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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齐、贺尊等人短暂休憩之后便离开“松山岭”,动身前又再三叮嘱“剑山阁”之约。
此时“北山书生府”外只剩下了我、卢孟瞻、郭有鱼和李莹。
我对李莹道:“这个年节,你随我回京都的将军府吧。”
李莹笑道:“我是江湖中人,来路不明,如何进将军府?”
卢孟瞻看出我的心思说道:“刚刚刘总管不是说了皇上命你带路去‘剑山阁’取书,你是有皇命在身的人,别说进将军府,就是进皇宫也是可以的。”
李莹嘿嘿一笑低头不语。
郭有鱼不耐烦地说道:“各位大人,咱们刚经历了生死,总算活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是要回京都过年的,就别再耽搁了,收拾利落准备启程吧。”
卢孟瞻点头道:“恩,我看今年京都的年节可没有江湖武林这般热闹咯。”
众人正往“松山岭”外走去。
我对卢孟瞻说道:“今日你挡在众人前面讲了许多话,大部分都是不当说的,李元一必定恨你。”
卢孟瞻笑道:“他能将我怎样?走过这一遭我十二绝技没剩几个,我离金盆洗手不远了。况且今日有见了你一招‘透水剑’,武林生涯足矣。其实你不觉得周有户的那篇《武林之志》写的很好嘛?”
我惊讶地说道:“你不会中了‘画山造海’了吧?”
卢孟瞻一摆手道:“我觉得那篇《武林之志》没听之前,咱们担心的是黑衣人接下来要干什么,如何继续挑起争端,众侠客都是愁眉不展。听了之后,我们面对的一切都没有变,反而大家都轻松了许多,感觉武林万斤重担都有人去担了。我猜写这篇《武林之志》的人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虽懂得‘画山造海’之术,但是技艺不精,还不能完全融会贯通,所以影响有限;又或者是他有‘画山造海’之术,但不愿意蛊惑剑侠客太深,毕竟武林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剑侠客,而不是听话的信徒。”
听到此处,我不仅想到了含冤死在这“北山书生府”的游侠一脉,他们是死在黑衣人手上,还是为了李元一、周有户“百年武林、幸福武林”而成为了牺牲品呢?
四人就这样闲聊一会儿,走出“松山岭”,只见“坐北十三庄”的“不动庄”庄主,新晋的剑客爷高剑年,此刻正带着有名侠客冯溪镇等候我们。
虽然高剑年刚才一直都没有顾得上说话,但是当日在“卜同峰”上,他和卢孟瞻替我缠住“剑魔”范磊之事,我没有忘。而且在范磊面前展露的《惺惜神功》,也让人印象深刻,所以高剑年成为剑客,我是心悦诚服的。
高剑年见到我们说道:“我们在此恭候各位多时了。”
卢孟瞻拱手道:“还请剑客爷明示。”
高剑年说道:“各位都是皇上钦赐的执剑卫,刚刚皇上口谕各位也都听见了。眼下……”
卢孟瞻说道:“李元一把这找回万两白银和寻到牛三金的倒霉差事交给你了?”
高剑年无奈地点点说道:“正是!”
卢孟瞻又说道:“他肯定说的是办成此事,‘坐北十三庄’一脉的盟主就是你了。”
高剑年连忙摆手道:“我武功微末,阅历浅薄,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冯溪镇一听也连忙拱手道:“侠客爷说的是分毫不差。”满脸都透着等待答案期待。
卢孟瞻叹道:“可万两白银在哪?牛三金在哪?这真的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冯溪镇道:“侠客爷之前受命调查此案,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卢孟瞻一听这么说就神秘地说道:“万两白银因何而已?”
冯溪镇道:“朝堂盐铁司裁并相关府衙。”
卢孟瞻道:“那北二州又做了什么?只是找到‘坐北十三庄’想办法,后者想出的办法是什么呢?是用万两白银虚构铁矿数量。可是从哪里虚增呢?是从西二州的铁矿购买?西二州也要保护自己的府衙不被裁并,所以怎么可能卖铁矿给北二州?”
冯溪镇一脸糊涂。
卢孟瞻继续说道:“这就是整件事的破绽,故事编织的非常好,但是只有一件事说不通,就是生死攸关之事,西二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自己的铁矿卖给北二州。就是这么一个大家都能明白的道理,你们‘坐北十三庄’对北二州州府却说都可以、都相信、都觉得非常好。现在银子没了,你说谁是幕后之人,应该找谁要万两白银和那个‘牛三金’?”
冯溪镇面露愠色道:“你莫要含血喷人。”
卢孟瞻说得直白,但是他显然已经对这个案子了如指掌,只听他说道:“天下最难的事不是说出真相,而是说出了大家都不想承认的真相。”
高剑年马上拱手道:“在下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各位讲述清楚。不知道各位能否赏脸,到我‘不动庄’一叙。”
卢孟瞻道:“时间紧迫,我们需要赶回京都过年,之后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已经耽搁不起了。”
高剑年说道:“在下已为诸位考虑妥当,从这里出北二州尚需时日,我的‘不动庄’和冯侠客的‘恩泽庄’正好在各位回京都的路上,各位就免了住店麻烦,也可以帮我们想想办法。”
卢孟瞻眉头一皱说道:“你是死缠烂打,还是真不明白?非要我说透不成?”
高剑年立刻拜倒说道:“恳请侠客爷不要再说及此事,‘坐北十三庄’一脉定将感激不尽。”
这一幕着实将我吓了一跳,一个剑客爷竟然跪在了别人面前。但卢孟瞻非常镇静道:“看来李元一是让你来试探我究竟知道多少对么?”
高剑年低头不语。
卢孟瞻说道:“看来剑客爷是‘深藏不露’,从出这‘松山岭’遇到二位,到现在,剑客爷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没有表露你的真实意图,在下佩服的很。恐怕此时时刻剑客爷下跪都是欲盖弥彰,故作神秘,让人看不清你的底细。你是在套我的话,但是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卢孟瞻话说的直白但是语气中充满了警惕,高剑年突然眼泪一流,透着万般无奈说道:“我已将‘不动庄’悉数抵押给了武林‘定南富四家’一脉的票号,筹得了一万两白银,这个亏空算是补上了。可是……”
卢孟瞻见此情景不由得向后一退说道:“剑客爷真是飘忽不定,与那日在‘卜同峰’上之人,我真的是看不懂,你到底是否是同一人。”
高剑年也不理会卢孟瞻的“奚落”,说道:“不管侠客爷怎么查这个案子,查到何处,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牛三金’却有此人!”
“哦,那我明白了!”卢孟瞻道,“若是抓不住‘牛三金’,这件事就完不了。剑客爷是希望我们出手缉贼捕盗?”
高剑年又道:“‘牛三金’被抓住了。”
卢孟瞻道:“被谁抓住了?”
高剑年道:“正是‘乌云会’的罗福安。”
高剑年此话一出,真的是把我们几个人惊到了,要知道黑衣人告诉我们是李元一和周有户找来了“乌云会”的罗福安进行善后事宜的,没想到罗福安会抓住“牛三金”的。