜帖前往护国侯府。弟弟陈墨送我至门外,想要嘱咐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便问道:“弟弟可有要嘱咐的。”
陈墨道:“家师杜华时常教导,为人处世,点到即止,不可张扬。”
我点头说道:“弟弟放心,昨夜已有高人教导。”
护国侯府在京都皇城的西南,与平东将军府不远。我来到侯府门外的时候,已有几人正逐一递上拜帖,我随人流排队进府,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到侯府演武厅休息,等待武状元卢孟瞻。
时间一到,一个翩翩公子走入演武厅。这时有人立刻起身拱手道:“见过武状元、侠客爷。”
我一听这称谓,想来这就是卢孟瞻了,他看上去年纪三十不到,面净发亮、双眼灵动、周身利落、神采奕奕,确是翩翩公子的样子。
卢孟瞻不等众人一一拱手相见,朗声道:“各位都是将门之后,不必客气拘礼,再过四日就是武考之日,按照咱们将门规矩,武考之前应有今日测试,初筛不合格之人,以免丢将门颜面。今日时候不早,抓紧练起来吧。”
只见卢孟瞻跳到演武厅中央,右手执齐眉棍,唤家丁持一方砚台前来,将齐眉棍的两端都沾了墨汁,说道:“按名册每人只过三招,无论各位是内外功夫、刀枪剑戟、拳脚掌腿,都是三招。三招过后,身上墨圈少于五个的,方可参加武考,五个以上的,要交还请帖。”
说罢,便由家丁开始按照名册唤应试者,我看这演武厅中已有四十余人,都是将门之后、习武之人,便也不再客套,纷纷跃跃欲试。
比武一开始,只见第一位是执剑之人,递上了那蓝布请帖并核对了身份之后,和卢孟瞻过了三招,身上只有一个墨圈,便得到了参加武考的资格。
第二位是拳脚,也是报了请帖核对了身份之后,与卢孟瞻过了三招,身上有三个墨圈,也得到了参加武考的资格。
之后到了二十几位,这其中有被淘汰没收请帖的,有通过资格的,看着有序,实则却让我吃惊不已。
因为这卢孟瞻和二十几位比武,所用都是一样的三招棍法,从没变过招,而且这二十几人中通过测试的,没有一个身上是不带墨圈的,也就是说要是实战,卢孟瞻手中是一杆亮银枪的话,这些人全部是非死即伤。
我记得陈墨说武状元必是军侯世家,我还想很有可能是名不副实,但今日一见,卢孟瞻这武状元实至名归,况且我师父在《泰元名侠录》中,对他的批注是“高深莫测”,这与对老剑客古齐的评价是一致的,想来这么多年师父虽然极少参与武林中事,但识人还是很准的。
卢孟瞻与四十几人过了招,始终就是这三招棍法,这到真是公平,翻来覆去就是这三招,谁也说不来什么。
到最后演武厅上只剩下我一人了,家丁却没有叫我的名字,直接退了出去。
卢孟瞻对我笑道:“我这粗末的功夫让陈老弟见笑了,昨晚陈老弟的功夫才是高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